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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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一下心情整理完行李后,季渝生脫下外衣打算去洗澡。 脫下衣服后,季渝生看到先生陪他去買的衣服心里又升起一絲悲傷。他死咬著唇折好衣服后看到牌子時突然想起什么,猶豫了一會,掏出手機(jī)查了查。 其實查的時候他沒有抱任何希望,只是就算被拒絕了,也還是忍不住想看看自己喜歡的先生喜歡的衣服。 可一看到“c'est le printemps”的設(shè)計理念后,他覺得自己拿著手機(jī)的手在猛烈地發(fā)抖,那一行行的字也變得有些模糊,甚至有重影,他又忍不住淚意,眼睛發(fā)紅,但這次和剛剛不一樣,是帶著更多感動,心臟也跳得飛快。 因為他看到了先生藏在冰霜下的真心。 他知道,他就知道,這才是先生的真心。 今天去完福利院,看著先生生動地講故事的樣子,還有在雨后的陽光下載著他的、依舊如當(dāng)年一般澄澈的眸子,他覺得先生依舊對藝術(shù)有所眷戀,所謂不喜歡,所謂選擇背棄,都不是真心話,是涂上墨水的蝴蝶,是謊言。 而現(xiàn)在,他可以更加確信這件事。 官網(wǎng)上顯示“c'est le printemps”那一系列的衣服是今年春夏季的新裝,之前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系列的衣服,網(wǎng)站上圍繞這一系列的標(biāo)語是“在過去漫長的歲月里,經(jīng)過層層阻礙與艱難,直到現(xiàn)在,也是這般,一直強(qiáng)烈地期盼著,愛慕著,呼喚著,屬于我們的春天。而現(xiàn)在,就是春天。c'est le printemps!” 先生說很久沒去那家店,是謊言;先生說在慢慢改掉習(xí)慣,要選擇慢慢遺忘過去,也是謊言。 也許,先生說風(fēng)把他們吹散了,也是謊言。 也許,正像宋先生所說,在這個冬天,你覺得萬物荒蕪,但其實,有些東西已經(jīng)悄悄降臨到你的身邊。 而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要抓住因為他沒有察覺而失望離開的,女神帶著珍珠腳鏈的腳踝。 第107章 他就是我的天堂 許是因為捕捉到了先生藏在冰面下的一角,季渝生難得睡了一個甜覺,沒有再翻來覆去地失眠,也沒有再夢到當(dāng)年的那一天。 這些年他的睡眠質(zhì)量一直不太好,畢業(yè)后的幾年因為迫切地想要盡快滿足母親的物質(zhì)需求,從而能夠早些獲得自由,所以他不要命地工作應(yīng)酬,凡是有工作,不論多幸苦他都自薦。在生意場上喝一杯接一杯的酒,日日熬夜,靠咖啡酒精踩著生命度過每一天,就像按鍵壞掉的機(jī)器娃娃,不斷地勞役自己從不停歇,直到電量和生命力耗盡。此時回想過去的日日夜夜,那些場面竟有些像卓別林演的默劇,沉默著機(jī)械性地重復(fù)痛苦的事情,即便渾身酸痛,染上了一堆痛病,自己也不能停下來,因為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能早些給母親一切她想要的,從而換取母親對他不再打擾。 也正因為這樣,老板看到了他的努力,他也相應(yīng)地獲得了老板的賞識,暫時地滿足了母親的物質(zhì)需求,而李潔英也完完全全把他當(dāng)成了提款機(jī)。然而視追求物質(zhì)為人生唯一目標(biāo)的人大都貪多無厭,李潔英隨著他職位上的步步晉升,對他的要求和索取也越來越多,凡是給他打來電話,也大多只有一個目的──催匯款。親情最終淪為更低于陌生人之間的禮節(jié),張口閉口都是在榨取,季渝生只覺得可悲。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只是一切好像都是他一廂情愿而已,對方好像只想他的作用到這里為止,親情顯得多余,感情上的連系更是不必。 當(dāng)初畢業(yè)時做的約定也仿佛被抹掉了一般,母親只是透過那個引他滿足自己的需求,把那個約定當(dāng)真并努力完成的只有他一人,這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只可悲的犬,奮力地追逐著高高掛在自己眼前的食物,卻不知系著尾巴吊著食物的線早已被人調(diào)成了無法接近的距離,他只能永遠(yuǎn)向著前方奔跑卻一直都得不到食物。 他總是在想,如果當(dāng)年他沒有屈服于母親的威脅,真的當(dāng)著她的面撕爛了那一紙文憑,如今的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可母親當(dāng)年威脅他時,用的是他的父親,還有自己最在意的人和事。對于季渝生而言,比起自己獨自一人躲在角落里去忍耐,傷害落到他們身上更讓他覺得像是蝴蝶被拉扯掉雙翼般發(fā)痛,尤其是已經(jīng)過世卻依舊不斷地被母親埋冤指責(zé)的父親。自己受的苦咬牙撲騰著就過去了,可是對他們的傷害卻是會讓自己的心因為失去甘泉和陽光而枯萎。 而每次他覺得自己被生活緊緊掐住喉嚨,快要窒息的時候,一想起先生,就像為在深夜工作的他打開了緊閉的窗,讓他感受到拂面吹來的晚風(fēng),夾著植物清香的空氣,還有高掛著的皓月,于是他告訴自己,要再堅持一下,不可以因此被打垮。 只是他其實也在害怕,因為他總是夢到多年未見的先生站在人群中只匆匆地看了他一眼就沒有再給他目光,仿佛只是隨意掠過了一個陌生人,而他在先生心里也變成了無名氏。也總是夢到先生回絕他的信,當(dāng)著他的面撕掉那封讓他的心燒了很多年的信,失望地問他怎么會是你,說自己的心意本就是向著別人,當(dāng)初的那封信只是一個玩笑。沒有人可以打敗歲月,輝煌的人是如此,像他這樣平庸的人更是,所以他害怕在先生心里自己的身影在時間的洗刷下逐漸變得透明,害怕自己對先生而言變得沒有意義。 軀體上的腐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對于你愛和珍視的人而言,你活著卻不是存在著,最可怕的是你的存在失去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