305.第302章 澄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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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劇組轉(zhuǎn)移到比爾哈克姆橋拍攝萊昂納多和劉藝菲的鏡頭。 這場戲很短也不難,半天就完成了拍攝。 下午,張元君蠻橫地把劉藝菲拉走,離開劇組。 “你干嘛。”劉藝菲坐在張元君從劇組借來的車上,“你要帶我去哪兒?!?/br> “你跟我走就是了?!睆堅_著車。 “帶我去見元英姐嗎?” “她去阿根廷采風了,不在巴黎。”張元君把車開到一家禮品店,“走,下去買東西?!?/br> 劉藝菲還沒猜到張元君要帶自己去見什么人。 兩人現(xiàn)在在逛一家西式精品店,劉藝菲問張元君:“你要送誰?我們得看人送禮?!?/br> 張元君想了想,道:“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教授,五十來歲?!?/br> “中國人?” “嗯。中國人?!睆堅芘Φ卦诒镏?。 “那送這些干嘛?!眲⑺嚪撇唤ㄗh送西式的禮物,“去唐人街買點文玩字畫什么的,這不送到他心坎兒里去?” “可是這個教授旅法多年,送法國本地會比較保險吧?!?/br> “人家旅法多年,法國本地的還用你送?聽我的,就送中國的玩意兒?!眲⑺嚪啤白宰髀斆鳌?,“送禮有時候就得反著來,送點小玩意兒,送到人心里去才是好禮物。知識分子,教授,中國來的,他啥教授?” 張元君笑道:“文學教授。” “那更好了,就送文玩字畫,這類教授就喜歡這些東西,聽我的沒錯?!眲⑺嚪频馈?/br> 張元君想了想,說:“行,要人家不高興我就把你抵在他家里?!?/br> “放心,這教授要是不喜歡,我?guī)湍愫逅?。?/br> 兩人走出精品店,掉頭往巴黎唐人街去。 巴黎唐人街的文房店能有什么好貨。 仿的,印刷的,現(xiàn)代工藝品,三流贗品,盡是這些玩意兒。 經(jīng)營這家文房店的是一個小老頭兒,他看出張元君對店里的東西不太滿意,用中文說:“一看這位小哥就是行家,我這有好東西,一般的客人我可不給看。” 小老頭兒神秘兮兮的,也引起了張元君的好奇。 小老頭兒從桌子底下端出一個方盒來,這盒子很老,但張元君看到這盒子的時候太陽xue跳了一下,感覺里面應該是放著好東西。 “來來來,看看,這可是我這小店的鎮(zhèn)店之寶,我見你這小哥兒懂行才給你看,別人我還不給呢。”看得出老板很寶貝他這盒東西。 張元君湊過頭去,劉藝菲對文房用具沒興趣,但老板這么說也勾起了她的好奇。 只見老板打開盒子,小心翼翼地從盒子里拿出了一小沓黃紙,鋪開在臺面上。 劉藝菲頓時沒了興趣:“就是一張紙?!?/br> 張元君不說話,湊近了看,老板說:“只能看不能摸?!?/br> 張元君左看看右看看,一聲不吭地看了五六分鐘,然后說:“你這是南唐原版的,還是宋仿的,還是清仿的?” “清仿的,南唐和宋朝的現(xiàn)在找不到了。小伙子,我這寶貝咋樣?” “好,沒的說,能在法國見到澄心堂實在不容易。老板,勻我?guī)讖垎h,價錢你隨便開?!币姷胶脰|西,張元君也走不動道。 “去去去,我就是拿出來顯擺,誰說賣你了?!崩习逭f著就把紙給收了起來。 張元君真眼饞,說:“你開門做生意,賣誰不是賣?!?/br> 既然他會拿出來,就一定有的談。 老板還說不賣,張元君直接開價:“500歐元一張怎么樣?” 劉藝菲不知道張元君為什么這么看中這種紙,但看他這么喜歡,也不管他。 “老板,紙本來就小眾,你還在巴黎,放在店里十年八年都沒人看一眼,你就割愛給我吧,你要是覺得價錢不好,你報個價,只要合適,我一個子兒都不往下壓?!?/br> 劉藝菲也幫腔道:“是啊老板,我們也會寫幾個字,你的好紙賣給我們,也不算埋沒?!?/br> 張元君笑道:“我可舍不得拿澄心堂寫字。” 老板聽了眼睛一亮:“你還會寫字?你寫幾個我看看,寫的好我們就繼續(xù)往下聊,寫不好你就別打我寶貝的主意?!?/br> 張元君就在店里的書案上,用著店家的筆墨紙硯,揮毫寫了一副行書《水調(diào)歌頭》。 老板看了頻頻點頭:“正經(jīng)王羲之的路子,你這個年紀能寫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很厲害了?!?/br> “那您那紙?”張元君還在打澄心堂的主意。 老板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這紙放在店里已經(jīng)快十年了,我是舍不得用也舍不得賣,今天看你這小哥兒確實是懂書法的人,我就勉為其難賣你了?!?/br> 張元君聽了很高興,只聽老板繼續(xù)說:“看兩位也不是缺錢的人,但賣高了我良心過不去,賣低了也不符合這紙的品質(zhì),這樣,我也是個爽快人,湊個吉利數(shù),800歐元一張,你拿走?!?/br> 這東西說破了天就是紙,但在喜歡的人眼里就能賣上價。 而且,下一個懂澄心堂紙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現(xiàn),此時不宰更待何時。 張元君知道這個價格高了,但沒辦法,他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到澄心堂紙會是什么時候,遂答應了:“800就800,老板你這里有多少,我都要了?!?/br> “我這有半刀,50張。” “好,我都要了。刷卡吧?!?/br> 刷完卡,張元君連紙帶盒子一起搬走。 劉藝菲突發(fā)奇想,道:“你就送那教授這種紙好了,他肯定高興?!?/br> 張元君道:“他高興,我不高興,我舍不得1 “那你就送他一副字唄。” “送自己的字會不會太自戀了?” “這有啥,寫嘛寫嘛?!?/br> 兩人又返回文房店,說借老板的文房四寶寫一副字,老板剛做成一單大生意,無不應允。 張元君拿著筆遲遲不下,沒想好寫什么:“要早知道送字,我就手抄一卷《道德經(jīng)》了?!?/br> 想了半天,張元君終于從犄角旮旯里翻出一首詩: “見人初解語嘔啞,不肯歸眠戀小車。一夜嬌啼緣底事,為嫌衣少縷金華。” 后書:“韋莊與小女詩乙丑年元君書” 劉藝菲看著這首詩覺得不對勁,好像猜到了什么,不說話。 “帶印了嗎?”店老板也在一旁看。 “吃飯的家伙,當然要隨身攜帶?!睆堅f著還真從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櫻 蓋好印,張元君把這幅字交給老板,要他快速裱好,機裱很快,30分鐘搞定。 兩人拿了字,上車走了。 劉藝菲坐在副駕駛不出聲,良久才說:“我都沒做好準備?!?/br> 張元君一愣,笑道:“見自己親爹還要做什么準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