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玉梔自公子府離去,便總能憶起書房間公子的警示,只覺百感交集。 他人流露出的鄙夷目光,著實讓人難受。 從前她與表公子的關(guān)系,卻有些曖昧不明。 說是沒心動過,倒是撒謊。 畢竟是救自己一命的恩人,對方又待她極好,很難不心動。 如今,知道那是天邊的云彩,凡間的人怎能企及。 在小姐府有驚無險度過最后時日。 臨行前,玉梔親自登門向大小姐道歉,承諾今后與表公子斷絕來往。 “若此便甚好?!彼捂乱娝龖B(tài)度謙遜,也沒再責(zé)難,畢竟從前也是個閨中小姐,如今這般落魄模樣,倒也是讓她長記性。然后又為西廂安置了兩個守門小廝。 兩人輪流倒班,專門防其紅杏出墻。 玉梔回了西廂。 柳氏見著侄女這般模樣,心如刀割,少間幾人抱頭痛哭。 “我苦命的侄兒啊?!绷匣诓划?dāng)初,哭眼抹淚道,“都怪姨母當(dāng)初沒跟你說清,不然也不會被人當(dāng)槍使?!?/br> 宋家大小姐,為人潑辣驕蠻,玉梔被其刀俎,有得苦吃了。 “東院太過分了,把小姐糟蹋這樣?!贝禾铱葱〗氵@滿手的傷,心生憐憫。 尋常做工,哪能搞得這般傷痕累累,一看沒少被刁難。 “沒事,都過去了。”玉梔拭淚,就算是渡劫了,她不愿再提,“從今以后我們西廂自己過自己的?!?/br> “好,以后我們相依為命?!绷蠐碜∷?。 “我去給小姐煎藥?!贝禾也粮裳蹨I,她得振作起來,小姐還需她照顧。 少傾,林香帶著依依外出歸來,見玉梔歸府,心中倍感欣喜。 兩人寒暄了一番,無意間瞥見玉梔長滿瘡痍的手,甚是心疼,便從口袋中拿出一盒藥膏。 “這是上好的傷瘡藥,小姐我給你抹些。”說完就蘸起藥膏,為小姐細(xì)心涂抹。 “哪來的藥?”聽見那句“上好”,玉梔神經(jīng)敏感。 “是宮廷的秘方,藥效極強(qiáng),若是天天敷用,七日便可恢復(fù)。” “哪兒弄來的?” “是表公子送的,現(xiàn)下西廂封了門,他見不著您,只得托我?guī)Ыo您。”林香繼續(xù)道。 聽此玉梔臉色略顯難堪,林香知曉自己說錯了話。 “香jiejie,下次莫要再收下表公子送的東西了,不然會被人惡言中傷?!庇駰d正色直言道。 “是。”看來小姐是要跟表公子劃清界限了。 ...... 接下來的時日,侯府一派祥和。 日子就這樣按部就班的走著。 唯獨(dú)南院的顧瑾軒最近愁眉不展。 他多次登門都被西廂的守門人擋住了。 守門人是東院派來的,原來是表妹府里的仆從。 柳姑娘沒了信兒,西廂的丫鬟三番兩次拒絕收下他的禮。 還說柳姑娘希望與他不再來往。 他想佳人想得快要瘋了,根本無心讀書。 甚至想著不如將柳姑娘收房吧,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見面了。 于是他斗膽向大夫人提出納妾想法,大夫人倒是沒正面回答,只說需要問女兒。 結(jié)果又被表妹大鬧一番,徹底打消了其納妾的想法。 說到底,姨母就是不想讓自己女兒受屈,從一開始就不認(rèn)可他納妾,搬出表妹搪塞他罷。 還說男兒志在遠(yuǎn)方,不該拘泥于兒女情長,待成家立業(yè)再提納妾一事。 顧瑾軒對表妹只有兄妹之情,不過媒妁之言罷了,對她沒有半點(diǎn)男女之情。 可如今,兩人的關(guān)系倒成了他的枷鎖。 ...... 端午臨中夏,時清日復(fù)長。 侯府正緊鑼密鼓的張羅著過節(jié)。 西廂,玉梔在房內(nèi)做石榴花簪,林香一旁繡著五毒靈符,春桃編織著五彩繩,柳氏帶著女兒將備好的艾葉分別掛至窗邊,幾人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姨母,明日是否可出府?”玉梔聽聞端午時節(jié),是侯府女眷可出府的日子,要提前報備,家仆一同跟著。 “沒錯,可以出府。我跟西院的王管家報備過了,午時之前,我們?nèi)ヌ炫_祈祀?!绷匣氐?。 “那甚是好。”春桃欣喜道,想來她與小姐來侯府已過半年,可卻還未出過府,偌大的京城,都沒逛過。 “不過阿福跟我們一同去,咱給他‘賄賂’些什么,好讓他放松點(diǎn)警惕?!绷窒阋慌圆逶挼?。 “他啊,只要不向東院給咱們告狀,就不錯了?!贝禾覕[擺手,都知道那阿福是東院安插在西廂的眼線,平時進(jìn)出西廂,都要向他匯報,那權(quán)利比姨娘還大。 “香兒說的對,人情世故這塊,咱們西廂不能吝嗇?!绷侠^續(xù)說著,“給他送些包好的粽子,也算讓他歡度佳節(jié)?!?/br> “好,我去準(zhǔn)備?!绷窒惴畔乱呀?jīng)繡好靈符,便去準(zhǔn)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