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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紅布揭開,他看到了這幅畫,畫中人穿著籃球服,身上有汗珠,頭發(fā)微有凌亂,沈御之微微屏住呼吸,這是他之前在球場(chǎng)的樣子。

    畫中人手中舉著一顆籃球,沉穩(wěn)溫柔的看著前方。

    沉穩(wěn)溫柔的……

    沈御之所有的情緒都凝固了。

    渾身的血液也凝固了。

    這不是他,這是哥哥。

    他期待了許久的畫,畫的不是他。

    那些這段時(shí)間不斷壓抑的暴戾,終于爆發(fā)了。

    像是魔鬼的藤蔓,四處蔓延,死死的纏繞住沈御之,讓他窒息,讓他瘋狂。

    他知道安寧恢復(fù)正常了,他知道安寧知道他是誰。

    他更知道安寧故意喊著哥哥的名字,故意和他一起做哥哥喜歡的事。

    他克制著戾氣,放棄了屬于沈御之的所有,寧愿做哥哥的替身,可安寧的目光從來沒有半分落在他身上的,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哥哥。

    無論他怎么妥協(xié),無論他怎么改變,她都希望他消失,然后讓哥哥回來。

    他滿心期待的畫,畫的也是哥哥。

    怎么會(huì)這么痛苦。

    他滿身黑暗惡意的活著,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憑著本能的抓住眼前這唯一的光明。

    沈御之抬手撕掉了那張刺目的畫,一步一步走向安寧。

    他蹲下身,蹲在安寧面前,用臉貼著她的腿,姿勢(shì)親密,卻聲音幽冷的道:“阿寧,不用白費(fèi)功夫了,哥哥……也就是沈御唐,永遠(yuǎn)都不會(huì)回來了?!?/br>
    安寧瞳孔一震。

    “你……你在說什么?”

    沈御之笑了起來,笑容危險(xiǎn)暴虐,森然道:“呵呵,阿寧啊,你知道消失是什么意思嗎?是從這身軀中徹徹底底的抹除,不留一絲痕跡,就像這幅畫一樣,撕碎了,再也無法恢復(fù)原樣,此后,沒有沈御唐了,只有我!只有我!”

    這些話直擊安寧的痛處,安寧像是一只被踩住尾巴的貓,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

    讓她忘記了偽裝,忘記了沈御之的危險(xiǎn)。

    她突然用力推開沈御之,大聲喊道:“你胡說!沈御唐會(huì)回來,他一定會(huì)回來的!”

    沈御之只是笑得瘋狂的看著安寧。

    安寧睜大眼睛,眼眶通紅卻忍住不掉淚。

    她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你在騙我,只要我還活著,他就不會(huì)消失。他之所以不回來,肯定是我還做得不夠好,你休想騙我!”

    沈御之突然掐住安寧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

    安寧掙扎著,她咬他。

    沈御之舔了舔嘴角染著的血,松開安寧,邪氣的道:“看到了嗎?是我在吻你,你嘴里嘗到的是我的血,無論我做了什么,沈御唐都不會(huì)出現(xiàn),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沒有沈御唐了?!?/br>
    安寧用力擦去嘴角的血,終于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啊,你滾,你滾開!騙子,你肯定是騙我!”

    安寧絕對(duì)不能接受的事,被沈御之這么說出來,安寧幾乎失去理智。

    她抓起桌上壓畫的鎮(zhèn)紙摔向沈御之。

    沈御之沒有躲開,沉重的鎮(zhèn)紙?jiān)覀松蛴念~頭,鮮血順著他的眼角留下,如同蘇醒的惡魔。

    蘇醒的惡魔,會(huì)傷害所有,包括自己。

    這一瞬間,他想著,就這樣吧,拉著阿寧一起下地獄吧。

    就在這時(shí),沈御之心底響起一個(gè)沉穩(wěn)的聲音:“別傷她。”

    惡魔像是被抓住了心臟,留得了半分清明。

    沈御之看了一眼一旁蒼白憤怒的安寧,他猛的收回自己伸向安寧的手,轉(zhuǎn)身跑出了畫室。

    他跌撞的跑到樓上房間,第一時(shí)間把自己拷了起來,想找藥物注射,卻沒來得及,額頭的血滴落下來,受傷讓他眼中全是黑暗,徹底的失控。

    安寧獨(dú)自在畫室,仿佛已經(jīng)忘記疼痛的腳腕,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撿起地上那些被撕碎的畫,努力的想要拼湊起來。

    可無論如何都拼不起來。

    畫中人,仿佛還在用那種包容一切的溫柔眼神看著她。

    一直強(qiáng)忍悲戚的安寧,終于繃不住了,抱著這些撕碎的畫嚎啕大哭起來:“沈御唐,沈御唐……”

    第431章 我很痛,你別不管我

    安寧像是被遺棄的孩子,抱著畫嚎啕大哭,再也沒有那些堅(jiān)強(qiáng)冷靜。

    雨越下越大,雨聲掩蓋了畫室里的哭聲。

    安寧哭得像是要隨沈御唐而去。

    許久之后,她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畫像的碎片被眼淚暈染了一片,仿佛畫中人也在哭。

    安寧找了個(gè)地方,把畫藏了起來。

    她擦干了眼淚起身。

    沈御之是騙她的,那些話肯定都是氣話,沈御唐曾經(jīng)說過,只要她還在,他就不會(huì)死,就更不會(huì)消失。

    她要做得更好一些,她一定可以讓沈御唐回來的。

    心里太痛了,痛得都忽略了腳腕上的痛。

    安寧紅著眼,打開了畫室的門,光著腳一瘸一拐的朝著樓上走去。

    樓上沈御之的房間砰砰作響,像是發(fā)狂的野獸,在肆意的破壞著什么。

    張叔被吵醒了。

    夏雨也聞聲趕來了。

    大家都聽到了沈御之的發(fā)狂,卻沒人知道那場(chǎng)畫室中的嚎啕大哭。

    看著安寧跑來,張叔緊張的問:“少夫人,發(fā)生什么事了?”

    安寧微垂著頭,長發(fā)遮掩了她的眉眼,沒人能看到她的狼狽,她穿著禮服,像個(gè)優(yōu)雅的公主一般輕聲道:“沒事,他有些生氣,很快會(huì)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