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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在線閱讀 - 第189章

第189章

    這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

    瑪瑙明珠作燈、金銀玉石為路,三人合抱的柱子上用鎏金鑄就出栩栩如生的花鳥,殿中橫流淌著一條淺紅色的流水,酒香氤氳。

    這應該是一個剛剛散去的宴會。

    金杯銀筷散落在地上,酒香rou香沒有減少,只是已經(jīng)沒人了。

    這也不對,因為在宴會的最中心,還有一個宴會的主人。

    他醉倒在黃金臺上,手邊散落一個瑪瑙酒杯,懷中抱著琵琶,偶爾撥弦,醉夢中還在唱歌,唱的是——

    “驚風飄白日,光景馳西流。盛時不再來,百年忽我遒?!?/br>
    “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丘。先民誰不死,知命復何求?”

    顏子行繞過一切流觴曲水的繁華盛景。

    走到呼延獻身后。

    他還維持著那副醉醺醺的樣子,像是條沒有骨頭的蛇一樣,纏在顏子行身上,笑顏如花,親昵地說:“你來看我了?”

    顏子行輕聲問:“你知道我是誰么?”

    呼延獻說:“小顏將軍,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喝醉了吧?這只是幻境而已?!?/br>
    這堪稱莫名其妙的稱呼,卻直接讓顏子行身上一僵,但很快被他掩飾下去。

    “這是你從那寺廟出來之后?”

    “差不多吧。二三十年?!?/br>
    但呼延獻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了。只是也不重要。

    “這里會發(fā)生什么?”

    “哦,你看下去,就知道了?!?/br>
    呼延獻把他一推,自己就開始跳舞,醉了之后也沒有規(guī)律的舞步,只是美人飲酒,更有隨性風流的美意。

    顏子行安安靜靜地看著。

    只是他的目光和那些看客不一樣,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他并不會因為美麗,而生出親昵下流的沖動。

    但也不會避之如蛇蝎、不敢睜眼。

    他就只是靜靜站在那里。

    說欣賞,倒也有些難為他這個要了三十年飯的乞丐,但說他沒欣賞,卻也不盡然。

    他看著這個人跳舞,他不會有其余念頭。

    忽然,呼延獻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個黃金色的東西,顏子行眼皮一跳,如閃電般出手,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把金色的匕首插入呼延獻的胸腔里,然后輕輕一抖,就落下一塊rou來。

    血淋淋的瞬間濕潤了他的衣服,順著白皙的皮膚流下來,甚至有一滴濺在他的唇邊,一樣猩紅。

    呼延獻沒動,輕輕把匕首丟在地上,還是含著三分笑意地說:“恨人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是中更有癡兒女?!?/br>
    他就站在那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血汩汩流下,鮮活的心臟慢慢不再跳動,偏偏他在笑,像是一朵盛開的有毒的花,邀請之下鋒芒畢露,紅色金色織就了一場血腥又沉醉的幻夢。

    就這幅場景,換個人來看肯定就在生出親昵之前,先生出恐懼。

    但顏子行堅定地走到他身邊。

    他腳步不急也不緩,似乎什么都沒看見,就和尋常一樣,下一瞬間開口沒準兒就是說午膳吃些什么。

    顏子行先是將呼延獻的傷口流血止住,又為他擦干凈身上的血跡,再給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最終才把那匕首撿起來擦趕緊,卻沒還他,別在了自己后腰上。

    呼延獻被他搞得反而弄不清緣由。

    不過他天生不是很關(guān)注別人,弄不清也懶得刨根問底、深思多慮,慢條斯理地說:“一會兒施禾頤就會過來?!?/br>
    他沒等顏子行的反應,卻也沒動彈。

    被他抱著坐了一會兒。

    這一瞬間,他居然不想喝酒、不想跳舞,也不想唱歌。

    可以說,他什么都不想干,就坐在這里發(fā)呆——也就是這個時候,呼延獻忽然發(fā)現(xiàn)顏子行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木頭味。

    不是那種焚燒過或者剛剛砍伐下來的灰燼或濕潤味道,而是像老舊的木制家具。

    大概是他身上的“機關(guān)”的味道。

    但是居然有些好聞,聞多了就想睡覺。

    呼延獻一個哈切尚未打出,忽然從殿外走進來了兩道身影。

    “已經(jīng)喝上了?”顧千秋的語氣不算客氣,“就不能把我們也一起弄過來嗎?你知道找路過來有多麻煩么?”

    呼延獻懶洋洋地道:“不讓你們來,是不想讓你們死。”

    顧千秋走近一看,就發(fā)現(xiàn)呼延獻身上有重傷,眼角瞟過地上的一樣東西,嚇得他臉色都變了。

    他看向顏子行的后腰,又看向呼延獻任人魚rou的樣子,就對郁陽澤道:“咱們來晚了,顏天機已經(jīng)到了因愛生恨、反目成仇、強取豪奪的時候了!”

    顏子行:“……”

    郁陽澤:“……”

    呼延獻很有興趣地“哦?”了一聲。

    顧千秋扼腕嘆息:“子行啊,你這事兒干得也忒不是東西了!你隨便挖人心臟,你禮貌嗎?但是話又說回來啊,呼延宗主,這個俗話說的好呢,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呢,你再奮起反,大家最后肯定兩敗俱傷,多不好?。坎蝗缒憔蛷牧税?。據(jù)我所知,顏天機別的不行,人品還是很不錯的?!?/br>
    他兀自說了一大堆,最后沒忍住,都把自己給說笑了。

    呼延獻翻了毫不做作的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