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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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寧家借這兩條船,一是他自己的確挪用何家公中家產(chǎn)干了點私活,二是徐胤要避免途中節(jié)外生枝而暗中押送這個人進京,如今目的之一已經(jīng)達到,目的之二出了點岔子,固然可惜,但也不要命。 何群英作為大周武將,打心底里也不愿意與戰(zhàn)敗的外幫人有牽扯。 但徐胤聽完他這話,神情卻更加意味不明了,他默不作聲地站起來,離開了樹下。 “來人,去打聽裴瞻今夜行蹤!” …… 杜明謙端著茶,望著燈火那頭的裴瞻,恍惚神思早就不在軀殼里了。 “你是說,榮王父子費盡力氣,或者是忍氣吐聲任憑徐胤無法無天,是因為要死死地隱藏起那樁我都是第一次聽說的血案?以及他死死地藏著自己的殺人罪證不讓人知道?” 裴瞻把一口氣喝完的茶放下來,點頭道:“沒錯?!?/br> 省去了梁寧變成傅真的這一段,余下這一路不斷發(fā)生的風(fēng)波他全都和盤托出了。 從著手調(diào)查白玉胡同血案以來,哪怕是刻意隱瞞,也已經(jīng)有不少端倪露在了面上。 不說別的,光是裴家這兩口子與榮王府及永平磕碰不斷,這事兒就透著不尋常。 杜程兩家與何家不同,除去何家外,五大將軍府里剩下四家依舊關(guān)系緊密,肝膽相照,血案真相雖然還有最關(guān)鍵的一步未曾確認,可是榮王父子殺人的背后隱藏的巨大秘密是已板上釘釘,他們連自己的妻子、自己的母親因此而被徐胤殺死都不敢往外一吭聲,裴瞻他們已經(jīng)再沒有理由不拉上大家一起關(guān)注。 程家雖然只有程持禮一人知道,卻程持禮從旁看護著,也夠了。 杜家卻還蒙在鼓里,裴瞻至少不能讓杜家如同何家一樣讓徐胤鉆了空子。 “難怪了,”杜明謙喃喃感嘆,“難怪你們幾個時常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感慨完他又抬起頭來:“那寧夫人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這就是五弟妹會成為你妻子的原因?” 裴瞻就知道繞不開這兒,這幾家子弟有出息的腦子都沒有白長的。但眼下不是細說這些的時候,他道:“這就說來話長了。不過也差不多就是這般?!?/br> “將軍!” 話說到這里,郭頌恰好就進來了:“那人醒了!” 裴瞻瞳孔一縮,方才還緩和著的神色頓時陰冷下來:“極好!” 他站起來,看向杜明謙:“剛才不是還問我?guī)Щ貋淼氖鞘裁慈藛幔扛易甙?,?yīng)該會讓你吃上一驚的?!?/br> 第303章 大月 宅子靠西的廂房,魯重陽跨門出屋,就遇上了到來的裴瞻杜明謙以及從另一邊過來的傅真。 不等他們開口,魯重陽就指著身后:“人醒來了,除了手筋斷了,沒什么大礙。但還挺兇,你們注意?!?/br> 三人相視一眼即跨門入內(nèi),一眼便見到了正被護衛(wèi)們押著趴在地下的人。 此刻他手腳又被縛起來了,聽到聲音他把頭扭過來,蓬發(fā)下一雙眼睛有警惕,有恐懼,還有疑惑。 “這是?”杜明謙不明地看向裴瞻,“他怎么也是濕漉漉的?你們到底從哪兒把他弄來的?” “通州碼頭?!迸嵴罢f著揮手,“把他上衣扒下來?!?/br> 護衛(wèi)們依言照做。 男人毫無反抗之力,失去了衣物的遮蔽,他后頸下的刺青赫然出現(xiàn)在燈光之下。 杜明謙望著這刺青,先是凝眉細看,隨后他雙眼驀地睜大,脫口道:“他是大月人?!” 他迅速扭頭看著面前這對神奇的夫妻:“這個刺青,不是大月皇室里的侍衛(wèi)才有的么?你們怎么會捉到這樣的人?他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通州?” 雖然裴瞻之前已經(jīng)賣了關(guān)子,可他實在按捺不住心下的震驚了。 大月被裴瞻所滅,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滅,攻入都城活捉國君的那種。當(dāng)時跟隨裴瞻進大月都城的是杜明謙的大哥,杜明謙雖然沒去,卻也從他大哥的口中將破城的前后經(jīng)過聽了個滾瓜爛熟,大周被大月sao擾多年,幾度到了生死存亡關(guān)頭,戍邊的將帥幾家沒有傷亡在西北戰(zhàn)場的親人?一舉攻下了敵國都城,怎么可能會不盡全力斬草除根? 大月皇室被滅之后,宗室里的侍衛(wèi)宮人,不至于被全部屠殺,但他們的主子一死,剩下的自然都成了烏合之眾。即便是在大戰(zhàn)之中有幸存下來的侍衛(wèi),也早已經(jīng)四處奔命。 戰(zhàn)爭結(jié)束將近一年之時,卻又有一個侍衛(wèi)出現(xiàn)在大周京畿,且在通州碼頭落到了裴瞻手上,這難道不讓人詫異嗎? “沒錯,他身上的刺青就是大院宗室護衛(wèi)的刺青。他出現(xiàn)在通州碼頭,是因為徐胤讓何群英出面,租借了寧家商號的兩條船,悄悄地把他送往京城?!?/br> 杜明謙立刻明白了先前徐胤為何也會出城,他當(dāng)下道:“漕運是從杭州北上,徐胤跟杭州又有什么瓜葛?” 裴瞻望著地上的男人:“徐胤跟杭州沒有瓜葛,但是這個人,卻是從他的祖籍潭州送去杭州的。也就是說,這個有著大月宗室侍衛(wèi)刺青的人,他不遠萬里尋到了徐胤的祖籍!” 帶兵打仗的人思緒總是格外靈敏,杜明謙很快領(lǐng)悟到了當(dāng)中的關(guān)鍵:“徐胤跟大月有什么關(guān)系?”說完這句話之后,他立刻轉(zhuǎn)向地上這個人:“你為什么會尋到徐胤的祖籍?徐胤又為何如此輾轉(zhuǎn)把你運送到京城?!” 徐胤是朝中重臣,他必然明白兩國終戰(zhàn)還不到一年,這樣身份敏感的人出現(xiàn)在大周國境之內(nèi),最正常的做法就是立刻將他拿住送入官府進行審問核實,而他卻是讓人私下里把人帶到京城來,他想干什么? 男人卻把雙唇閉得緊緊的,一副抗拒到底的模樣。 杜明謙抬起頭來,又看向裴瞻和傅真:“你們又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你們怎么知道他是從潭州送過來的?” 傅真道:“因為我們上個月就打發(fā)人去了潭州,而就在昨日,去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 說著她把正好揣在身上的那枚翼王府的銅牌遞到他手上:“這個東西,是從徐胤打發(fā)去潭州看守徐家祖宅的管事身邊拿到的?!?/br> 杜明謙在西北多年,自然對大月國內(nèi)皇權(quán)爭奪的歷史早有掌握,一看到這個牌子,他就再次愕然了。 但還沒等他驚訝出聲,地上的男人率先起開了嘶啞的嗓子:“飛馬令!” 三個人齊齊看向他,傅真道:“終于舍得開口了?” 男人咬起了牙根,目光大睜望著前方,不知正想著什么,雙眼之內(nèi)似翻動著洶涌波濤。 杜明謙道:“你去往潭州,難道是為了找這個牌子?” 男人看他們一眼,深吸一口氣后,又把牙關(guān)緊咬了起來。 傅真三人對視,隨后她說道:“你一個亡國宗室的侍衛(wèi),找這個牌子做什么?你是翼王府的人,還是大月皇宮的人?” 男人用怨毒的目光回視她:“你是我們大月的仇人,我就算告訴你們了又怎樣?結(jié)局還不是一個死?” “可是你還是想要找機會活下去呀,”傅真挑眉,“如果你真的覺得你已經(jīng)必死無疑,那么從扯掉你嘴里的布開始,你有足夠多的時間咬舌自盡,而且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們口中也還藏著有毒藥。 “——總之,你要是想死的話,沒有人能攔得住你。可是你沒有這么做,不就是覺得還有機會活下去嗎?” 男人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眼中的怨毒都凝固了。 傅真接著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把你從徐胤的手里救出來,最起碼不會像徐胤那樣對待你?!?/br> 男人嗤笑道:“難道你還會放了我?” “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們,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br> “就憑你輕飄飄幾句話,我就相信你?”男人鼻子里哼著氣,把頭扭開了。 裴瞻道:“徐胤已經(jīng)知道你的身份,卻還如此待你,你們不是一路的。既然如此,你何不選擇跟我們合作? “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們,大周皇帝至仁至義,就算你們皇室還有漏網(wǎng)之魚,只要你們能安分守己,也不是沒有機會網(wǎng)開一面,讓你們在北地生活下去。”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斜眼看著他:“你們是什么人?” 裴瞻蹲下來,抓起他被挑斷了筋的右手,在他手背上寫了一個字。 男人看清楚之后,渾身突然抖動了起來,臉色刷白地看向他,干澀的喉嚨里發(fā)出來的聲音也不成句了:“你,你就是大周的征西元帥,裴瞻?……” “大膽!”護衛(wèi)們上前,“你個亡國賤虜,竟敢直呼我家將軍的名諱!” 護衛(wèi)如此厲聲痛斥之下,男人有未曾有半點對抗之意,他雙眼定定的停住在裴瞻臉上,身子不自覺的往下垂: “我早就看出來你們不是一般人,卻沒有想到你就是,你就是……” 他喃喃的自語著,然后挪動著尚且能夠動彈的雙臂,做出了一個打拱的手勢:“你雖然滅了我的國家,但我仍然敬佩你的英勇,這個禮,是我身為一個武者對你的敬意?!?/br> 護衛(wèi)們面面相覷,不自覺的退開了。 裴瞻望著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鐵,叫鐵英?!?/br> “鐵?那你的父親是不是大月國君的侍衛(wèi)長?” “那是我的叔父?!?/br> “你服侍的是誰?” 鐵英垂頭望著地下,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后說道:“我不能說?!?/br> 裴瞻緩聲道:“我們對你大月的戰(zhàn)爭,不是侵略,也不存在謀奪,我們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和人民,是捍衛(wèi)我們的疆土。 “錯的是你們的國君,你們的朝廷,是你們無德,引來了亡國的惡果。 “如果大周真的要趕盡殺絕,你們的百姓絕不可能還有機會留在原地生活。 “也絕不可能有你們這些底層之人活命的機會。更不可能不派駐軍隊,直接接收你們的國土。” 攻入大月之后,裴瞻率人把大月皇室給滅了,所有提前打探好的皇室成員,不管是自戕還是斬殺,凡在名單上的一個都沒有活下來——當(dāng)然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個沒留,目前看起來還有待確認。 但大月軍隊基本上全軍覆滅,剩下的兵丁因為群龍無首而完全潰不成軍。而他們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之后,恢復(fù)國力都至少需要五十年。 事后裴瞻率領(lǐng)殘兵回歸了關(guān)內(nèi),由于大周經(jīng)過連年抗戰(zhàn),軍隊已經(jīng)受過連番重創(chuàng),能夠打贏這場戰(zhàn)斗十分艱難,哪里還會有多余的兵力留在大月駐扎? 因此大月百姓仍然在原地生活,而他們?nèi)缃竦木?,則是新扶立起來的。據(jù)說是他們亡國之君的一個分得極遠了的旁支,在大周攻入大月之時,曾經(jīng)向周軍提供過些許幫助。 也等于說,如今的大月新君,乃是由大周選立的。 “所以你應(yīng)該明白,如果大周要出兵,隨時可以再起兵,你們這些前朝的殘兵余將,根本沒有任何戰(zhàn)斗力。而眼下你已經(jīng)落在我手上,作為大月赫赫有名的鐵家人,你應(yīng)該不會不識時務(wù)?!?/br> 鐵英氣血涌動,咬了一下下嘴唇之后望著他:“看在你是裴瞻的份上,我且信你的話。 “大月被你那樣一打,的確已經(jīng)滿目瘡痍,就算我家主子僥幸存世,終其一生,也絕不可能還有能力與大周為敵。 “你能手下留情,自然是最好的。” 裴瞻凝眉:“你家主子是誰?他為什么能躲過去?” “他姓連,叫連旸,之所以能躲過去,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宮里,也根本就不在宗室名單之列。他是我們君主的私生子——” 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眼前三人,自嘲道:“這種皇室秘辛對歷史悠久的你們中原人來說,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吧? “帝王風(fēng)流又無情,總是有那么一兩個滄海遺珠的。 “他養(yǎng)在大臣家里,君臣之間都心照不宣,當(dāng)然,他自己也知道。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如今這一出了?!?/br> 裴瞻與傅真以及杜明謙交換了一個眼神,再道:“你說他姓連?” “對?!辫F英點頭,“明面上他是威武大將軍連慶的養(yǎng)子。實際上是我們國君的皇子。” “那連冗是連慶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