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心灰意冷無言語,分道揚鑣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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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床沿邊的李忠厚,一夜之間蒼老許多,胡子拉碴的,因為后怕,因為他心中無法割舍的愛戀,他悔恨自己在沖動時說了不該說的話,以致使妻子跳了樓,雖然她小腿骨折已脫了危險,但他想著自己差點逼死妻子,他一直不能釋懷,他揪著自己的頭發(fā)靠在床頭的鐵架上,一臉的痛苦懊惱,在迷迷糊糊中,他盹了一會兒。四周的墻壁雪白,消毒水的味道充溢了醫(yī)院的各個角落,使住院的人在它刺鼻的包圍下無法逃遁,這樣的夜晚靜悄悄的,墻壁和吊燈都白刷刷的相映著,后院假山的一片竹葉“嘩嘩”的搖曳聲撞擊夜色的耳膜。 小梅從縱身一躍的瞬間,就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著;但她還是命不該絕,先砸在過道的一棵樹上,樹杈噼噼嘩嘩一陣響,又從樹上砸在低矮的四季青上,四季青倒了一片,她的上身落在樹枝泥土上,腰部砸在綠花帶的水泥上,水泥埂使她在疼痛中暈了過去,她的兩條腿落在冰冷的水泥上,胳膊掛傷了許多地方,鼻腔和嘴角開始出血……被及時送進了醫(yī)院后,一直昏迷的她在彌離之際,腦海里一會兒出現(xiàn)兒子,一會兒出現(xiàn)丈夫怒罵她的話,一會兒又閃過李家順獰笑的臉……人生的一幕幕,走馬觀花出現(xiàn)她時斷時續(xù)的記憶里,顯示頻上,她的脈膊和心臟起伏不定。 鮮紅的血漿一滴滴流過透明的管子,輸進小梅的血管,在滿身的疼痛之中,她從昏厥中徹底醒來,此時正是黎明,路兩旁的燈光發(fā)著清冷的光輝,盡管各個病房還是靜悄悄地,但外面街道卻蘇醒過來,汽車喇叭一會兒密一會稀像斷氣一般,小販的各種叫聲隱隱約約傳來,似黑夜里不明究竟的聲音令人汗毛炸起,又像貼在玻璃窗上的不干膠,怎么吹拂它就是揮之不去……這一切,令她相信自己還活著,渾身的骨架散了般地疼痛不止,額頭上纏著繃帶,左臉邊還貼著傷口貼,胳膊肘兒上纏貼著許多溢血的紗布,她動了動被子蓋著的腿,發(fā)現(xiàn)無法抬起來,她忍不住揭開被子,發(fā)現(xiàn)腿上綁著石膏夾板,看起來像發(fā)了酵的大白饅頭,她止不住地悶哼一聲。 李忠厚他本來就沒有深度入睡,老婆身子微微地一動,他在察覺中立刻徹底清醒,見小梅微微地把目光掃一眼自己,便涎著臉湊了上來:“老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氣你的……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有時控制不住……你喝水不?” 小梅并不想理她,她的心,已經(jīng)碎在通往黃泉的路上,無論再怎么高明的裁縫,也無法縫合她內(nèi)心的傷痕,耳畔里一遍又一遍出現(xiàn)丈夫毒辣的話:“你讓人****了你還不知道是****了……你不如死了算了……”思維活躍起來,淚水就慢慢地流了下來,周身發(fā)冷,絲絲的冷氣如零下的溫度由后背浸蝕到了心房,她不想說任何一句話;李忠厚便訕訕地握過妻子的手,可小梅又狠勁抽了出來。 天空完全泛白,一條條淺灰色的云彩都能夠看得清晰,經(jīng)過黑夜到黎明,萬物在晨曦里都歡呼迎接太陽的初升,整個世界都隨著太陽的升起,越來越明亮鮮活;活著,也許在別人眼里是那么朝氣和陽光,而小梅的心卻是那么灰暗,七點多鐘,李忠厚到后院的飯?zhí)么騺硪煌氚字?,她雖然餓著肚子,但心中的怨恨交織,她連看也不看一眼丈夫。 有一縷陽光由窗外溜到床上,她的半張臉徜徉在陽光里的,又腫又大,鮮明的血跡、掛著皮膚的外傷和繃帶,一切有些凝固,一切都恍如隔世。就在這時,蔡志遠和母親提著保溫瓶和一袋子水果進來了,她看到蔡志遠那雙焦急、關(guān)心、欣喜的眼眸,布滿了血色的紅絲,沉甸甸的如一潭湖水,里面有太多的內(nèi)容和話語,讓小梅分不清究竟他想說些什么。 昨天下午工廠快下班時,蔡志遠正在書店門口拍球,他離五金廠僅有兩百米左右的距離,當幾個小孩子大喊:“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他才走兩步,就腿酸腳軟,心怦怦地跳,看幾個廠門衛(wèi)圍著的地方,正是小梅上班的廠外圍墻,他有個預(yù)感一定是小梅,他三步并著兩步撲了過去,果真是小梅倒在血泊之中,他腦子里有幾輛火車轟隆隆開了過來,把自己攔腰一軋,人,整個傻在當場,似乎毫無知覺,當救護車呼嘯而來時,李忠厚的哭喊聲才把他驚醒。他直接回到五樓的房間,倒在床上全身發(fā)冷打顫,從他放寒假以來,他就看見了她變得很憂郁,眼神里閃著許多心事;母親喊他吃晚飯的時候,他才慢慢地回過神來,他告訴母親看到四樓的梅姐跳樓了,央求著母親煲雞燙,一大早拉著母親來到人民醫(yī)院。 “曾姨”小梅和李忠厚同時喊了出來,李忠厚想不到老房東和兒子會過來看望老婆,有些不好意思,蔡志遠以前雖然樓上樓下撞見過李忠厚,但只是輕微的招呼和點頭,這一次,和他算是第一次正面接觸,因為小梅跳樓的原因,他的內(nèi)心猜測頗多,所以也就認真地打量了李忠厚幾眼。李忠厚憨憨的富泰樣子,讓他并沒有惡感,只是他的內(nèi)心有了對他的抵觸,想著小梅跳樓肯定是過得很不幸福,一個人只有在對明天絕望的時候,在無路可走的時候,才下定決心會離開這個熱鬧的世界,這么一想,他也就對李忠厚沒有好感,介于好感與惡感之間的人,只能用陌然來形容。 除了小腿和腰折傷外,小梅撕碎的袖管和褲管處,裸露在外的擦傷也有很多,讓蔡家母子看得心驚rou跳,蔡志遠更是心痛,然而卻不能有任何表露,他只能硬生生地掩飾著自己的情感,任由著內(nèi)心躲在一邊揪扯疼痛。 “小梅,你的傷好點沒有,你別有什么想不開,你的一生路還長著呢!”曾姨坐在床沿邊,她拿過鄰床的一個枕頭,墊高小梅的頭部,接著擰開溫熱的雞湯:“來,喝幾口,長點力氣好好康復,我昨晚就煲好了”“謝謝你,曾姨?!毙∶返臏I花便在眼角滾動,她感覺自己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又說不出來。 蔡家母子知道她有難言之隱,所以也就沒有多問,只叮囑她養(yǎng)好身子說些與身體無關(guān)痛癢的話來,李忠厚在旁陪著訕訕的表情,他很少插話。 曾姨和蔡志遠前腳剛走,馬萍和萬桃紅也過來了,一路上兩個人輪流抱著孩子,看見了這個小小的可人兒伸到面前,小梅感覺精神一振,她想起了兒子,兩歲的兒子可曾想到mama呢?留守的孩子,天長日久,想必把在外打工的父母都給忘了,小梅在心里嘆了口氣。 隨后的幾天,先后得到消息而來的親朋來探望的人絡(luò)繹不絕,等一切都安頓下來了,那是幾天以后的事;李忠厚心生對妻子的愧疚,他不僅鞍前馬后的侍奉周到,而且主動從臥室翻搜出小梅的學習資材和書帶給她;小梅因此而更少說話,除了偶爾書“咝咝”地翻動和走廊醫(yī)生護士喊號外,似乎一切還算是平靜,然后在這平靜的背后,赤白的墻映著赤白的燈光,加上小梅那張赤白的臉,這一切在沉默安寧的時光背后,恍惚得不太真實,她整個兒感覺自己浮生若夢了。當回憶的決堤打開出口,即使想竭力回避,她的心還是會遏止不住地傷痛在往事的漩渦,她的心,便常常落在在沉甸甸的回眸之夜,悲戚總是不知不覺中彌漫身心,寂寞、傷心、痛苦、孤單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潭,找不到突破的出口。 這邊小梅因跳樓住了醫(yī)院,那邊廠里也因此而鬧得沸沸揚揚,各種風言風語都起來,比起當初她神秘地失蹤一晚更擴大了眾人的猜測之心,加上后來王文別有用心的添油加醋,所以工友們對她遭遇了****的事深信不疑,如滾雪球一樣知道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顧源更是幸災(zāi)樂禍,心里想道:“媽的,假什么正經(jīng)?老子摟她她還拿菜刀砍我,哼,還不是被人****了?活該你李忠厚戴綠帽子,多看你老婆幾眼,你就跟我打架,活該你們倒霉!” 且不說顧源因此而得意起來,單就房子里剩下他一人,就不安分地張狂起來,晚上把發(fā)廊的小姐往四樓帶,胖瘦高矮各有風姿,蔡志遠在樓梯間接連兩次撞見他摟抱著袒胸露腹、濃妝艷抹的不同女人,便對母親說道:“樓上姓顧的那個,也不怕得病,老是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四樓帶。” 曾姨笑道:“他得病是遲早的事,可別讓我們的屋子不干不凈呀!” 在蔡志遠對小梅的身體牽腸掛肚中,他于二十四號就返回學校,臨行對母親千叮囑萬叮囑看見小梅要是出院了,就在電話里告訴他,做母親的看他表情,忍不住狐疑起來,只是不便多問,所以也就壓在心底。 誰也沒有想到,住了近一個月醫(yī)院的小梅回到樓村后,趁李忠厚上班的機會,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從樓村消失了,李忠厚握著她留下的一封信,信上寫道:“忠厚,我考慮了許多,我還是決定離開這里,我走了,我準備在附近重新找工作,不要找我,也請不要擔心,我會好好地活下去,樓村對于你我來說,只不過是傷心的地方;對于你,或許更多的是不甘和恥辱,可是在人的一生中,有誰能抗得住命運的安排呢?你是一個好人,但你不能做個寬容的丈夫,或許是你個性上的大男人主義使然,是你從小家庭的環(huán)境觀念影響,有些事,你不能看開,而我又何嘗不是活在痛苦之中呢?兩個人的痛苦的加在一起就是無止休的折磨,為了盡早從折磨中走出來,我想,我還是選擇離開你。和你結(jié)婚三年多來,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臉色,我完全不能做回自己,我越是害怕做錯事,或是說錯話,就越出事,我也不知為什么,接三連三的遭遇就讓我攤上了,命也運也?都說不清道不明,想起來,只能徒增傷心……感謝你對我這段時間的照顧,彼此離開的日子,希望我們過得安靜而又平和,至于以后,都不要想那么多,隨緣吧!” 李忠厚讀完后忍不住嚎啕大哭一場,想著小梅要到成人學校去上課,因而接連幾個晚上他堵在學校門口,可是很灰心的是都沒有碰上小梅,想來,小梅要徹底地要從他的生活徹底消失。此時的陽春三月,在別人眼里是藍天白云鳥語花香,而在他的心頭留下了陰霾和悔恨。(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