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公交車上遇搶劫,人人都是馬后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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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孕檢規(guī)定的時間段,考慮到以前星期天孕檢的人太多,胡小梅決定避開星期天,她請了周六的假,一大早六點半就從松崗上了往東莞的車,公公來信里說孕檢地點由旗峰路口搬走了,要到厚街那里,趕到厚街的一個偏僻地點時,同樣的門牌號上,木門卻是鐵將門把守,淺黃色的門,顏色經(jīng)過風吹雨打漆脫落得深淺不勻,在黃澄澄的太陽底下,讓人很輕易地想起大花貓一樣,白一塊黃一塊的花斑。 一大群老鄉(xiāng)舉著陽傘,掂著腳尖看墻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面有大頭筆寫下的黑字:“孕檢地點遷往深圳石巖鎮(zhèn)小學對面?!鼻懊娴娜松扉L著頭念了出來,后面的人罵聲也出了口:“媽的,老是搬來搬去,又要跑深圳,我的車費都很緊張了,也不早些說,真是的!” 人群中也有人嘆著氣說:“不搬也沒辦法,這里的本地人眼紅這么多人孕檢有錢賺……哎呀,媽呀,熱死我了,我下輩子我真不想當女人,孕檢真麻煩?!币灿信烁胶椭χf:“讓老公結扎來孕檢好了?!比巳褐辛⒖虃鱽硪魂囆β?,緊接著有女人喊著同伴:“別看了,再看還是要往深圳去,趕緊坐車離開這里?!?/br> 石巖鎮(zhèn)其實離公明鎮(zhèn)不太遠,沿著松白公路的方向,胡小梅很清楚這條路的走向,當她確定老鄉(xiāng)們真的要回到石巖孕檢時,也只好默默地隨著一群老鄉(xiāng)跳到11路車上,坐到東莞總汽車站時再坐8路車折回深圳,車上座位是滿員,這一群老鄉(xiāng)們只好都站著,她們一個挨一個擠在一起,互相靠著,絕大部分都是二十多歲以上的婦女,她們或穿了廠服或穿了裙子,有的手上還擰著劣質皮包,車內空調似乎失去了作用,依然感覺熱乎乎的,加上時間不短,空調味、汗酸味難聞的要命,人人都暈酡酡的想睡覺,車子行到一個不知名的綿延小山處時,又一群六個年輕男人招手上了車,他們中有三人提著鼓囊囊的大提包。 這六個人上車沒多久,就飛快地從提包里抽出砍刀,一人手上一把,前后門各一把持,其余四個人分散在人群中,控制著有些像馬蜂窩一樣響聲的人群,更有女人發(fā)出恐慌的叫喊:“媽呀……”然后便沒了下文,像扎住脖子的鴨子喉嚨里發(fā)不出聲音;這時,有一個頭兒模樣的人兇神惡煞地大喊一聲:“要命的拿錢出來,我們只為財?!?/br> 車上頓時鴉雀無聲,安靜得似乎沒有一點聲音,暈暈欲睡的人們似被當頭澆下一盆冷水,全都清醒過來,有一半以上的男人也都嚇得縮手縮腳,那模樣,看上去恨不得再縮小一個碼數(shù)。小梅的腦海里嗡嗡作響,她明白碰上了搶匪,出門時自己身上就帶了一百元錢,扣掉來回的車費四十多元,現(xiàn)在也就剩下五十幾元了,這幾十元錢全都放在牛仔褲后面的口袋里,要是搶匪全都拿去,她今兒孕檢就沒指望了,再看看其她老鄉(xiāng),個個都嚇得青了臉色。 其中一個搶劫的男人把刀架在司機的后背上,恐嚇道:“停下來更好,小心老子劈了你。” 司機果真乖乖就范,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路邊,一個搶劫犯首當其沖搶過了售票員的錢包,“嘩”的一聲拉到拉鏈,把錢一下子倒進大提包里,又把空包連同票據(jù)一同扔還給售票員,售票員本來有著一張白凈凈的臉,看著揮動著寒光的長刀,這會兒也嚇得憋得通紅,一聲不哼沉默著發(fā)抖著,這歹徒提著包從前門開始伸到每個人的面前,如同乞丐伸著盆碗等候他人賞賜分一瓢羹一般,然而神色卻是倒置,掏空腰包扔錢的人個個都噤若寒蟬,而歹徒嘴里卻還在說:“快點,快點,你他媽的快點,小心老子劈了你?!庇錾咸涂诖t疑不決的男人,歹徒在罵罵咧咧聲中,眼明手快地伸手到對方的口袋自己摸索。 有一個女孩子可能錢不算少,她從牛仔包里掏出卷在一起的錢,抖著嘴唇帶著哭腔說:“我留下來兩百好不好?我是回老家河南的,你們行行好,我是要回老家的,要買火車票的?!?/br> 這個歹徒舉起拳頭,對著女孩子的頭重重砸下兩拳,口里罵道“死八婆,你簡直不想活了,我要是給你留錢我就不是搶匪了?!彼焓职彦X全部搶過去丟在提包里,他的同伙還舉起長長的砍刀晃了晃,挨了拳頭的女孩子當即抽泣起來,但眾人更加縮緊了脖子,唯恐惹禍上身,憋著悶氣敢怒不敢言,小梅和一群孕檢的女人也只好忍氣吞聲把錢掏出來扔到歹徒的包里。 幾個歹徒一個不落地從前門搶到后門,速戰(zhàn)速決地跳下了車,然后向著山里的方向狂奔而上,看著這伙人的背影消失跑遠后,汽車司機又重新發(fā)動車輛,口里罵道:“這些王八蛋,眼里沒有王法。”立該有人接著說道:“深圳的治安太差了,不好一點就會被人干掉,走在大街上不是小偷就是搶包的,坐車還有搶劫的,家里有錢還會被人綁票,總之,在這里,真是沒安全。” 那個回河南老家的女孩子大聲哭喊起來:“我沒錢回家了,我沒錢回家了,我辛辛苦苦攢聚的一千五百元啦,一轉眼沒有了,我還得坐這個車到回西鄉(xiāng)去……” 也有人罵道:“他媽的,光天化日下,真是無法無天,有手有腳不照正混?!?/br> “我的錢都卷在一起了,全扔給了徒匪,現(xiàn)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我下了車還要坐車呢,哎,走回去得走大半天呢?!?/br> “真倒霉,我們今天孕檢的錢全都搶光了,看來今天孕不了,還有,幸虧沒有要我們的身份證,要不然麻煩就大了?!?/br> 有個女人接著她的話道:“我石巖鎮(zhèn)有親戚,我先借錢用再說?!?/br> “要是我年輕,我真把他們全剁成rou泥,長得人模人樣,卻干盡壞事,他媽的,想我年輕的時候……”一個年長的男人罵道,似乎年輕的時候斗幾個人根本不在話下。 亂嗡嗡地罵聲像大馬蜂窩一樣,人人都似磨拳擦掌義憤填膺的模樣,小梅看到這一幕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她想起柏楊先生說的一句話:“外國人十個人是條龍,中國人十個人是條蟲?!?/br> 在此起彼伏的罵聲中,汽車顛簸折騰到石巖鎮(zhèn)時,有幾個女人剛下了車,就站在路邊吐得翻江倒海,小梅也是暈頭轉向的,又餓又渴,她身上沒有一分錢,舉著傘,看著街坊上的車來人往,她努力地搜腸刮肚,除了辦公室的電話外,她還記得語文王老師的電話,語文老師和蔡志遠在一個辦公室辦公,她站在一個小店門口,撥打著王老師的電話轉接給了蔡志遠。 當戴著太陽帽、戴著眼鏡、穿著身運動裝的小蔡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已是下午三點多鐘了,看著小梅疲憊不堪的樣子,他照例默默的心痛,為她買吃的買喝的后,陪著她去了計劃生育孕檢的地方。 回來的路上,倆人坐在車廂的后面嘰里咕嚕地說著話,小梅甚至說道:“其實我們今天還是萬幸,上次我有個同事在工業(yè)區(qū)門口等中巴,一輛摩托車從背后風馳電掣地沖過來,把她的挎包一下子拖住了,你要知道,她是斜背在側邊,無法松手,結果把她帶倒在地,拖了最少兩百多米遠,裙子被水泥地擦破了,兩條腿血rou模糊的,擦了半個月的藥才好……哎,人呀,個個都學壞了,搶劫殺人打架斗毆天天都有新聞?!?/br> “搶劫在這里太普通了,如果不狠抓狠制,這兒的治安會越來越差,社會在進步人心在淪陷,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蔡志遠面帶著微笑,也插上話題,但更多的時候他會停下聽小梅說話。 “是呀,其實都知道是外地人?!毙∶氛f道,后來兩人又談到了小梅的學業(yè),小梅滔滔不絕起來,說偶爾請教老師的趣味軼事,說學習說考試,從言談中,不難可以聽出,她正用自己的信念一點點堅固著未來的日子;得知她已通過了九門考試時,蔡志遠贊賞地凝視著她,小聲地說:“姐,相信你,你是堅強的,你永遠是最棒的……還有四門你就解放了?!?/br> “其實,最應該謝的就是你,你老是鼓勵我,我真的很感謝你,說這些老話,說出來真讓人笑掉大牙的了。”小梅說道,他對她的友誼和情分,她都記在心底,一年多來,每個周末雷打不動到她工廠探望她,對她一直默默的支持和付出,令她無法拒絕,也無法多說,她不知能對她說些什么,所以,有時倒是默契地承受,未來是久遠了,更是不可以計劃的,只有腳下的現(xiàn)實才是真實的,時光搖來晃去,日復一日,兩個人在彼此眼里都有了一份默契。 偶爾地回首起李忠厚來,她的心還是郁郁寡歡的,畢竟記憶不是抹布,想抹掉以前的林林種種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