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他分明在想:睡個覺怎么了?又不耽誤你們結(jié)成道侶! 顧千秋徒勞地解釋:“我跟他不是你想的……!” “好好好。”呼延獻頂著一雙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真拿你沒辦法的眼睛看他,“那就請你來看這四幕戲吧?!?/br> 他莞爾一笑,周圍瞬間又變得嘈雜起來。 顧千秋一頓。 他剛剛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是什么時候安靜下來的。 看來這呼延獻對幻境的控制能力,比他所想象的,還要再上一個層次。 顧千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呼延獻甩出去、又接回來。 他像個跟四肢不熟的人,七手八腳的在舞臺上狼狽地躥來躥去,估計比施展野猴下山時還要猥瑣三分。 只好在他已經(jīng)受過野猴下山的洗禮。 若是當初左手逢春劍、右手數(shù)枝雪,腳下踩著云來去的人,肯定就羞憤到抹脖子了。 呼延獻笑意滿滿,將他拽來拽去,自己倒是美得不可方物,就是一點不管他的死活。 終于,顧千秋崩潰大喊:“看戲就看戲!你扯我干什么?!” 第84章 顧千秋一個踉蹌,又跌進了一個新的場景里,大漠孤煙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繁華的皇城夜景。 他立刻很反手去抓,沒抓到呼延獻。 剛剛的對話還歷歷在目。 “我徒弟呢?” “我怎么知道?一共四幕戲,你自己到處找找吧,我還要去唱戲呢?!?/br> 然后眼一睜、一閉,就到這來了。 顧千秋深吸一口氣,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猜測。 呼延獻人生的四幕戲,大概是他短暫人生的四個階段。 他剛剛參與的第一個“大漠”,現(xiàn)在是第二個“皇城”。 希望自家小孩不要看見什么不該看的。 顧千秋順著人群走了一會兒,看見四四方方的皇城里,街邊不夜,全是胡姬酒肆,來來往往的人群絡(luò)繹不絕。 忽然,街頭巷尾都爆發(fā)出歡呼聲。 一頂頗具異域色彩的轎子居然順著街道被抬了過來,這是一臺純金的轎子,遠遠看著就富貴非凡,在街邊的燈花照耀下,更是絢麗。 顧千秋被人群擠得身不由己,煩躁地動了動胳膊,忽然見那轎子經(jīng)過自己時抬起了一點簾子,里面坐著的人對他笑了一下。 就看見下顎和嘴角,弧度都非常好看。 顧千秋:“……” 這層層疊疊的黃金轎輦里裝著的美人,讓所有窺見三分顏色的人倒抽冷氣,一時間連竊竊私語都斷絕了。 忽而街道上有人放聲而歌。 唱的是什么“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等等,還有琵琶古琴錚錚作響。 這美人出場,簡直是太盛大了。 雖然顧千秋其實知道,這是敦煌戰(zhàn)敗之后,被送入中原皇城的“男妃”。 轎子已經(jīng)走遠了,被一路抬進宮闕。 顧千秋收回目光,剛扭頭,就發(fā)現(xiàn)身側(cè)的幻境又換了,現(xiàn)在他坐在一個宮宴之上,周圍全是觥籌交錯的王公貴族,好不熱鬧。 許多中原的舞娘在宴上跳舞,整齊劃一的水袖,大人們看得也開心,嘻嘻哈哈的。 而顧千秋一眼看見,呼延獻坐在最上面。 或者說,坐在最上面的那個人身上。 那應(yīng)該就是中原的皇帝,顧千秋一看他,驟然生出一種熟悉感,但是仔細一看,就發(fā)現(xiàn)從五官到身形完全陌生。 隨即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這是一千多年前的幻境,他怎么可能有認識的人? 那皇帝眉目之中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一副開疆拓土的守成明君的樣子。 卻在這種場合里,任憑呼延獻坐在他身上,還用手摟著美人的后腰和背,很明顯的昏君做派。 也不知道這其中呼延獻自己出了幾分力。 酒過三巡,有人開始起哄。 中原的舞娘們被罵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視著那個美人,雖然只看見他半露的脊背,若隱若現(xiàn)的地方卻更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帝王也有炫耀的意思,就拍了美人一下。 呼延獻就聽話地站起來,宴上的樂師很有眼力見,鼓點響起來,美人將外袍一脫,就直接跳起來了。 雖然不是全.裸,但場面足夠香艷了。 顧千秋知道他不會害羞。 這種隨便就在別人面前脫衣服的習慣,他但凡有點心理壓力,也不至于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他甚至不介意直接在他們面前,跟施禾頤共赴巫山云雨。 這種人,你能指望他什么呢? 顧千秋非禮勿視地低下頭,卻忽然見呼延獻對他拋了個赤.裸裸的媚眼——于是一瞬間,所有人都用要指置他于死地的目光盯著他。 顧千秋干笑兩聲,端起酒杯掩飾尷尬。 心里卻又罵了這人兩句。 結(jié)果沒一會兒,忽然從席間站起來了一個人,在所有人爛醉欣賞的時候,他顯得很突兀。 顧千秋一眼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個熟人。 雖然容貌變了,但是顧千秋看見他手中死死握著一枚銅錢,面色冷峻,不為外物所動,只死死盯著呼延獻。 正是那好像中邪了的天機,顏子行。 那顏子行在這的話,郁陽澤只會在第三幕或者第四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