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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盛世春在線閱讀 - 第262節(jié)

第262節(jié)

    裴瞻卻沒有動,拂開她的手之后照舊拜了下去:“您二位不同,這個跪拜禮,受得的?!?/br>
    話說畢,便給兩廂都拜過之后他才站起來。

    這時候蘇幸兒正好也親自捧著她們倆準備好的見面禮回來了。

    兩位夫人把禮物送上,梁郴便叉著腰走上前,朝著裴瞻把手伸了過去:“你的見面禮得到了,那我的見面禮呢?當了我的長輩,該不會連這點禮數(shù)都沒有?”

    裴瞻目光越過他的身子,看到此時的傅真依舊穩(wěn)如泰山笑嘻嘻,翹起的嘴角便壓也壓不下去了。

    “想要見面,你那得先磕頭,跪下叫姑父,見面禮自然少不了你!”

    “嘿!”梁郴梗起了脖子,“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還真想讓我磕頭?”

    “郴兒!”馮夫人笑斥道,“不許胡鬧。不管誰大誰小,輩分擺在這里,你們就得認!你們倆都跪下叫姑父吧?!?/br>
    梁郴真是老大不情愿,但是母親大人發(fā)了話,哪里還敢不遵從?再說他可不敢再作了,萬一他們倆又鬧一通,這合家上下又得跑過去當說客!

    這里朗笑稱是,不再多話,拉著蘇幸兒跪下來,便朝裴瞻磕起了頭。

    裴瞻在他們下跪那一剎那就往旁邊避了避,但這兩口子還真死心眼兒,看他轉(zhuǎn)到哪邊,膝蓋就跟著拐到哪邊,硬是讓他受了這個禮。

    但裴瞻可沒有準備見面禮,正準備打發(fā)人回府去取,另一邊傅真從腰上解下了一只玉佩,然后又從腕上退下了一只鐲子。

    把鐲子遞給了蘇幸兒:“這鐲子是寧家鋪子里出的上等貨,總共就出了一對,一只我留著,這一只給你?!?/br>
    然后把那玉佩給了梁郴:“這玉也值錢,但更值錢的是這上面刻的寧家商號的徽號。

    “你什么也不缺,金銀珠寶給你,也不過是塞到庫房里。倒是這個你可以拿著一用,回頭不管去到哪里,但凡有寧家鋪子的地方,只要出示它,百里之內(nèi)定當有互必應。

    “這是母親給我的少當家的信物,你可別丟了?!?/br>
    這兩口子不收:“我們要的是姑父的見面禮,你給的不算!”

    傅真漫聲道:“怎么不算?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我說給什么就給什么?!?/br>
    這話不就等于承認了她跟裴瞻又和好了嗎?

    梁郴兩口子這下高興了,二話不說把東西收了:“就是這么著,那恭敬不如從命!”

    裴瞻站在一旁臉紅紅的,不知怎么一雙眼睛朝著傅真看了又看,瞅了又瞅。

    馮夫人把丫鬟們喊進來,給裴瞻搬了座,就此發(fā)了話下去:“從今日起,平西將軍夫人既是寧家的姑奶奶,也是我們梁家的姑奶奶。

    “她就是大將軍和二爺?shù)挠H妹子,裴將軍就是我們梁家的姑爺,你們都記仔細了!”

    憑傅真如今的身份,這樣的安排顯然是最好不過了。

    下人們趕緊又朝傅真和裴瞻行禮。

    如此這般過后,大伙重新列了座,然后由梁郴引入了正題。

    “我聽護衛(wèi)說,妹子今日進了宮,面見了皇后,先前出了宮之后又著急尋找老五,是不是在宮里看到了什么消息?”

    “我等你們回來就是要說這個?!备嫡纥c頭,“泰山館的李老爺子能夠證明,皇長子極有可能在世,而且,暗中派遣他去尋找皇長子的人,正是皇后的人!”

    第340章 你猜我?guī)дl回來了?(求月票)

    當著所有人的面,傅真把來龍去脈說畢,大家的心思也終于都聚焦到了皇長子楊奕的生死存亡身上。

    在場人里,馮曹二位夫人可以說與此案無關(guān),傅真之所以沒有避著她們,是因為二位夫人當初是見過皇長子楊奕的。

    果然聽完她說的這些之后,曹夫人的神色就變了:“你是說不但帝后這么多年一直在尋找皇長子,而且他真的還活著?”

    “從目前所知的消息來看,這種可能性極大。您二位當初也是跟著周軍主力一路北上的,皇長子消失的時候,大嫂二嫂應該知情?!?/br>
    二位夫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點頭道:“我們的確知情。當時是在湖州,敵軍是子時左右攻進來的,所有將士都出去迎敵了,大營里只留下我們老幼婦孺。

    “皇長子失蹤的消息傳來時是天亮時分,皇上親自帶著人出去找尋,但是一年多日都未曾找到任何蹤跡。

    “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br>
    梁郴點頭:“那日在干清宮,皇上和皇后也是這么說的?!?/br>
    “不過說起來,事情都過去二十四年了,就算當父母的心里放不下,這么多年過去,通常也都因為希望渺茫而逐漸放棄了,帝后竟然堅持了這么多年,而且持之不懈,倒也讓人意外,倒好像知道當年他一定沒死在湖州似的?!?/br>
    曹夫人說著看向馮夫人。

    馮夫人吸氣,拿著檀香串兒轉(zhuǎn)了幾下,沒有說話。

    傅真把話題拉了回來:“我不知道皇長子這么多年不肯露面是為什么,不顧他的意愿,一味的尋找他似乎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我外祖父的死夾在中間,這些事情又不能不查清楚。

    “另外,連冗是見過他的,李儀那邊右側(cè)面證實皇長子極有可能到過大月,這當中到底還有什么瓜葛,也是不容疏忽?!?/br>
    畢竟事關(guān)兩國,而且還有個大月王國之君的遺逃亡在外,這些都是隱患。

    梁郴聽到這里就朝傅真看過來:“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傅真沉吟說:“實不相瞞,我希望與皇后開誠布公地交換這些信息?!?/br>
    梁郴皺起眉頭:“可是如今皇后究竟與皇上之間存有什么嫌隙尚未得知,貿(mào)然暴露這些信息,也恐徒生枝節(jié)?!?/br>
    “所以現(xiàn)在我們就要搞清楚,皇后與皇上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傅真看向他說道?!霸谶@個問題弄清楚之前,你不覺得我們做什么都會畏手畏腳嗎?”

    梁郴沉氣:“昨日我與老五從宮里見過了燕王之后,正是不知該如何往下走??墒菍m闈之事,當臣子的也不是那么好插手。”

    “那我們或許可以借助李老爺子一用?!?/br>
    “他?”

    傅真點頭:“當初暗中找到李家尋找皇長子的人是何榮,那么我們何不想辦法讓何榮與李老爺子在這個時候見上一面?”

    “這也不容易??!”

    梁郴攤起手來。

    事關(guān)宮廷,做事就得有分寸了。

    像原先從榮王府里挖消息時所用的手段,如今是一個都不能用。

    比如說當目標是這個何榮,如果他不是宮里的太監(jiān),那輕易就可以把他請過來審訊。

    宮里的人,誰敢亂動?不要腦袋了嗎?

    裴瞻在一旁想了下:“何榮既然之前可以私下找到泰山館,說明他是可以出宮的。

    “回頭我想辦法去尚工局查查他,只要掌握到了他出宮的時機,那就有機會了?!?/br>
    “也好?!?/br>
    在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只能這樣。

    丫鬟已經(jīng)來到了門外,曹夫人看了看天色,站起來道:“下面已經(jīng)傳飯了,先用飯吧。”

    大家遂陸續(xù)起身。梁郴與裴瞻隨曹夫人走在了前方,馮夫人在門下等著傅真。

    姑嫂二人墊后,馮夫人腳步不快,傅真也跟隨她穿過廡廊庭苑,迤儷而行。沿途看著熟悉的景象,時光猶如回到了多年以前。

    眼看著跟前方梁郴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馮夫人在欄桿邊停了下來。

    她拉起傅真的手問道:“你對瞻兒,到底是何心情?”

    傅真看著庭院里的菊花,沒有說話。

    馮夫人嘆道:“這門婚事你要真不愿意,我也不勉強你。但你總歸得跟我說一句實話。你這模棱兩可沒個態(tài)度,我心里不踏實。你要是不答應,自然也不必安排瞻兒去祠堂跪拜了?!?/br>
    傅真在欄桿上坐下來,斂去了笑容:“沒有到生死相許的那一步?!?/br>
    “那是自然?!瘪T夫人也坐下來,“你才與他接觸多久?怎可能就已生死相許?”

    “所以說,你們讓我說已經(jīng)死心塌地認準了他,這種違心的話我怎么說得出口?”傅真看向她,“那天夜里他說要和離,我也在心里問自己,想是否可以不要走上這一步。

    “可惜我當時還沒有找到答案,而他一口咬定要這么做,那我也沒有理由不答應。”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傅真半仰頭笑起來,“我的想法變了,只覺得他其實也很可愛的。跟他過一輩子,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所以我選擇了順其自然。”

    馮夫人笑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她拍了拍傅真的手:“細水長流的情份,比起剎那間的電光火石更為長久,也更為珍貴。

    “其實我也情愿你慎重一點,對方再好,也要權(quán)衡適不適合自己。否則就是苦了兩個人。

    “當初你和徐胤在一起,差不多都是你在付出,他最多就是陪著你。認真說起來,你們并沒有共同經(jīng)歷過多少事情,你對自己在他心目中的輕重無從得知。

    “后來出現(xiàn)了變故,就成了驚濤駭浪,讓人猝不及防。

    “如今你和瞻兒雖然有了一些波折,但卻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對日后相處反而有好處。

    “總之你有了這份心思,這是再好不過了?!?/br>
    傅真莞爾:“我也是想到二位嫂嫂和哥哥們并非一見鐘情,也是情生于婚后,想來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下結(jié)論?!?/br>
    “當然是如此。你從小就是個聰明孩子?!瘪T夫人扶著她的頭發(fā),欣慰地說,“其實我和你二嫂沒那么迂腐,只要你過得好,其余的我們都不會介意。你哥哥若是泉下有知啊,也會為你高興的。”

    聽到這里傅真一陣感慨:“當日佛堂里除了我自己以外,還懸掛著大哥二哥的畫像,我至今覺得我能夠活回來,一定是他們的英靈在護佑我。

    “大嫂,日后你我對外就稱母女吧,讓我當你的養(yǎng)女,稱你為義母,稱大哥為義父。”

    馮夫人深吸氣:“此事不急,待我和你二嫂與寧夫人碰過面再說。你是寧夫人所生,大小事情必須得先尊重她。她可待你不薄?!?/br>
    傅真點頭:“我知道?!?/br>
    馮夫人撫著她的頭發(fā),又是一笑:“好了,不說這些rou麻的話了。我還有話要說?!?/br>
    傅真認真道:“什么話?您說?!?/br>
    馮夫人神色逐漸肅重:“你剛才提到湖州變故中皇長子失蹤一事?!?/br>
    傅真也跟著正色:“正是,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瘪T夫人松開她的手,攥著絹子看向了面前地下。“不過當時我只是聽說了一嘴,也不知道確不確切?!?/br>
    “什么事情?”

    馮夫人抬起了深幽的雙眼:“周軍主力一路征戰(zhàn)的途中,我們幾家與皇上是緊緊相隨的,每到安營扎寨的時候,所住的營房也都會挨在一處。

    “所以在湖州也是如此。

    “事發(fā)的那天夜里,敵軍來勢洶洶,殺了我們個措手不及。城墻幾乎被攻破。

    “我記得很清楚,皇長子就是在城破前千鈞一發(fā)的當口,帶著護衛(wèi)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