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郁陽澤輕巧一伸手,把兩個人換了個位置,將顧千秋藏在靠墻的路一側(cè),確保不會再有不長眼的擠到他柔弱的師父了。 仇元琛莫名其妙:“天碑無上結(jié)婚,還是個和尚。你敢說你不想湊熱鬧么?” 顧千秋啞聲了。 若是他曾經(jīng)的修為在身、或者跟這和尚沒談過戀愛。 那這個熱鬧他是非湊不可的。 不光自己來,他還要帶著郁陽澤和仇元琛一塊來。 靠墻的路不太好走,碎石太多,顧千秋一個踉蹌后扶住墻,崩潰煩躁地嘆了口氣。 下一秒,郁陽澤已經(jīng)伸手扶住了他。 顧千秋心中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但他還來不及思索,仇元琛就又開口了:“這有什么?仙盟盟主都來呢!” 顧千秋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轉(zhuǎn)移了。 他先是想“我確實來了”,緊接著才反應(yīng)過來:“嚴(yán)之雀?他來做什么?!” 仇元琛莫名其妙:“人家現(xiàn)在是盟主大人,天碑探花郎要結(jié)婚,他親自來道賀啊。” 顧千秋卻道:“噢,我懂了?!?/br> “你懂什么了?” “我說琉璃怎么敢孤身進(jìn)黃泉,也不怕鬼眾抄了它琉璃寺么?他本人倒是活佛在世了,可這寺中那么多小沙彌,青霧鎮(zhèn)上也凡人云集,黃泉鬼修發(fā)兵,他肯定撈不到好處。原來是早跟仙盟搭上線了?!?/br> “你是說,仙盟要跟對曾經(jīng)的蒼恒鬼蜮一樣,對黃泉出手嗎?” “大概。” “但是為什么?蒼恒鬼蜮覆滅之后——唉,先說好,我沒有看不起凌晨的意思——好吧,我就是看不起他。現(xiàn)在黃泉完全不成氣候,仙盟為什么要對他動手?” “大概是姓嚴(yán)的自己也覺得,那位置坐得燙屁股吧?!?/br> 三個人聚在一起冷笑半晌。 顧千秋驟然看向仇元?。骸安粚Π?!你是離恨樓主,天碑第四,重要戰(zhàn)力!他事先沒跟你通氣?” 仇元琛道:“自從你死了之后,姓嚴(yán)的當(dāng)家,離恨樓若不是因這把軒轅劍,早都被逐出五大仙門了!還有,我現(xiàn)在第五,不要強行抬高我的排名。謝謝。” 顧千秋轉(zhuǎn)頭看向郁陽澤:“你也完全不知情?” 郁陽澤本來在偷偷做小動作,猝然被問,做賊心虛地頓了一下,繼而小心抬眸,發(fā)現(xiàn)顧千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膽大包天,就可憐巴巴地?fù)u了搖頭。 顧千秋感慨:“哎——你這代盟主當(dāng)?shù)模⊥絻喊?,要不你再勤學(xué)苦練些?早日登上無上榜,哪怕是第十呢,都能繼承我的遺志,把盟主的位置拿回來啊!” 郁陽澤:“……” 仇元?。骸啊?/br> 怎么辦?這個人好像真的覺得他們是不夠努力才止步的!好像真的覺得天碑是隨便用功就能上的! 郁陽澤乖巧點頭。 但仇元琛一股郁結(jié)之氣堵在胸口,不懟兩句就要活生生憋死了:“你就這么確定嚴(yán)之雀會老老實實交出位置?還有那姓令狐的,天碑榜首呢?!?/br> 顧千秋篤定道:“當(dāng)然了。因為他們害怕?!?/br> “害怕什么?” “當(dāng)然是怕我從棺材里爬出來算賬??!” 對話之際,三人已經(jīng)行到了禮堂外面,顧千秋率先上前,道:“說實話,老仇,你當(dāng)真覺得令狐良劍高不可攀?未必吧!” 郁陽澤就跟在他身側(cè),幫他撩了一下前簾,門檻太高,還任勞任怨地當(dāng)了根人形的拐杖。 而仇元琛被這一句話說得心弦一動。 不是,絕對不是。同樣都是天被榜首,但給人感覺完全不一樣。 面對令狐良劍,相信其他九個人的想法都會是“彼可取而代之”。 而當(dāng)初顧千秋在時,所有人的想法都是“這狗日的!快離他和他的天碑遠(yuǎn)點!” 顧千秋一腳踏進(jìn)禮堂大殿,忽然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不受控制地啪嘰一滑。 若不是郁陽澤眼疾手快,他此時肯定已經(jīng)摔了個大馬趴。 顧千秋:“……” 顧千秋扭頭,不可思議地低聲問道:“他怎么在這兒?” 郁陽澤順著他目光一看,南門明珠正背對著他們,跟另外幾個人說話。 剛剛仇元琛古怪的樣子驟然有了解釋,陽澤明白了什么,深吸一口氣,將遮遮掩掩、做賊心虛的顧千秋扶進(jìn)殿中,痛心疾首地道:“師父,你……” 顧千秋低聲心虛:“哎呀這個,我跟他只在一起了兩個月,我可以解釋的!——不對,我跟你解釋個屁!大人的事你少管!” 他端出一張兇惡的臉,欲蓋彌彰地罵完了小徒弟。 仇元琛就從他另外一邊冒出來了:“‘太極生天地’,我本來應(yīng)該很震驚的。但是一想到你連和尚都搞過了,我就一點都不震驚了?!?/br> 顧千秋:“……” 郁陽澤本來只在馬車上聽了一耳朵,一直沒機會深問。 現(xiàn)在驟然聽見,差點呼吸停止當(dāng)場去世。 果然,所有事情,都會往最不愿意的方向轟然滑去。 顧千秋心虛地說:“這個也只有三個月……” 郁陽澤一抬手,語氣超脫平靜:“大人的事,不必和我解釋?!?/br> 顧千秋感動地拍了拍他:“好徒兒,咱們翻過這一茬。還有你,老仇,以后絕不能再提了,聽見沒?” 郁陽澤那張素來“似有頑疾”的臉差點沒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