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也不知道夢到什么,能給他美成這樣。 顧千秋便道:“這位是不二莊這一代的‘天機(jī)’。若是世上有人能救你,那必然是他了?!?/br> 呼延獻(xiàn)禮貌地看了他一眼。 幻境散去,顏?zhàn)有信吭诘厣虾俸俸俚厣敌θ?,睜眼看了他們一下,然后又閉上了眼睛——怎么看都是要試圖把美夢接上! 顧千秋:“……” 看起來人五人六的,怎么還不如他小徒弟成熟穩(wěn)重? 顧千秋沉吟道:“可別玩死了,我花了很大力氣才把他帶到這里來的。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傷!咳咳咳……” 他夸張地咳嗽兩聲,被呼延獻(xiàn)白了一眼。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顧千秋道:“那他怎么還不醒?你讓他看見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幻境之中時間由我定奪,他大概也就過了二十多年吧?!?/br> 顧千秋:“……” 顧千秋上前給了顏?zhàn)有幸粋€大嘴巴子。 顏?zhàn)有忻腿惑@醒過來,一下子抓住顧千秋的手,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聲嘶力竭地嘶吼:“不要離開我!?。 ?/br> 俠骨香準(zhǔn)確無誤地敲在顏?zhàn)有惺直成稀?/br> 但他居然完全不感覺到痛,還是死死抓著顧千秋,目齜欲裂地還要海誓山盟。 郁陽澤一把拽著他,丟出去。 顏?zhàn)有性诘靥荷蠞L了十七八圈,撞到了一張桌子才停下來,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看起來可憐極了。 顧千秋頓了一下,一言難盡:“你這幻境,還挺可怕的?!?/br> 呼延獻(xiàn)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問:“那你要試試么?你別太抵抗,我可以送你黃粱大夢一場?!?/br> 顧千秋搖頭,道:“不用了,我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打算解決完你這件事之后,就跟小徒弟回家去種地。” 呼延獻(xiàn)挑眉,看了看顧千秋,又看了看郁陽澤,用一種了悟的語氣說:“噢。原來是這種關(guān)系。” 顧千秋:“?” 顧千秋:“什么關(guān)系?你想到什么了?” 郁陽澤則詭異地一沉默,為了給自己找點(diǎn)事做,就走到顏?zhàn)有信赃?,又拍了拍他?/br> 顧千秋順著呼延獻(xiàn)的目光一看郁陽澤的背影,忍不住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他!你們合歡宗的人,腦子里能有點(diǎn)正常的師徒關(guān)系么?” 呼延獻(xiàn)一點(diǎn)也不覺得他冒犯,笑瞇瞇地說:“有啊。但你們不是?!?/br> 顧千秋:“……” 顧千秋決定不跟這種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人多言,讓郁陽澤把顏?zhàn)有辛嗔嘶貋怼?/br> 坐到另一側(cè)的案幾前,顏?zhàn)有锌偹闶乔逍蚜艘稽c(diǎn),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含糊了一聲:“顧盟主。” 但不知為何,沒敢抬頭去看呼延獻(xiàn)。 顧千秋察覺到郁陽澤站在他身后側(cè),知道他正看著自己,忽然就有些奇怪的感覺。 于是他一回頭:“站那干嘛?坐!” 呼延獻(xiàn)不給其他兩個人倒酒,他們也只有看著的份兒。 顧千秋便道:“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合歡宗開宗立派的呼延宗主,子行啊,你且試試能不能把他眉間那透骨釘取下來?!?/br> 顏?zhàn)有羞€是埋著頭,含糊應(yīng)了一聲:“好?!?/br> 顧千秋覺得此人有疾,不跟他計(jì)較,拉著郁陽澤站起來,道:“你們看吧,我跟陽澤四處逛逛?!?/br> 第一次來黃泉宴時只顧著逃命了,根本沒來得及仔細(xì)看,今夜不用擔(dān)心那些侍女忽然偷襲,這極富美感的地方逛逛也不錯。 他們走到那壁畫面前,顧千秋負(fù)著手,忽然動作一頓,對郁陽澤道:“你看這個,是不是有些奇……” 他話沒說完,郁陽澤忽然猛地一拽他,用力就給顧千秋丟出去了! 顧千秋用野猴下山站定,那邊俠骨香已經(jīng)出鞘,光芒大盛,不知道和什么東西已經(jīng)打起來了! “呼延!”顧千秋大喝一聲。 然不需要他喊,整個黃泉宴已驟然變換,剛剛那種平和的氛圍被詭譎所取代。 一眨眼的瞬間,裸身侍女齊聚,壁畫上的飛天舞女和羅漢都猝然睜眼,死死盯著大殿上忽然冒出來的人。 郁陽澤飛身到顧千秋身前,站定。 顏?zhàn)有胁恢獮楹?,居然沒站起來跑路,也沒對那奇怪的人表示出任何興趣,而是趁著這個機(jī)會,快速抬頭,偷看了呼延獻(xiàn)一眼。 然立刻就被呼延獻(xiàn)發(fā)現(xiàn)了。 只是呼延獻(xiàn)并不在意,神情平靜,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塵囂散去,顧千秋挑了下眉毛。 這人居然是永思——或者說鬼主頤。 老情人見面,不是哭紅了臉,就是殺紅了眼。今日有好戲看了。 鬼主頤并沒有關(guān)注場上的其他人,而是死死盯著呼延獻(xiàn)——他此時屈膝坐在地毯上,半醉迷蒙,衣服搭在身上,有些厚重,便顯得他整個人有三分孱弱。 只不過,還是世間所開最頹靡的花。 顏?zhàn)有姓酒饋?,下意識想走到呼延獻(xiàn)身前,被輕飄飄的一個手勢止住了。 “好久不見啊?!焙粞荧I(xiàn)抬眸莞爾,“施禾頤?!?/br> 施禾頤那雙眸中似乎閃爍著熊熊鬼火,要將所有一切都燒成灰燼,但奇異的是,他并沒有表露出一點(diǎn),用極端平穩(wěn)的語調(diào)說:“你還敢叫我的名字?” 顧千秋已經(jīng)抄著手開始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