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jī)艙內(nèi)空姐都不由得投來納悶的眼光。

    趙多漫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隨口嘟囔了句煩人后閉眼準(zhǔn)備小憩了。

    她這幾天奔波沒休息好，好奇地看了眼程晚，女生無意間發(fā)現(xiàn)她姐妹的黑眼圈貌似也大得離譜，心知肚明些什么，趙多漫悶頭笑了聲，安心蓋著毛毯閉了眼。

    在藏區(qū)拍攝并不是件輕松的事，饒是事先聯(lián)系了當(dāng)?shù)啬撩?，三天勞心費力下來程晚也瘦了三斤。

    這里的餐食她其實并不吃得慣。

    曠野在日暮下格外悠閑，滿目只盛滿奪目的綠，程晚支著腿找了塊坡上的石頭坐著，試圖把風(fēng)景充當(dāng)可餐的秀色時，忽然聽見趙多漫的嗓音，帶著口罩的聲音被風(fēng)吹得忽遠(yuǎn)忽近。

    程晚等了會才看見趙多漫迎著烈日朝她招手，女生有些懨懨地朝她點了下頭，漫漫最近情緒起伏劇烈，整個人因為缺氧每天樂呵得像個呆比，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隨意望去的一眼剛要收回，程晚忽然凝眉，發(fā)現(xiàn)個熟悉的身影。

    趙多漫忽遠(yuǎn)忽近的話也終于聽真切：“晚晚，你男朋友來探班啦！”

    “周哥！”一邊大口塞東西的齊群明顯比她還要激動。

    曠世奪目的綠中漸漸走來一名年輕男子，程晚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周北洛走到她面前摘下昂貴墨鏡。

    “怎么瘦了？”

    他一眼就看出。

    程晚忙不迭跳起來，剛走兩步差點缺氧倒下，幸好周北洛扶她一把，“怎么還是怎么菜？”

    “你不是在北美么？”

    “順路來看你?！敝鼙甭逋犷^瞧她開心的樣子，“那邊半天就處理完了，候機(jī)時隨手刷到藏區(qū)缺氧的視頻，直接轉(zhuǎn)機(jī)過來看你。”

    “擔(dān)心你。”

    心里涌入一陣暖流，方才驚喜過頭，直到現(xiàn)在冷靜些程晚才想起這人前幾天的惡劣，她縮縮脖子，“這行動要小心，海拔高，稍不留神就缺氧。”

    每人狀況不定，齊群剛來第一天水土不服，整個人腫得像豬頭。

    知道她意有所指些什么，周北洛笑得有點壞，低頭明知故問道，“你什么意思？”

    怎么留下這么個壞印象，他還沒有畜生到這種地步吧。

    想著周北洛也不會那么沒分寸，程晚cao勞了幾天，終于找到宣泄口，她背過身，站在高坡下興致沖沖地沖他指，“那邊湖特別漂亮，只有這個季節(jié)才有，我還在那邊拍了不少照片?！?/br>
    “知道，你發(fā)我了?！敝鼙甭暹€記得他在北美拿出手機(jī)，旁邊的意大利人用英語問他屏幕是哪個明星，他瞥了人家一眼，很高冷地回了句“my girl”，對方眼睛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今晚我們過去搭帳篷？”

    程晚揚(yáng)唇看他，滿意地點點頭，“你怎么知道我想說這個，晚上這里星星超漂亮?！?/br>
    原本看得快脫敏的風(fēng)景和另一個人一起看韻味忽然變得油然不同，程晚給藏區(qū)小meimei編了個同款麻花辮，拽著周北洛往湖邊走。

    拎著展戶外燈，程晚和周北洛找了兩把折疊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坐在外面，四下皆靜，滿目星辰亮得像能說話，像琉璃燈打碎在夜幕中。

    都市中似乎很少見這種景觀。

    蒼茫的，可以讓自己變得很小。

    折疊椅并在一排，女生放松地靠上旁邊周北洛的肩，舒舒地松了口氣，“其實這些天團(tuán)隊中也有些狀況突發(fā)，畢竟高原地區(qū)，還有人病得很嚴(yán)重，我和漫漫齊群三個人昨晚接力抬著人找到一個藏醫(yī)，才脫險。”

    周北洛微挑眉，攬著女生肩膀的手更緊，“那程早早同學(xué)好厲害?！?/br>
    “我也覺得?！?/br>
    “今早我媽給我打來電話，她就不會像你這樣說，她只會說這里危險，倉促拍完就盡早回來，實在不行就回去接手她的公司。”

    程晚語氣有些郁悶，周北洛大概摸清了她想說什么，語氣少見的溫和，沒犯欠討嫌，“可能阿姨還不知道我們程早早已經(jīng)變成大人了。”

    “每個人關(guān)心的方式不同，程晚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什么，我沒有立場勸你看開接受這樣的母親，但是我還是想說，”

    “大人曾經(jīng)也是小孩，每個人成長環(huán)境不同，環(huán)境又影響了人的性格養(yǎng)成，你外公外婆對你mama的教育正確嗎？”

    脫離家庭來看，每個人都是個體，一味堅守著自己觀念之下的執(zhí)拗確實迂腐，但家人不是朋友舍友，是不能選擇的。

    程晚低頭往他懷里縮了縮，“我知道你說的什么意思，但我就是不舒服，有時候光是聽見她講話就不舒服?！?/br>
    “回去之后抽空我陪你找阿姨說，實在不行，之后阿姨找你有什么事我?guī)退D(zhuǎn)達(dá)?！?/br>
    程晚噗呲笑開，“那到底是我媽還是你媽？”

    “怎么不算是我媽？”周北洛朝她輕慢地眨了下眼，隨即又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開口解釋，“你別誤會，我沒逼你訂婚的意思?！?/br>
    “訂婚……”程晚轉(zhuǎn)轉(zhuǎn)眼眸，聲音很小地回腔，“也不是不行?！?/br>
    “沒聽清……再說一遍?！?/br>
    “訂婚，也不是不行?！边@次程晚倒是大大方方，女生抿唇朝他笑，躲開周北洛作祟的手又啟唇坦率說出自己的顧慮，“但好像……”

    “有心理學(xué)研究數(shù)據(jù)說，出軌這種事可能會遺傳來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