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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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率領(lǐng)部分文武官員在城門外迎接,大家對裴瞻不吝溢美之詞,然后對梁郅和程持禮等將領(lǐng)也各有贊譽,對人群中的最為面生的楊奕,大家都不熟悉,但是也因為他這一身不凡的氣質(zhì)而多停駐了一會兒目光。 楊奕默聲不語。一直到入城之后大家解散,裴瞻他們跟隨兵部尚書入了衙門,而他則帶著自己的人回了楊府。 皇后當(dāng)日留給楊奕的那批護衛(wèi),有一半人跟隨他去了西北,另有一半人留下來看家護院。 回到府里第一件事,楊奕就是讓人把這批人給叫了上來。 “燕王的身世是怎么暴露出來的?” 為首的侍衛(wèi)叫劉安,劉安回答道:“回殿下的話,屬下也不清楚,就是在半個多月前突然就有人把消息散播出去了。 “屬下打發(fā)人進宮見了皇后娘娘,娘娘也不知情,她也感到十分奇怪。 “后來娘娘擔(dān)心消息傳到西北,影響了殿下作戰(zhàn),就讓屬下們先按兵不動,并且每日在街頭巷尾查探消息來源。” “那你們查到了嗎?” “還沒有。不過最初傳出這消息的地方已經(jīng)鎖定了,是位于城南的湖州會館,據(jù)說是幾個客商傳出來的。 “但到底是哪幾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不到了。” “湖州?” 楊奕聽到這里目光閃動了一下。 劉安抬頭望著他:“殿下是否有什么線索?” 楊奕沒有答話。對著窗外看了一會兒他說道:“你跟干清宮的侍衛(wèi)熟嗎?” 劉安愣了一下。然后垂首:“有幾個頗為熟悉的?!?/br> “你去干清宮打聽看看?!?/br> 劉安望著地下稱是,退下去了。 陳嵩和賀昭走上來:“主公懷疑是皇上放出的消息嗎?” “除了他還能有誰?” 楊奕的聲音里有著淡淡的不屑。 本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不多,裴家不會干這種事兒,寧家也不會。 反倒是皇帝的祖籍就在湖州,偏偏是從湖州會館傳出來的,干清宮怎么可能會沒有嫌疑? 二人對視了一眼,賀昭道:“如果是皇上干的,倒也不一定非得找上湖州會館,這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嗎?” 楊奕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呢?” 這下二人愣住,不知該說什么了。 楊奕把身子轉(zhuǎn)回來,順手解了外袍:“先看看他們從干清宮打探回來的消息如何再說。” 喝了口茶他又道:“對了,把在路上買的土產(chǎn),送去給母親?!?/br> …… 囚車在進城之后,遭遇了許多爛白菜幫子和臭雞蛋。 這一日的茶館酒肆空前的熱鬧,各種各樣的話題又重新掀起了高潮。 但這番反應(yīng)都在預(yù)料之中,于是就算外頭議翻天,各家該過的日子還得往下繼續(xù)過。 裴瞻他們歸京的時間比預(yù)定的一個月還提前了四五日。由于他們跟囚車一路快不起來,打前戰(zhàn)的護衛(wèi)比他們先行一日抵達京師。 所以傅真他們昨日就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并且早早地準備了接風(fēng)宴。 他們晌午過后抵達,宴會就安排在夜間。順道把楊奕和梁郴梁郅,以及程持禮他們兄弟幾個都請上了。 但裴瞻他們還要先進宮復(fù)命,在他們回來之前,傅真先行張羅起來。 布置宴廳的時候楊彤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將軍方才進宮了。屬下在宮門口見了將軍一面,一個月不見,黑了,也瘦了,這么短的時間去了又返,還打了一場大仗,也不知道這趟吃了多少的苦?!?/br> 傅真剛剛好把紫嫣打發(fā)下去折幾枝花來插瓶,聽到這里便拿起一只白瓷盤子:“多黑?多瘦?” 楊彤比劃了一下:“瘦的眼睛都陷下去了,臉頰也沒rou了。黑得么,就跟咱們后院那練武場的銅鼓差不多。” “是么?”傅真回想了一下那面黑黝黝的銅鼓,不禁抽出手絹擦起了手上的白瓷盤子,就是一下接一下的有些漫不經(jīng)心,“那他受傷了嗎?精神怎么樣???” 昨日打前戰(zhàn)的護衛(wèi)雖然說沒受什么傷,只有手腳破了點皮,但誰知道呢? “應(yīng)該是沒有。”楊彤搖著頭說,“屬下的看將軍大馬金刀,昂首闊步,威武的不得了,就跟那,跟當(dāng)初那會兒迎娶少夫人您似的,哪哪都帶著勁頭! “看到屬下的時候,將軍眼睛都發(fā)光了呢!他問少夫人您在干什么?然后又打發(fā)屬下傳話給少夫人您,說他馬上就回來了!您少夫人你們別著急!” 傅真聽到末尾,臉上忍不住熱了一熱。 好像有什么心思突然被人看破了似的。 她佯裝鎮(zhèn)定:“沒有受傷就好。黑點瘦點算什么?他年輕,養(yǎng)養(yǎng)就回來了。” 原先在京的時候,他雖然也不算什么玉面郎君,卻也屬中不溜,打了場仗就黑成了那般……算了,前幾日母親拿來了幾斤極好的燕窩,都給他吃算了。 不是還瘦了嗎?那萬賓樓的東坡肘子烤乳豬什么的也都安排起來得了。 這些日子自己無聊,也跟著萬賓樓的大廚們學(xué)會了幾道拿手菜,他們都說可以出師了,回頭也做出來給他嘗嘗好了。 他要是喜歡吃呢,就多做幾次。要是不喜歡,也無所謂。反正她也只是為了打發(fā)時間學(xué)的。 傅真在心里給自己定了方略,卻不知為何,這會兒不止臉上發(fā)熱了,就連身上都發(fā)起熱來。 一塊燒了一個月的炭,此時已經(jīng)在她的心里變得通紅通紅了。 “……少夫人?少夫人?” 不知什么時候到了跟前的碧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晃,直到她目光對焦到了自己臉上,才把手收回來:“您這盤子可以給奴婢了他么?得拿去裝干果了?!?/br> 傅真低頭看著自己手上,這才發(fā)現(xiàn),這只盤子已經(jīng)被自己擦得錚光瓦亮的了。 心底里那塊紅炭又燒到了臉上。她清了兩口嗓子,放了盤子道:“快去干活吧!” 說完瞥下他們,匆匆的走出了院子。 清涼的秋風(fēng)吹散了一些身上的火熱,聽到前院傳來的動靜,她的腳步又輕快起來。 剛剛快出門坎,蔣林他們就抬著兩個箱子走了進來。 當(dāng)初裴瞻出發(fā)前的兵器行李都是傅真親手準備的,此時她的目光落到箱子上,立刻就認出來正是裴瞻帶出去的那兩個。 “少夫人!”蔣林他們沖她行禮,“將軍進宮復(fù)命,稍晚些才能回來。這是將軍的行李,屬下先幫他搬回偏院?!?/br> 傅真點點頭,把路讓了出來。 半道上她又轉(zhuǎn)身:“搬去正房吧?!?/br> 蔣林愣住。 傅真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護衛(wèi)們搔了搔腦袋,面面相覷之后,又把箱子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著正房抬過去。 兩個箱子并排排開,擺在寬闊的正房中央。 護衛(wèi)們退下去之后,傅真從珠簾后面走出來,來到門口探頭往外望了望,然后把身子收回,走到了箱子旁邊。 箱子外觀倒沒什么特別的,他打仗的時候又不會帶箱子過去。 傅真逐一的把箱蓋打開,只見里頭衣服兵書、兵器都都像當(dāng)初她擺放的那般,分類擺放得整整齊齊。 傅真其實不是一個大家眼中的“賢妻良母”,從小到大她的志向就是在戰(zhàn)場上,但她不是喜歡打仗,只是她覺得身為將門之女對抗外敵屬于義不容辭。 她成長的那些年正好碰上西北之亂,所以一腔熱血的她也從來沒有把心思真正放在如何成為一個賢妻良母上。 當(dāng)她還是梁寧的時候,她不會女紅,不會烹飪,也從來沒有習(xí)過三從四德。 這一切對她來說完全不成為困擾。 她覺得婦人女子從來不應(yīng)該被框架框住,可以有賢良溫婉的大家閨秀,也可以有她這樣張揚跋扈的將門女子。 如今變成了傅真,前線用不著她去抗敵,她有了另外的陣地。她依然好武,但也欣然學(xué)習(xí)理財,學(xué)習(xí)烹飪。 給裴瞻整理行裝之前,她從來沒有為任何一個人這樣做過。那日驀然聽說他即刻就要出發(fā),心里沒來由的空洞,總想為他做點什么,——可是她是沒辦法以如今的身份跟隨他前往西北的,她不能去,于是為他做這些婆媽的事情,便變得順理成章。 好在那日行程倉促,裴瞻也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并未看到自己忙碌這些,于是沒有顯得難為情。乍一看倒是水到渠成般。 到送他走之后,這一個月里竟沒有什么事情好忙了。 梁寧的仇早就報了。 徐府的余孽也都抓住了。 梁家很太平,大嫂二嫂每天都心情快活,除了隔三差五和寧夫人一塊唱雙簧,催她早些生孩子,還開始cao心起程持禮的婚事來。 皇后原先讓她和裴夫人幫忙給楊奕物色相稱的女子,傅真也是放在心上的,可是還沒有張羅開,燕王的身世就突然傳了出來,這當(dāng)口也沒辦法再去議婚事了。 于是就更加閑了。 這一閑,日子就變得格外漫長。 除了偶爾去萬賓樓聽聽八卦,學(xué)學(xué)烹飪,剩下的時間再也不知道干什么。 倒是裴瞻——這個男人的影子,早就覆蓋了他幼年的模樣,占據(jù)了全部的心思。 她窮極無聊,就沿著他生活的軌跡,一處處地遛達。 有時候蘇幸兒過來找她,她們倆把裴夫人釀的各種果酒拿出來對飲。 深秋的園子里一派蕭瑟,殘荷在湖面一筆一劃地寫著凄清,她們倆坐在露臺上,說各自的爺們。 蘇幸兒罵梁郴每天都不按時吃藥,吃飯就快得跟直接往肚子里倒似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了鐵打的! 罵完了喝一口酒,又嘆著氣說他也不容易。年紀輕輕就扛起了偌大的大將軍府,在所有人都認為梁家就要沒落之時,愣是憑著自己的血rou之軀,又給家里掙回了臉面。 喝上半壺她就會問傅真,跟裴瞻在一起開心嗎?有沒有后悔成這個親? 傅真說不后悔。 蘇幸兒有些半信半疑。不過她是一個最好的傾聽者,就算不信,她也絕不會追問。 每次聽到蘇幸兒數(shù)落梁郴的時候,傅真也會在心里默默地盤點裴瞻。 倒是沒找出來他哪里討厭。 也許有些事情的確是需要真正成為夫妻才能感受到的。 但這樣的關(guān)系,還是讓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