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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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夫人道:“那是最好?!?/br> 遂讓旁邊金珠去取來紙墨。 傅筠就著廊欄,刷刷就寫好了文書。 他是進士,立份這樣的東西那是輕而易舉。 傅真上前幫著看過,沒有問題,傅夫人這才抱著匣子回到了堂中。 傅筠隨在后頭,剛把懸著的這顆心給沉下去,就見傅夫人將方才的文書徑直呈到了府丞面前: “府丞大人,這是我丈夫方才親手所立的一份文書,大人位高威重,難得您今日在此,妾身便誠請您在這文書上幫忙留幾句話,再落個衙門的印鑒,做個見證。” 第32章 不聽話?賣出去! 傅筠恍若被雷劈! 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你干什么?!” 這文書不過是他私下立給她做安撫之用的,這要是有了外人為見證,而且還有來自府丞的印鑒,那就是皇帝御駕親臨也不能不認! 而且正是為了安撫之用,他這文書還順著傅夫人的意思寫得明明白白,這一見證,這莊子和下人賣身契就全落到她手上了! 而且文書已言明旁人不得插手,還言明莊子是她買的,不就是說,這六千兩銀子買來的莊子,又還了給她,而且不管如何經(jīng)營,下人們該如何發(fā)落,全都由她一人說了算嗎?! 他也顧不得府丞在此了,當(dāng)下怒聲來拖傅夫人:“給我出去!這種家務(wù)你也敢拿來打擾府丞大人!” 傅真跨步上前:“當(dāng)著府丞大人的面,父親可不能失儀!文書是您立的,母親一字未改,只不過請府丞大人添筆作個見證,你怎么如此激動?” 這時下方的胡家兄弟立刻叫囂:“拉扯這么久了,到底怎么著,你們快給個說法!” 府丞一拍桌子,瞪向傅筠:“傅大人,本官來了也有半日了,你莫非還拿不定主意?” 傅筠不得已收手,咬牙切齒地噤了聲。 傅夫人整肅衣襟,望著府丞:“妾身不敢相瞞大人,當(dāng)初買南郊這莊子的六千兩銀子,乃是妾身從嫁妝里所出,如今妾身只不過是想收回這筆嫁妝銀子罷了。 “這文書里頭外子已然親證這莊子是妾身所買,而妾身這里又有當(dāng)初買莊子時妾身出錢的憑證,請大人明鑒。 “這莊子如今歸屬于妾身,那眼前紛爭,自然就由妾身來作處理?!?/br> 她把憑證呈交于府丞之后,遂又轉(zhuǎn)身面向胡義胡智兄弟:“二位鄉(xiāng)民兄弟,今日家奴無理在先,傷及了你二位,是我們的不是。 “你二人提出的千兩賠銀,回頭我照給不誤,且再給二人每人五十兩銀的醫(yī)治費,今日之紛爭便就此作罷。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胡義胡智當(dāng)即點頭:“我等也并非胡攪蠻纏之輩,有如此通情達理的夫人,我們二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耽誤了府丞大人這么久工夫,我等心中也很不安,如此,就請大人成全了夫人的提議罷?!?/br> 府丞在傅家耗了這半日,見傅筠久久不能定下主意,反倒是一會兒拉著妻子進內(nèi)說悄悄話,一會兒又打發(fā)人去尋他的老母親,對他的德性也看出了個七八分來,自然心下十分不齒,只是公務(wù)在身,無奈須得陪著耗下去罷了。 反倒在這耗的中途,傅夫人一路好茶好水地招待著,此刻這番處理又如此大氣,比那摳摳搜搜的傅筠不知強出來多少!因而他對傅夫人的好感已然增添了幾分。 如今傅夫人卻又出具這樣的文書請他見證,關(guān)鍵是還說到南郊這莊子竟然還是拿她嫁妝銀子買的,連傅筠自己都立了文書證明,——原來,這傅家竟是這樣的人家,這傅筠是什么樣的為人,那就自不必說了! 這傅夫人在傅家當(dāng)著這主母,是如何樣的憋屈,他已經(jīng)能猜出來。只是作個見證,心下又哪有不同意的? 加上胡家兄弟都這么說了,便再是人家的家務(wù)事,他也心甘情愿地管上一管! 當(dāng)下他看完文書,掃了傅筠一眼:“傅大人早請令夫人出來決斷,大家不都省事了嗎?”說完接了金珠遞上的筆,大手一揮就添加了兩行字上去,又自荷包里取了印鑒,穩(wěn)穩(wěn)地蓋在了上方! “多謝府丞大人!” 傅夫人深施禮接了文書。隨后便接了后方金珠遞來的銀票交與胡家兄弟,另封的幾錠雪花銀也逐一給付。 末了又向府丞施一禮,拿出兩罐茶葉來道:“耽誤大人這么久,是傅家的罪過,這是先前泡給大人的茶葉,看大人喝得還順口,便取了些聊表歉意。今日傅家失禮之處,還望府丞大人與二位鄉(xiāng)民兄弟多多包涵,對外替我們也周全幾句?!?/br> 府丞也是見慣世面之人,哪會看不出這茶葉的好壞?又豈會缺兩罐茶葉? 只是被傅夫人一番話說得心下極為舒坦,雖覺這傅筠著實不像個男人,就是道不去讓人唾罵也活該,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他也不便多言。 當(dāng)下道:“本官不過為公務(wù)罷了,夫人不必客氣!” 傅夫人執(zhí)意請他收下,他推辭了幾句,也就受了。 這邊廂胡家兄弟自然不在話下,受了銀子,當(dāng)即便隨府丞出了傅家。 傅筠看著這一切,都快氣暈了! 合著這日鬧來鬧去,傅夫人不過是損失一千一百兩的銀子,和兩罐茶葉,而傅老夫人和他母子倆卻損失了一整個值六千兩銀的田莊,還有府里所有下人的管治權(quán)! 落在最后,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竟是寧氏得了大便宜?! 他豈能受得了這等窩囊氣? 眼下沒了外人,他不由分說就撲上去搶奪傅夫人手里的文書和匣子! 但他忘了旁邊有個傅真??! 他這邊廂才起勢,那邊廂傅真就抬起胳膊擋了他一下,摔了他一個四仰八叉! “老爺!” 家丁們一擁而上,有了昨日山上那番演練,今日涌上去攙扶的速度都利索了很多! 傅筠爬起來,指著傅真嘶聲大喊:“給我把她押下去,打死她!” 傅真當(dāng)下抽出匣子里的賣身契,一腳把面前凳子也給踢飛:“碧璽!把所有往前邁步的人全都記下來!交給牙婆,全給賤賣出去!” 一幫家丁聞聲瞬間止步,甚至還往后退了幾步,縮在了傅筠后頭! 傅家雖說不算頂級權(quán)貴,但是勝在家中闊綽,傅夫人這些年雖是被迫為傅家貼補著,可對下人從未刻薄,全都好吃好喝的,逢年過節(jié)都有不少賞錢,這要是賣出去,上哪兒再有這么好的東家? “小的不敢!夫人饒命!大姑娘饒命!” 屋里屋外的家奴隨后跪了一地,不管是方才涌入的還是呆在外頭的。 當(dāng)初賣身契在老夫人手里掌著時,這些人沒少跟著看扁傅夫人,如今突然之間命脈被傅夫人掌著了,他們能不怕嗎? 把他們發(fā)賣給牙行這種事,傅夫人做不出來,可看如今的大姑娘,她是完完全全能做得出來的呀! 傅真掃了眼滿地的人,鼻子里哼了一氣,然后與傅夫人對了個眼神,跨出了花廳。 家丁們直到看不到她們?nèi)擞?,這才敢來攙傅筠。 傅筠怒吼著把他們一甩:“滾!——” 第33章 委屈誰也不能委屈女兒 此戰(zhàn)大獲全勝,傅夫人一路牽著傅真的手,直到回了房坐下才沉沉地吁出一口氣,把手放松下來。 “真兒,你到底是怎么計劃得如此周密的?這當(dāng)中每一步都按你預(yù)先交代我的進行了,我,我真是從來沒想過這個莊子還能自己回到我手上來!” 傅夫人激動得語無倫次。 別看她這半日響應(yīng)得滴水不漏,卻都是在傅真預(yù)先交代之下?lián)巫〉摹?/br> 沒錯,這場紛爭其實就是個局,為的就是拿回被明目張膽坑去的這六千兩銀子的田莊,還有就是對府里下人的管治權(quán)。 這些年被傅家母子奪去的財產(chǎn)固然不計其數(shù),但這座田莊是當(dāng)中數(shù)目較大,證據(jù)最足,時間也相隔最近的,傅真昨日跟全府的人都干了一輪,正琢磨著怎么收拾這些刁奴,齊嬤嬤一大早跑過來撞她手上,你說,她不拿榮福堂開開刀,又拿誰呢? 還有,府里下人不歸傅夫人管,便連柳氏屋里的人都能壓傅真一頭,一個當(dāng)家主母連下人都無法震懾,那還如何稱得上尊嚴體面呢?因此傅真說,必須得把這威嚴給立起來。 傅真有這般計劃,連泰山館的教頭都請回來當(dāng)護衛(wèi)了,傅夫人沒有不答應(yīng)和支持的道理,唯一令她忐忑的是這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一直到府丞真的帶著人上了門,她也算是趕鴨子上架了。 而她被請入花廳時,她雙手還是揪著的。 后來卻真如傅真預(yù)測的那樣,傅筠問她拿錢當(dāng)賠償,而當(dāng)她按照約定的那般拒絕了他之后,傅真在榮福堂一番推波助瀾,齊嬤嬤拖出去受了碧璽一番敲打,果然逼得他們把地契和賣身契花名冊全交了出來! 那么后面她自然得把這戲好好唱下去! “多虧了母親今日配合得好,光靠我一人,哪能有這么順利??!” 傅真一面清點著匣子的賣身契和花名冊等物,一面說道。 前面的籌謀確實出自她手,包括授意胡家兄弟如何把府丞“拐”到傅家來。 但對招待和打點府丞這塊,卻是傅夫人自己的修養(yǎng)使然。 府丞后來那般痛快地給那份文書添了見證,如何能說沒有從小就生活商賈圈中的傅夫人為人處事盡皆得體的功勞呢?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傅夫人心中感慨又欣慰,看著面前的女兒,疼愛得恨不能把她揉進心窩里! 過去十幾年里,全是她在想盡辦法保護傅真,如今,卻反過來了,這個依然嬌小瘦弱的女兒,竟然用自己的行動保護起了身為母親的她,替她出了氣,討回來了私產(chǎn),還順手把恃仗也給她掰了回來—— 當(dāng)下并非全部人的賣身契都在這冊子里頭,比如齊嬤嬤,她是老夫人帶過來的,就不在此處,之前傅夫人從寧家?guī)н^來的人也不在這其中,是一個道理。 但是不能發(fā)賣,卻可以管治,總之即使管不住齊嬤嬤這一幫,有了手上這些東西,就意味著權(quán)力歸攏。 此后哪怕還是少不了陰司,辦起事來卻會順利得多。 比如之前傅筠安插在傅夫人身邊的那些個下人,便可盡數(shù)清除了。 想到這里傅真道:“母親人手可夠用?可需要牙行送些新人過來換換血?” “換血自然是要的,只是暫不宜cao之過急。府里有些老家仆會有夭蛾子出,待我先捉幾個殺雞儆猴,讓余下的人全數(shù)老實下來?!?/br> 傅夫人有了底氣,也已然有了自己的主張。 經(jīng)過今日這一遭,他們完全能與傅老夫人和傅筠他們分庭抗禮了。 傅真便點頭道:“張成和楊彤二人已經(jīng)歸我使喚,回頭我再給您和嘉哥兒各尋幾個身手好又品性好的護衛(wèi)。 “只要他們威脅不到我們,也就完全沒辦法拿捏母親了?!?/br> 傅筠之所以欺負了傅夫人這么多年,無非是拿著一雙兒女要挾,如果他連碰都碰不到他們姐弟,他還能拿捏多少? 今日傅筠吃了個大虧,和傅老夫人必定恨不能把她們母女給剁了,雖然他們不一定會如今日犯傻,但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是要防著他們狗急跳墻的。 傅真抽了幾張自己院里下人的賣身契看過,忽然想起來:“對了,那拿來買參的三百兩銀子父親給了么?” “給了,”說到這時傅夫人眉頭又皺起來,“只是這事兒,真的能辦成么?” 本來她對傅真那番程夫人要用參的話不以為意,只當(dāng)她是誑傅筠的。 但是這兩日接連幾番動作下來,她卻不由得正視起了傅真所有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