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姬秋雨之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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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青竹的死訊在府上傳得沸沸揚揚之時,柳青竹的毒解了,傳聞是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醫(yī)治好的。 瓊瑤從靈隱殿出來時,眼下一片烏青,步履闌珊,婉玉在一旁扶著她,一階一階地往下走,最后連扶都不扶穩(wěn)了,婉玉只好蹲下,將她背起。 瓊瑤這幾日都未曾好好休息,趴在她的背后,雙眼閉著,在她耳邊迷糊道:“婉玉,姑娘不會死了?!?/br> 婉玉抱著她的大腿往上顛了顛,淡淡地“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婉玉覺著自己的后領(lǐng)濕了,瓊瑤勒緊了她,將眼淚蹭在她的身上,悶聲道:“我想回家......” 婉玉一怔,恍然想起多年前,瓊瑤不省人事,自己也是這樣背著她,步履維艱,從此以后,一路顛沛流離。 婉玉聽見橋瓊瑤在她耳畔長呼了一口熱氣,聲音也帶上了哭腔:“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家在哪?!?/br> 婉玉眼睫一顫,不再言語,悶頭背著她前行。 府上的另一頭,葉明德盤腿而坐,雙眸緊閉,指尖繞著一串菩提念珠,口中默誦著佛經(jīng)。對面的神龕之中,立著一座長壽佛。 喉間驟然涌上一股腥甜,葉明德睜開雙眼,猛地咳出一團黑血,落在了長壽佛的腳下,他怕沾惹晦氣,慌忙用帕子拭去。 這時,元五有事稟報,正跨入門檻,瞧見駙馬爺這副模樣,疾步上前攙扶,他瞥見帕子上的血漬,眉頭緊皺,道:“爺,您又咯血了?” 葉明德推開他的手,正襟危坐起來,道了一聲無妨。 元五仍是一臉擔憂, 葉明德轉(zhuǎn)而問道:“我要你辦的事如何了?” 元五答道:“都做好了?!?/br> “很好。”葉明德垂眸,又問道,“靈隱殿可有動靜?” 元五前來正是打算稟告此事,于是他湊近葉明德,沉下聲音道:“毒已解?!?/br> 話落,葉明德猛然抬頭,看向元五,眼底逐漸涌上猩紅的瘋狂,他問道:“當真?” 元五答:“屬下已查明了?!?/br> “太好了,太好了......”葉明德癡癡地笑著,掐得元五的臂膀生疼。 葉明德看著長壽佛,神智有了一瞬的清明,他閉上眼睛,有些許的疲憊,低聲喃喃道:“世間果然還有宮家后人?!?/br> 元五神色復雜地看著他。自葉二公子入府以來,身子一日比一日弱,行事也一日比一日癲狂。 哪怕從小一并長大,元五此時也看不懂他。 少頃,葉明德睜開了雙眼,定定地看著神龕之中的長壽佛,喚了一聲元五。 元五應道:“屬下在。” 葉明德眼中涼薄,淡漠道:“我記著,我落了一塊麒麟玉在揚州。” 元五聽懂他話外之音,想起那個揚州賣畫的姑娘,道:“屬下定會徹查此事?!?/br> “很好,”葉明德笑了,鼓舞地拍了拍元五的肩,道,“不過,這次不必留活口了?!?/br> 元五心下一驚,他看向葉明德,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駙馬爺?shù)难壑性贌o光亮。 日上三竿,柳青竹漸漸醒了,昏迷許久,手腳有些軟綿綿的,她扶著床頭,艱難地坐起了身。 “醒了,就過來用膳吧?!?/br> 忽而一道冷淡的女聲傳來,柳青竹怔了怔,抬眸看去,玉蘭墨色屏風旁,姬秋雨側(cè)身對著她,手上端著青花瓷杯,低頭淺淺地品了口茶,而她身前的方桌之上,擺了幾碟佳肴。 這幾日,柳青竹雖昏迷不醒,但五感俱在,她還依稀記得唇齒相依的溫潤和湯藥的苦澀辛辣,以及隨之而來的甜味。 “怎么還不過來?”姬秋雨側(cè)首看過來,又喚了她一次。 柳青竹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赤腳下了地。姬秋雨見狀,微微蹙眉,要她穿上鞋,說地上涼。 柳青竹大病初愈,受不得涼,她只好將鞋穿上,再跪坐到姬秋雨對面的筵席之上。 姬秋雨見她過來,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柳青竹摸不清她在想什么,一時沒有動作。 “怎么不動筷?”姬秋雨放下茶杯,抬眸瞥了她一眼,笑道,“難不成還要我為你布菜?” 柳青竹垂眸,避開她的目光,道:“不敢。” 語畢,她拿起筷子,在桌上巡視了一圈,最后有些遲疑地夾了片青菜。 對面的人輕輕地笑了兩聲,問道:“你怕我下毒?” “并無此意?!绷嘀駭D出一個笑容,說著就要將青菜喂進嘴里,突然一雙筷子伸了過來,將到她嘴邊的青菜夾走了,柳青竹抬眼,只見姬秋雨將那片青菜放進了自己的嘴里,朝她笑道:“你且放寬心,本宮既要你好好活著,便不會再害你?!?/br> 柳青竹看著她,似是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兩人雖然有著相似的眉眼,但姬秋雨的雙眸似乎有著攝人心魄的能力,能穿透人的內(nèi)心。她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姬秋雨抬手,為她沏了壺茶,用一句話打碎這沉寂吊詭的冷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br> 柳青竹順從接過茶水,鄭重道:“洗耳恭聽?!?/br> 姬秋雨嫣然一笑,娓娓道來,將兩人的思緒扯向遙遠的黃沙古漠。 “精絕古國,生于大漠,擅長騎射,精通巫蠱,雖為附屬國,常年納貢,實則并未臣服于大周,邊境地帶水火不容,兩地子民,向來勢不兩立?!?/br> “一朝冬寒,精絕國吃了敗仗,無奈之下,精絕女皇向先皇請求和親,為表誠意,遠嫁之人,正是女皇最為寵愛的三公主。此戰(zhàn)之后,精絕三公主便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女皇此舉,看似無奈,實則另有遠見。在此之前,女皇一直有意將皇位傳給三公主,可其子、其兄狼子野心,奪權(quán)之路暗潮洶涌,為避鋒芒,將三公主送往中原,此乃是高明之舉?!?/br> “三公主嫁入大周,冊封寒妃,為先皇誕下一女。大周與精絕國不同,女子被束縛了手腳,困頓高墻之內(nèi),相夫教子,爭風吃醋。” 柳青竹聽出了她在講誰,立馬端坐起來,而姬秋雨面色不改,只是低頭喝了一口茶,仿佛在講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故事。 “翱翔之鷹,不甘做籠中之鳥,寒妃不堪寂寞,終日郁郁寡歡,于是做了場假死戲,丟下年幼的女兒,孤身一人回了母國。” “臨走之前,為像母國表露忠心,聯(lián)通宮中太醫(yī),取她親生孩子的心頭血制成精絕心蠱。” “奈何事與愿違,精絕女皇早已去世,皇朝更迭,長兄繼位,兄弟姊妹互相廝殺,寒妃不敢爭搶,雖能保住性命,卻日日提心吊膽,不得安生?!?/br> “其實女皇送嫁之時,將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托付給了寒妃,這樣東西,同時也是她長兄日夜所尋、能讓皇位名正言順的證物?!?/br> 姬秋雨重重地放下茶杯,抬眸看向?qū)γ嬉咽敲嫔珣K白的美人。 “此物便是傳國之寶——螭紋壁?!?/br> “而寒妃回國之時,并未將這件東西帶走。” 說到這,柳青竹后背一涼,有些膽寒,不敢再往下聽了,可她更不敢堵住姬秋雨的嘴。 “如今寒妃死生不明,精絕國王從未放棄搜尋螭紋壁,而這傳國之寶,最有可能遺留之處,便是靈隱公主府。” 待她說完,柳青竹已是冷汗涔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頸,感覺項上人頭不保。 姬秋雨摸了摸她冰涼的手,笑問道:“害怕么?” 柳青竹笑不出來,以客套話應付:“方才殿下所言,青竹一句也沒聽清?!?/br> 姬秋雨頓時笑出聲來,將手收回,道:“你這個人,還真是有趣?!?/br> 柳青竹悄悄瞥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告訴自己這些是為了什么。 下一瞬,姬秋雨伸手過來,將她杯中已涼的茶水倒掉,再上了壺熱茶。 “那你呢?” 柳青竹一頭霧水,問道:“什么?” 姬秋雨面上再無笑容,眼中是觸目驚心的冰冷。 “你既不是精絕國的細作,那你來此,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