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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盛世春在線閱讀 - 第208節(jié)

第208節(jié)

    徐胤深吸氣:“世子妃放心?!?/br>
    章氏離去。

    徐胤轉頭望著永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拖到了門外無人處。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犯蠢!要是再這樣,我會稟告皇上,把你永遠關起來!”

    永平咬緊牙關,抬起手來又是一巴掌甩過去!

    但這次她沒得逞,徐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除了撒潑,還會點別的嗎?!”

    永平咬著牙道:“母妃是你害死的!她是為你找那把扇子,所以才會死的是不是?!”

    她噴著火的雙眼直直落在徐胤臉上,恨不能吃了他!

    徐胤把手放下來:“是?!?/br>
    在永平有所行動之前,他又接著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話,你就應該從現(xiàn)在開始變聰明點。什么事情該知道,什么事情不該知道,心里要有數(shù)。”

    永平驀地打了個寒戰(zhàn),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個魔鬼,你是個魔鬼!”

    她抱著腦袋蹲下來,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徐胤目光深深:“從一開始你就應該遠離我。入了魔窟,這也是你的命數(shù)?!?/br>
    說完他轉身看向前方角落里的連冗:“把太太帶下去,她悲傷過度,讓她好好歇歇。”

    待連冗到來,他便抬腳離開了此地。

    跨過寶瓶門時一個家丁迎面與他撞了個滿懷,對方還沒來得及賠不是,臉上就已先得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不長眼的東西!”

    從來沒有人見過溫潤如玉的徐侍郎如此兇神惡煞的一面,家丁慌得連忙跪下來!

    徐胤神色沒有一絲收斂,頂著滿臉的寒霜踏上了廡廊。

    有永平在的地方,他就沒有省心的時刻!

    皇帝派了五大將軍府的人守住四道城門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他耳里來了,他自詡精明,卻也看不懂皇帝這是想做什么?

    但讓他更拿捏不住的,則是皇帝還讓裴瞻率軍進駐了榮王府!

    乍一看,這是皇帝對榮王的恩寵,可如果當時潛伏在祠堂之中,拿走扇子的人就是裴瞻,那皇帝此舉會不會意味著裴瞻拿走的那把扇子已經(jīng)到了皇帝手上?

    如果是這樣,那裴瞻潛伏在祠堂里,又是否出于皇帝授意呢?

    徐胤后背冒出了冷汗。

    “老爺,”連冗從后面跟上來,“給太太服了安神藥,已經(jīng)讓人帶下去歇著了。”

    徐胤問他:“裴家那邊還沒盯出什么來嗎?”

    “裴家口風一向很緊,恐怕還得花上一些時間?!?/br>
    “多下點功夫!”

    徐胤沉聲。

    隨著裴瞻的進駐,這個猜測已經(jīng)必須盡快弄清楚不可了。

    他這里話音剛落,廡廊那頭卻又匆匆走了一人:“王爺在閣樓,請徐侍郎即刻前往敘話!”

    徐胤扭頭,目光停駐片刻之后才響應道:“知道了。”

    ……

    王府里的喪事本來就安置在宗廟附近的歸元樓進行,恰好榮王妃又是在此處喪命,于是站在歸元樓上,恰恰好可以把樓下連同宗廟這一片的情形全都收入眼底。

    裴瞻帶著人進來之后,立刻讓管事拿來了王府西北角這一片的布局圖,將帶來的一百人馬分散在各處要點作為崗哨。

    安置好之后,楊蘸就陪同裴瞻去了別處吃茶歇息。

    榮王站在閣樓窗內,滿腹憂心已經(jīng)浮現(xiàn)于臉。

    徐胤上來的時候,他聽到腳步聲就轉過了身來。

    “三日已經(jīng)過去了一日,你所說的話可能兌現(xiàn)了?”

    徐胤垂首:“三日才過去一日,王爺也太心急了?!?/br>
    “我如何不急?”榮王拍響了桌子,“我平生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將你引狼入室!”

    徐胤抬起頭來:“眼下說這種話,有何益處?王爺再逼我,我查不出來,也還是查不出來?!?/br>
    “你若查不出來,那就讓梁家來辦了你吧!”榮王望著窗戶底下說道,“京畿大營的兵馬都已經(jīng)進駐進來了,下面率軍的可是裴瞻!你想,如果他知道你就是殺了梁寧的真兇,這話會需要多久才能傳到梁郴耳里?”

    徐胤道:“王爺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嗎?”

    榮王抿緊雙唇,微瞇著雙眼看向他,一張臉繃得跟鐵板一樣。

    “話說到了這里,”徐胤又道,“那我斗膽問一句,當年世子為何會去暗殺白玉胡同里那人?”

    榮王雙目陡然怒睜:“我說過,那是誤殺!”

    “那我換個問法好了,王爺藏著那些證據(jù)用來防備的那個人,可是此人?”

    徐胤說著在手掌心里寫出來一個字。

    榮王咬緊牙關,陰沉的看了他片刻,說道:“徐胤,你遲早會聰明反被聰明誤?!?/br>
    徐胤扯了扯嘴角:“我只是覺得此刻我與王爺已經(jīng)是一條在線的螞蚱,有些話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

    “反正我有殺害了王妃的命案在王爺手上把著,我已無路可退,你怕什么呢?

    “因為白玉胡同的血案,你我雙方都已經(jīng)緊緊地綁結在一起,就算我沒有殺害王妃,你也絕對不會放我脫身的,不是嗎?

    “當年最后你同意把永平嫁給我,難道不也存著把我和榮王府綁在一起的心思?”

    榮王在椅子上坐下來,目光深沉:“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我知你向來巧舌如簧,可你休想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你能把王妃耍得團團轉,在我這里卻絕不可能得逞!

    “給你的三日期限,不會有一時一刻的松動。時間一到東西不到手,你擅闖宗廟,殺害王妃的事,我必定告去宮中。

    “你也休想拿那扇子來要挾我,我雖然一定要拿回那些東西來才能踏實,但反過來看,東西已經(jīng)不在我手上,誰也不能證明我干了什么。

    “就是它被曬到了太陽底下,我也可以跟那人說,這一切跟我不相干。他膽子再大,總歸也是不可能在此時明目張膽地動我。

    “把你那些心思收起來,想活命,就老實些!”

    隨著話音落下,榮王再次拍響了桌子。

    徐胤望著被他拍的跳起來,又翻滾在桌面上的杯盞,緩緩的咬住了下唇。

    ……

    徐胤前腳跨出歸元樓,后腳連冗就跟得上來。

    “王爺可是又向老爺施壓了?”

    徐胤陰沉著臉不語。

    連冗默了下遂道:“老爺如何不把扇子可能落在裴瞻手里這一猜測告知給王爺?”

    “告訴他后他能如何?”徐胤猛的回頭,“他干得倒裴瞻嗎?告訴他之后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扛不住后果主動去宮里交代罪行,一個是拖出一個替罪羊來!

    “這件事情就算他認罪態(tài)度再好,王府就算不被滅也絕對會傷筋動骨!他舍得豁出去嗎?他如果舍得,就不必戰(zhàn)戰(zhàn)兢兢隱藏到現(xiàn)在了!

    “而他如果不這么做,他就必須得想辦法防止裴瞻把他給告了,最好的防范策略就是把章家或者我推出來當替罪羊!章家被推出來,梁寧的事就瞞不?。∥乙餐瑯邮莻€死!”

    一席話被他壓的極低極低,每個字都仿佛被他從齒縫里擠出來。

    連冗臉色頓時凝重:“這么說來,此事不但不能告訴,且還需要瞞下來?”

    徐胤深吸氣:“永遠不要把生機寄托在別人身上。榮王絕對沒有能力跟裴瞻斗?!?/br>
    “可如果扇子是在裴瞻手上,此刻他應該交出去了吧?為何沒有動靜?”

    “那必定是因為他們還不確定死者的身份?!毙熵芬а?,“這個秘密哪那么容易讓他們知道?真有這么容易,榮王父子這些年不是白干了!”

    連冗凝眉:“可如果他們不知道死者身份,又如何會知道這把扇子?又如何會得到那把匕首?”

    徐胤被問住了。

    一會兒他才緩聲回應:“這正是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但你卻提醒我了,裴瞻此番進駐王府,只怕也是為了試探摸底?!?/br>
    “這可有點麻煩,”連冗也感到焦灼,“既然不能把這個猜測告訴王爺,咱們也定然無法從裴瞻手上取回扇子,那三日一到,如何向王爺交差呢?

    “小的看這番情形,王爺說要告老爺擅闖宗廟殺害王妃,不像是嚇唬人。如此一來就十分被動了?!?/br>
    徐胤被戳到痛點。

    他快速走了兩步,又停腳咬牙:“山不轉水轉!我一個大活人,哪能讓尿給憋死?他不給我活路,我便只能自尋活路了!”

    連冗抬頭:“老爺?……”

    深沉的夜色之下,徐胤整個人原本都在黑暗里,頂上的廊燈卻恰恰好給了他一束燈光,從他的額發(fā)眉眼處照下去,果然使他看起來陰翌得如同地獄魔鬼。

    ……

    上回楊蘸挨了裴瞻兩口子一頓暴打,心里頭何嘗不恨?

    但此番裴瞻乃是奉旨而來,且他又是榮王府的少主,不出面接待不行,于是只好強行把這一樁給先抹去。

    把裴瞻讓到了臨近歸元樓的小偏院后,他先把好茶好水的伺候上,然后凄凄然道:

    “王府突遭巨變,倒勞煩將軍親自率軍前來護衛(wèi),多有慚愧。這一處景明軒,就騰出來給將軍臨時處理軍務所用,里頭廂房也收拾好了,家私用具都齊全,以備將軍勞累時歇息?!?/br>
    裴瞻瞄他一眼:“世子節(jié)哀?!?/br>
    楊蘸垂頭拱手,搖頭嘆氣,抹起眼角來?!拔夷杆貋順肥潞蒙?,仁厚待人,哪知今日卻遭此惡報,實乃天爺不公!”

    裴瞻道:“我聽說那天夜里鬧的動靜挺大,咱們兩家隔的也不遠,世子有為難之處,怎么也沒往家里來送個訊?裴家別的能耐沒有,打架的人卻不缺。”

    說起來裴瞻和傅真還間接背著鍋呢,榮王妃明明就是被徐胤親手推到王府侍衛(wèi)的刀劍上,當做盾牌被刺死的,榮王府卻對外說榮王妃是被刺客殺死的,這刺客說的是誰?

    是徐胤還是他們兩夫妻?

    哪怕榮王不知道拿走扇子的是他裴瞻,裴瞻也不忿氣被拉扯上。

    所以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什么要派他帶兵來榮王府,他也還是一個字兒也沒多問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