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項良忽然飛身而下,直奔郁陽澤! 郁陽澤將顧千秋擋開,顏子行也上前半步,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發(fā)癲。 但項良此時卻沒看顏子行了,而是盯著郁陽澤,眼神中有某些奇怪的光芒在閃爍。 “休兒,休兒,我是師父啊?!表椓忌焓志拖肴ヅ挠絷枬傻募绨?,但被躲開了,他似乎也沒在意,“當初你師兄救你一命,你拜在我門下,我最疼的弟子就是你呀。” 顧千秋打斷:“誒誒,什么就師父上了?你客氣點啊,他只有一個師父?!?/br> 這忽如其來的態(tài)度轉變,郁陽澤心中不祥,俠骨香悄悄推出了一寸。 項良卻還是不管不顧地追問:“你是怎么做到的?《渡生錄》當真可以死而復生?” 郁陽澤:“……” 顧千秋:“……”噢,他明白了。 項良能這么追問,如果不是他很重要的人要死了,就是他本人要死了。 畢竟是千年的王八。 萬一,今年到了一千零一年呢? 此時,同悲盟眾人已經(jīng)下了云層。 顧千秋發(fā)現(xiàn),除了他的同悲一脈,基本上都來人了,涇渭分明又交融得當。 掃眼過的一瞬間,他居然還能看見熟人。 秋珂和殷凝月。 回頭得罵她兩句,自己出來作死就算了,帶著師妹來做什么? 還是那位“顧千秋”走在最前面,嚴之雀和令狐良劍稍慢一步,一左一右。 之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怎么看,都像是跟來監(jiān)督的。 嚴之雀問:“怎么回事?項院主?” 郁陽澤避開項良,厭惡之意溢于言表。 顧千秋稍稍把自己藏起來,但肯定很徒勞。 一個不查,眼神忽然和令狐良劍對上了。 顧千秋和他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來,令狐良劍此時心情不好……或者說,從一開始,他的心情就沒好過。 而且如此嚴肅的場合,他有些走神,心不在焉地杵在這里,像個飄忽的魂。 顧千秋瞇了瞇眼睛。 但隨即他就釋然了。 且不說這人跟他是不共戴天的前男友,他就算真的想幫,也肯定無能為力。 還是尊重他人的命運吧。 顧千秋收回目光,就被嚴之雀逮住了。 嚴之雀的眼睛像蛇,碧綠的竹葉青,微微瞇起來的時候更像,機敏而專注。 顧千秋懶得跟他對看。 項良看到這么多人,也意識到翻臉不太明智,索性一指郁陽澤:“你知道他是誰么?” 嚴之雀不著痕跡地推了一下“顧千秋”。 所以“顧千秋”開口了:“項院主此言何意?” 這是要把郁陽澤做過的事,當眾翻出來了。 郁陽澤下意識想往后退,但他身后的是顧千秋,所以他最終沒動,堅定地站著。 忽然,顧千秋悄悄從袖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觸碰的一瞬間,不為人知的溫度傳遞,同時還有一縷微弱的、但是能夠面對全世界的狂風驟雨的勇氣。 項良說:“他就是盛休。” 這個名字不算名震江湖,但蓬萊滄海書院曾經(jīng)畢竟是五大仙門之一,項良收了個祖墳冒青煙的小弟子,還是人盡皆知了。 其中各種考量、平衡、爭勢,暫且不提。 總之,“盛休”這個名字一說出來,眾人還是瞬間反應了過來。 比之天才少年的驚艷,還是這小天才背叛師門、被書院大弟子親手誅殺的故事,更令人津津樂道。 嚴之雀瞇起眼睛:“什么意思?他當時偷走了《渡生錄》?他……他是想……?” 雖然面上維持了穩(wěn)定,但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樣…… 那以顧千秋的性格,回來不將同悲盟殺得血流成河,就算他提不動劍了。 一時間,不少知情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郁陽澤的身后……那個少年。 顧千秋心中閃過掙扎: 是直接承認? 還是狡辯一會兒? 現(xiàn)在情況確實有些復雜,承認的話很可能要出事,但如果硬說不是,這些人精也不可能相信??! 怎么辦呢? 不如帶上呼延獻撒丫子就跑吧? 郁陽澤卻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淡淡道:“沒有成功?!?/br> 接著,他又對“顧千秋”低頭道:“師、師父……” 這第一句話,是說給嚴之雀聽的。 后面這一句,則是叫給所有人聽的。 顧千秋氣得不行,偷偷用勁捏了他一下。 誰料郁陽澤不生氣,而是隨他怎么捏,都握著自己的手,溫和且堅定。 嚴之雀沉默著斟酌了一下,然后笑開:“我就說千秋怎么會忽然回來,原來都是因為你。陽澤,你們真是師徒情深?!?/br> 連滄海書院的老王八都干騙,還騙得如此驚世駭俗。 這何止師徒情深、這簡直情深似海了。 項良卻看了看“顧千秋”,又轉頭盯著郁陽澤,師徒情深地說:“休兒,顧盟主站在這里,你怎么說沒有成功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郁陽澤油鹽不進:“項院主,這東西你守了千百年,都用不明白,何故認為我可以運用自如?當時我出此下策,皆是因為受不了師父的死,一時激動罷了。但……《渡生錄》是上古神物,我參不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