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又睡著了。 郁陽澤一開始并不敢動,直到身側傳來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聲,他才偏頭去看。 看了很久,他才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平穩(wěn)。 好在,好在…… 沒人能體會他這幾日的心情。 他也沒跟任何人吐露過。 十年之前,他尚能和仲長承運相依為命。 今日,牽過了他的手,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顧千秋睡得很沉,郁陽澤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沒反應。 于是,他拉過顧千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天尊啊,如果時間真能停滯。 就停留在這一刻吧。 第122章 “現(xiàn)在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了,但具體什么情況呢,還是要看情況?!?/br> “……” 顧千秋和公儀濛大眼瞪小眼。 顧千秋:“你不覺得你這些話很有問題嗎?……你要是這么說的話,那話可就不能這么說了!” 公儀濛留給他一個高傲的后腦勺。 顧千秋深吸一口氣,微笑。 這丫頭把呼延獻的鍋全扣在他腦袋上了! 她只知道是顧千秋帶他們相見的。 卻一點意識不到,是她家小師叔跟著魔了一樣愛上了禍水,他只是一個無辜路人。 公儀濛不理他,但也沒走。 郁陽澤禮貌地將門打開,禮貌地下了逐客令,禮貌地關上了門。 顧千秋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不擅長對付小姑娘啊。 一抬眼,又看見自家大小伙子杵在門邊,越看越順眼,遂招了招手。 郁陽澤走過來。 顧千秋就很沒有邊界感,長嘆一聲,把頭埋在了郁陽澤的懷里。 還是那股淡淡的香味,完全沒在其他地方聞到過。 他微微嗅了一下,根本沒注意到僵硬的郁陽澤,問道:“到底哪里沾來的?” 還挺好聞的,聞到就很想睡覺。 郁陽澤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俊?/br> 顧千秋又吸了一口,抬頭,瞬間恢復了平日里嚴肅的師父形象,冷酷地說:“剛剛公儀濛差不多把事情都說了。那個滿上醉的天命真是壓制他人的靈力?你當時也不能用嗎?” 郁陽澤有些怨他突如其來的靠近——然后又毫無理由地遠離。 不過,這些都不足為外人道。 郁陽澤點點頭:“所有人都不行。” 以他們這群神經(jīng)病的暴脾氣,在場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提得動刀的,那天都得打個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顧千秋回想起那個男人說的話。 ——“你居然能使用靈力。” 所以,他是一個例外。 但是為什么? 想起那神經(jīng)病,顧千秋不由嘆了口氣。 已經(jīng)不知道殺了他多少遍,這人就是不死,還像個怨鬼一樣纏著他,怎么看以后都還要再打的樣子。 顧千秋深吸一口氣,換了個話題。 “所以,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呼延獻和顏子行都被項良抓走了?不二莊沒打算找人?” “嗯。好像褚莊主發(fā)話,不讓任何弟子去找顏子行,不二莊現(xiàn)在重建,很缺人手?!?/br> “估計氣得不輕。那嚴之雀是個傻.逼就算了,令狐良劍也是吃干飯的么?滿上醉走了,他還攔不住老王八?” “……沒注意看?!?/br> 顧千秋奇怪地看著他。 郁陽澤很無辜。 當時,他十二萬分的注意力都傾注在消失的顧千秋身上了,哪兒還管得了那么多? 顧千秋看著他,看著他,然后忽然領悟了什么,“噢”了一聲,又換了話題。 “算了。”顧千秋說,“東西都準備好了么?咱們上路!” 郁陽澤扶著他走出室內(nèi),庭院中有一輛低調(diào)的馬車,看著不顯貴,但其實不二莊出品,質(zhì)量很有保障。 顧千秋這兩日謝絕不二莊拿木頭給他墊吧傷口的好意,又把離恨樓帶出來的丹藥當糖豆吃了,已經(jīng)堅強地能夠下地了。 之所以這么急,是以為他對那個陵墓有個猜測。 鴻蒙初,天地陵。 茲事體大,他必須回去見仲長承運。 至于呼延獻和顏子行…… 一個禍害千年,一個洪福齊天。 相信他們會沒事的。 馬車簾子一撩開,里面的空間非常大,跟上次裝呼延那個很像,還有一張軟榻,上面堆著毛絨絨的毯子和靠枕,旁邊還有一個香爐,升著裊裊的淡煙,十分用心。 顧千秋卻有些不待見那錯金狻猊的爐子。 總覺得不如郁陽澤身上的味道好聞。 但瞬間,顧千秋就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當即震驚自己的無恥下流,又欲蓋彌彰地擺了擺手:“你發(fā)什么呆?進去啊!” 郁陽澤:“……” 從來不都是師父走前面么? 郁陽澤不明所以,率先進馬車。 但這溫馨小屋一般的地方,還格格不入地蹲著一個人—— 雖沒人虐待他,但第五程的狀態(tài)很差。 他沉默地看著兩人,并不說話,甚至一點都不好奇他們要帶他去哪里。 顧千秋很自覺地往軟榻上一縮,道:“別難過了。” 但他安慰人沒有經(jīng)驗,所以沒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