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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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隨同傅真到府未久,就遇上那等刺激之事,他們心里早就感慨過無數(shù)遍了。 一則是為外表風光的傅家內(nèi)里如此之爛。 二則是為看似柔弱的傅大小姐竟然又是如此行事大氣有魄力。 干他們這行的人最怕誤認了主子,昨日一路瞧下來,面前這大小姐不但有勇且有謀,還十分體恤下人,關(guān)鍵是,一切行事皆師出有名,將來便不怕有辱師門了。因而他們又豈有不心服之理? 二人對視一眼,楊彤便爽快接了荷包道:“姑娘瞧得起在下二人,那小的就不與姑娘推辭了。此后我二人定當恪盡職守,忠心護主,保護好姑娘安全!但凡有差遣,寧死也絕不敢誤姑娘吩咐!” 傅真這里再交代了幾句,便就著碧璽拿上了謝禮,套車前往泰山館。 給傅夫人和傅嘉請護衛(wèi)之事宜早不宜遲,只有他們倆安全了,傅真才能放開手腳收拾那幫渣滓。 到了武館前,卻見門上掛著把鎖,今兒館內(nèi)竟然沒有人在。 張成道:“師父前些日子出了趟門,回來就時常皺眉發(fā)呆,不知遇到了什么煩心事。之前問了大師兄,他也不知情?!?/br> 傅真打發(fā)他們?nèi)ヅ拈T看看,到底是沒有人在。 “怎么辦?”碧璽問。 傅真也一時無解??戳丝唇诸^,卻說道:“出都出來了,干脆逛逛吧?!?/br> “那去哪兒呢?” “前面安慶大街上熱鬧,我們?nèi)グ矐c大街?!?/br> 安慶大街是全京城除主道之外最寬闊的街道,因為位于城中靠南的一片地,這里駐扎著許多衙門,乃權(quán)貴云集之地。街中酒肆林立,商鋪橉次櫛比,還有戲社,棋院,館閣什么的,應有盡有。 人多的地方自然消息也多。 傅真逛了兩圈,最后挑了間茶樓,要了張大堂里的中間靠前的臺子坐下。 然后招來伙計,選了幾樣貴的點心,又讓上一壺店里最好的龍井茶,隨后吩咐伙計把坐在角落里準備上場的說書的老先生也給請過來。 傅真給老人斟了茶,又掏出二兩銀子放在桌上:“我家長管得甚嚴,甚少出門,先前聽說了些京城里的名人,很感興趣,故此請先生過來喝杯茶,順道替我解解惑,權(quán)當解個悶。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第36章 怎么結(jié)的親? 老人打量著她,略有遲疑:“不知小姐想聽的是哪位?” “這首要一位,便是六年前白鶴寺里那樁失火案的事主,與其相關(guān)之事,不知先生可了解?” 梁寧死在白鶴寺的事不是秘密,六年前出過個才華橫溢的探花郎,自然也是人盡皆知。 傅真此刻需要掌握這些身后事,而這種專門以搜羅權(quán)貴軼事賺錢的行當,往往消息掌握得最全面。 前天夜里未曾繼續(xù)之事,正好借今日可以辦一辦了。 老人聞言松了口氣:“我當小姐要打聽什么事?原來是這個! “當年這樁事故震驚朝野,在下豈有不知之理?說起這一樁,在下倒要先問問,不知小姐可知朝中鼎鼎有名的撫國大將軍梁家?” 傅真道:“這段我知,聽說燒死的是梁家的姑小姐。你只管說下去?!?/br> 老人點頭:“梁家滿門英烈,為平定天下和守護西北接連失去了兩代共三位英雄,那夜之前不久,如今的這位大將軍正好臨危受命前往西北掛帥,而皇上為了撫慰陣亡的將領(lǐng)英靈,那年中秋前夕,便特地在白鶴寺設下了祈福經(jīng)場?!?/br> 沒錯,那天夜里梁寧之所以會在寺中的佛堂里呆著,正是因為要準備翌日的祈福會。 而就在半夜,徐胤恍如從天而降,突然到來。 “梁家姑小姐那夜所在之佛堂,如今還留有殘跡。那處本就僻靜,一開始失火并無人察覺,而火勢又極為兇猛,大火燒到一半僧侶才發(fā)現(xiàn)前往救火。然而已經(jīng)遲了,屋宇被燒沒了,那位姑小姐也早被燒焦?!?/br> 那天出事時,周圍無一人察覺,自然是徐胤早有打點,盡管他一個翰林院編修,為何會有這樣的能量辦成此事尚屬可疑,但火勢變大后才驚動僧侶,也符合彼時形勢。 傅真道:“那位小姐據(jù)說是會武功的,她死在這么一場突然的火勢中,事后無人懷疑,并且去報官嗎?” “自然報了官的,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到當今禮部衙門那位年輕有為的徐侍郎了!”老人低頭抿了口茶。 傅真眉心一跳:“‘徐侍郎’?” “正是,禮部徐侍郎名諱為一個胤字,是事發(fā)當年科舉的探花郎?。《@位徐大人,正是死去的那位梁家姑小姐的未婚夫!” 傅真心底血往上涌,徐胤已經(jīng)成為了徐“侍郎”?! “他中進士不過六年,就升到了正三品的侍郎?” “人家是探花郎,有才??!”老人似乎不太贊同她這個語氣,“他還是當朝大儒的得意門生,不但文章極好,而且才思敏捷,博學多聞。關(guān)鍵為人還十分謙遜好學! “他還在翰林院為編修時,就把曾在西北時耳濡目染的軍營亂象整理成冊,提出了七條整治方略,皇上采用之后,果然這些亂象就漸漸消失了,后來這批軍法被稱贊為‘徐七策’,真是難為了他,當年那么小的年紀,竟然花心血深入軍營當中考察到了這些真相!” 傅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攥住了拳頭。 如果這七策是她當年見過的那七策,那么那些軍營里的亂象事例什么的,都是她親身經(jīng)歷,且親身下去搜集記錄的! 這七策至少有一半的內(nèi)容是她的付出! 這么說來,徐胤不但殺了她,在她死后還將屬于她的那半功勞也據(jù)為己有,變成了全都是他自己的經(jīng)歷和心血? 她咽下心頭血:“憑著這個,后來他就一路青云?” “那倒不是?!崩先宿哿宿刍ò椎暮?,“方才我不是說過?這徐侍郎俊美無儔,梁小姐遇難后,他自然還是要繼續(xù)議婚的。后來他就成了榮王府的東床!你想想,背靠這樣的岳家……” 傅真怔道:“他果然娶了永平?” “正是?。 崩先藫岚傅?,“榮王殿下和王妃的掌上明珠,王府的嫡長女,大周當今最尊貴的一位郡主殿下。與滿腹經(jīng)綸的徐侍郎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小姐必定也聽說了這樁佳話了吧?” 傅真未語。 她喝了一大口茶。 佳話不佳話她不好說,但她眼下卻給永平算了一卦,郡主殿下這輩子要英年守寡已是板上釘釘! 變成傅真后她屬實心亂過,因為不知徐胤是死是活,殺她之后是吉是兇? 倘若已死,或是惡人已遭惡報,固然應該,可卻未見得十分解氣。 如今知他得償所愿,固然惱恨,但如此她卻有機會能夠親手舉刀剮了他,讓他知道什么叫做惡有惡報,那才是徹底出了心中那口濁氣! “……總之有皇上對他才華的肯定,加上有榮王府這樣的岳家支持,這樣的飛升速度,便很平常了?!?/br> 當傅真暗地里咬牙切齒之時,那邊廂老人還在接著往下說,“據(jù)說去年皇上就想再升他的官,是徐侍郎自己謙虛,認為自己資歷尚淺,愿意磨練幾年后再承當大任?!?/br> 因為被假象蒙蔽的世人對徐胤的諸般稱贊顯得過于荒謬,傅真原本得靠左手壓著右手才能勉強維持茶水平穩(wěn),此時卻越聽越自如,越聽腦子越清醒。 那個忘恩負義的殺人兇手,短短六年就已飛黃騰達。 這么看起來,只怕當年她聽到傳聞時,他就已然起了這條心。 而他口中所謂的比她更好的良配,即使不是永平,也一定是與之不相上下的名門閨秀。 榮王是當今圣上的堂哥,皇帝一場仗打到定國,除了妻兒,家中基本已無親人,榮王沒有參與征戰(zhàn),但他小時候曾經(jīng)救過皇帝,可以說,沒有他的話,多半沒有后來的皇帝以及如今的大周。 所以立國后皇帝便封了他為王,一切規(guī)制皆按親王定例來,也給了他參政的權(quán)力,榮王是大周皇室中輩份最高的皇族,也是皇帝跟前的忠臣重臣之一。 這門親事,果然配得上他的野心。 但姓徐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吧? 為什么他想攀,就真的讓他給攀上了呢? 她問下去:“這親是怎么結(jié)成的?” 第37章 癡情人?。?/br> 老人嘿嘿一笑:“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換過來說也是一樣啊,徐侍郎一身才華配上那樣的好相貌,自然是吸引了無數(shù)佳人青睞的?!?/br> 徐胤招姑娘們待見,傅真一直知道。 只是她對此很泰然,她看中的人,自然不差,旁人看上也就不稀奇。只是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她,從來沒學會要怎么吃醋? 所以當時如果徐胤大大方方提出來退婚,即便她會不齒于他的背信棄義,但也絕不會死纏爛打。 話說回來——拋開徐胤的狼子野心不說,就算他才華橫溢,容貌過人,令永平情根深重,可于榮王府而言,也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朝中有才,且比他徐胤還有家世背景的人多的是,他徐胤,能憑一張臉蛋就成功上位成王府姑爺? 榮王夫婦可不年輕了,兒女婚姻之事,尤其是他們那樣的門第,他們難道不會有更全面的考慮? 思及此處時,老頭正好又說了下去:“只不過,在下以為真正打動了榮王府的,恐怕還是因為徐侍郎對梁家姑小姐的一片癡情?!?/br> “‘癡情’?” 傅真聽到這兒,只疑自己的耳朵壞了。 “是啊?!崩先撕V定地說,“徐侍郎對梁家姑小姐的深情朝野上下誰人不知?他的重情重義,足可稱得上感動天地了! “這幾年各家戲社,說書,拿徐侍郎對梁家感恩圖報的故事不知編了多少個本子,連黃口小兒都知‘嫁人當嫁徐子修’,這難道還有什么疑問么?” 傅真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在此之前,她以為徐胤謀求富貴到手,對梁家也就放手了。 合著,他親手殺了她,還偽裝成了癡心人,成了對梁家知恩圖報的仁義之輩? 她深吸氣,揮手道:“你展開說說!” 她就是再被氣死一次也得死個明白! 老頭便道:“這又得回到白鶴寺失火那事上了。那夜事發(fā)后,徐侍郎就冒雨趕到了山上,當場昏過去了。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報官,他怎么也不相信梁小姐是出了意外,他親自遣使自己的書童請來了大理寺的人。 “但因為那日佛堂里點起了滿屋的長明燈,又懸掛著許多經(jīng)幡和紗幔,還有畫像,加上那幾日連日陰雨,風一吹,火勢就起來了,而滿屋的長明燈蓄著不少燈油,那還不得傾刻變成火海?于是大理寺查來查去,也斷定為意外?!?/br> “可是梁小姐會武功啊,她見失火,怎么可能不逃出去?梁家沒在場表示疑問嗎?” “在場?。≡趺纯赡懿辉趫??梁家可是第一時間到的現(xiàn)場,而且全家上下包括部分仆人都去了! “之所以梁小姐沒有逃出去,據(jù)勘察的人說,是斷了的房櫞砸上了她的腿,她逃不出去。再說,梁小姐身上有不少舊傷,就算有武功,到底有所限制?!?/br> 傅真再次問候了一遍徐胤十八代祖宗。 合著他把這樁謀殺提前安排得明明白白,使現(xiàn)場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連大理寺的人都沒查出來不妥,這得布局多么嚴密?又要動用到多少人手? 不過是夜他能瞞過所有人進入佛堂,已經(jīng)說明了問題。 在那些他們逐漸淡去聯(lián)絡的時間里,徐胤早為自己創(chuàng)造了不少條件。 為了殺她,可謂煞費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