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既然已經(jīng)考過了,那么魏岱說話不再如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直言道:“那倒不是,你考過了就是慶祝,沒考過就是安慰?!?/br> “……” 聞嘉嘉臉上笑容垮唧一下沒了。 這人,說話太實,太噎人了。 她“哼”了聲:“既然是慶祝,那今天的飯菜都得你來搞?!?/br> 說著,去扒拉廚房里堆著的菜。 魏岱是真有些厲害,不知從哪兒搞了一塊巴掌大的牛rou來,聞嘉嘉拿到手里掂量掂量,得有半斤多重呢。 聞嘉嘉想吃香菜炒牛rou,但想了想,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種香菜! 這太不可能了。 她可是香菜的忠實信徒。 “哎呀”一聲聞嘉嘉可惜至極,蔫了片刻,失落問魏岱:“牛rou你打算怎么吃啊。” 魏岱:“炒辣椒,我和老李學(xué)的,他做辣椒炒牛rou很有一手?!?/br> 聞嘉嘉點點頭,這也行。 她又扒拉扒拉,發(fā)現(xiàn)還有茭白,便又問:“茭白拿來炒rou嗎?” 魏岱:“清炒。你看到荷蘭豆沒,你不是喜歡吃荷蘭豆嗎,用荷蘭豆炒rou吧?!?/br> 聞嘉嘉驚喜:“荷蘭豆不得五月熟?” 魏岱:“總有人會提早種?!?/br> 早種早賣錢,只要能賣高價,就算在房子里種菜都愿意。 聞嘉嘉還看到了半死不活的鴨子,她認(rèn)出來了:“這是我前段時間買的鴨子吧,我買回來是想吃姜母鴨的?!?/br> 其實最開始是想吃啤酒鴨的,但暫時還買不到啤酒。 不過姜母鴨也同樣好吃,為此她還特意準(zhǔn)備了足夠多老姜和一些必備香料。 魏岱想了想:“我原先想燉湯……算了,那就做成姜母鴨?!?/br> 聞嘉嘉懷疑地看著他:“你會?” 魏岱哼笑:“等我做成,你就知道我會不會了?!?/br> 信心滿滿啊,看來是會了。 聞嘉嘉立馬擺出了請的姿勢:“加油,今天廚房由你掌控。”她就等著吃了。 中午的飯菜已經(jīng)做好,一盤韭菜炒蛋,再有一盤野蔥炒臘rou。 韭菜是剛長出來的嫩韭菜,味道重就不說了,關(guān)鍵是不塞牙,是個好韭菜。 聞嘉嘉發(fā)現(xiàn)這時候的青菜味道確實要比幾十年后的好。 幾十年后的多數(shù)韭菜是沒多少韭菜味的,除非你花高價買什么高山韭菜,有機(jī)韭菜。 而野蔥,如今到處都是。 就連院子門口和旁邊的空地上都能看到野蔥的身心,不禁使得聞嘉嘉懷疑自己在院里種蔥是不是種錯了,完全可以省了種蔥的地嘛。 就該通通拔了,然后種香菜! 吃完中午飯,夫妻倆躺院子里休息。 大概是這陣子過得太過緊繃,聞嘉嘉竟然在竹椅上睡了過去。 魏岱無奈,把她抱進(jìn)屋中后就又回院子給姐妹倆雕積木。 太陽往西移,陽光逐漸離開院子。 魏岱做完積木,拿起鋤頭在菜地邊又開墾出一塊半平米多的地來。 干啥?留著種香菜。雖然他極其不喜,但嘉嘉既然喜歡吃就得種些。 快到傍晚了。 今日的晚霞同朝霞一般燦爛。 聞嘉嘉一覺睡到傍晚,睜眼時看到窗外的光線已經(jīng)暗沉。 又來了又來了,那股熟悉的,巨大的孤獨感朝著她襲來了。 午睡睡太遲總是避免不了這種恐慌失落的情緒,但一想到她正式捧上國家飯碗,吃上公糧后,歡快情緒又逐漸占了上風(fēng)。 聞嘉嘉深深地吸口氣:“好香啊?!?/br> 是姜母鴨的香! 她迫不及待打開房門來到廚房:“姜母鴨要熟了嗎?” 魏岱打開砂鍋蓋,用筷子夾起一塊鴨rou:“來,先給你嘗嘗?!?/br> 聞嘉嘉張大嘴巴:“啊——” 下一秒,眼睛都亮了。 制作姜母鴨用的是番鴨,rou嫩不柴,湯汁鮮香的同時還帶著生姜獨有的辛辣。 聞嘉嘉仔細(xì)品味:“你放麻油了?” “家里剩的那點麻油都被我放了?!蔽横伏c點頭,又說,“我聽說正宗的不能放一滴水,但是頭回做,怕毀了我就放了些豬骨湯。” 剛好他今天煲的就是筒骨湯。 聞嘉嘉倒不是非要吃做法正宗的菜,因地制宜嘛,反正還是同樣的好吃。 金烏西墜,倦鳥歸林。 聞春和聞萱今日學(xué)了首新歌,兩姐妹蹦蹦跳跳地回到家。 隔壁謝家傳來開門的動靜,正在洗苦菜的聞嘉嘉連忙跑過去,欣喜道:“沈老師,今天你家別做晚飯了,來我家吃飯?!?/br> 沈?qū)ふ嬉汇叮缓笮枺骸拔叶家?,今天是考試的日子吧,你招考通過了?” 聞嘉嘉:“對,魏岱再做飯呢,做老多了,你還有姐夫,和小易兄弟倆千萬要過來?!?/br> 沈?qū)ふ嬉膊煌妻o:“行!”這是件叫人高興的好事兒。 聞嘉嘉又跑回家繼續(xù)洗菜。 苦菜其實只是籠統(tǒng)的叫法,真正的苦菜葉子較長,而她現(xiàn)在清洗的卻是葉子為橢圓形的苦菜。 其實人家正經(jīng)名字是叫敗醬草,而當(dāng)?shù)厝藙t稱它為苦齋。 敗醬草是魏岱下午時在家附近摘的,這時候正脆嫩,摘了滿滿一盆,使得好些從家屬樓來這里摘敗醬草的嬸子們空手而歸。 “菜洗好了!”聞嘉嘉讓聞春和聞萱把菜一起端進(jìn)去。 又擦擦手上的水,把兩張桌子拼接起來,將桌上的雜物移開。 現(xiàn)在鍋里大概是在快炒牛rou,鍋鏟與鐵鍋不停碰撞,摩擦聲連連響起,一陣香辣的味道從廚房中傳出來,辣到有些嗆人。 家里今日的野菜也不止敗醬草這一種,聞嘉嘉還瞧見旁邊竹筐里有半筐的蕨菜。 聞嘉嘉掰手指一熟,她得有七年沒吃過蕨菜了吧。 上回吃還是高中春游時在農(nóng)村吃的,當(dāng)時因為摘蕨菜還差點被蜂蟄。 聞嘉嘉頓感欣喜,忙問魏岱:“蕨菜要洗嗎?” 魏岱牛rou炒完,此刻正在拍蒜炒敗醬草。聲音伴隨著“砰砰砰”的拍蒜聲,說道:“放著明天炒吧,它放不壞?!?/br> 聞嘉嘉一聽不樂意了,跑到廚房窗戶外,眼巴巴地看著他:“可是我今天就想吃?!?/br> 至于嗎,魏岱受不了她的這種眼神:“……那就做。” 聞嘉嘉又跑去洗蕨菜了。 摘蕨菜的聲音治愈,咔咔咔的清脆非常。摘成小段后她親自送到廚房去,叮囑說:“我要吃用酒糟炒的蕨菜。” “行!” “哦,還得放些蔥去提味。” “好?!?/br> “對了”聞嘉嘉又道,“你炒前記得焯水,否則是會發(fā)苦的?!?/br> 蕨菜雖說帶點苦味味道會更特別,但是太苦了和酒糟味混合很奇怪的。 魏岱無語:“……要不你來?” 說著把鍋鏟遞給她。 “那倒不必。”聞嘉嘉趕緊逃離。 趁著還有余暉在,晚飯開始了。 晚飯很豐盛,幾個小孩趴在桌子邊緣,眼神死死盯著桌上的菜。 有辣椒炒牛rou,荷蘭豆炒rou,清炒茭白,姜母鴨,海帶燉筒骨,以及蒜蓉炒苦菜,酒糟炒蕨菜。 桌上用茶水代替酒水,交杯推盞,一時之間很是熱鬧。 因為人不多,幾個小孩也能上桌了。 沈老師的丈夫謝陽是位身體壯碩的壯漢,但令人驚奇的是他竟然長著一張娃娃臉,還是見人就笑的那種。 聞嘉嘉頭回見他時,總覺得怪怪的。兩種氣質(zhì)雜糅在一起,讓人覺得很奇特。 魏岱和他原先不熟,也是成為鄰居后慢慢在熟起來。 從魏岱這里聞嘉嘉曉得了,謝陽是正經(jīng)的首都人,祖上四五代都是首都人的那種。 但令人疑惑的是,她聽不出他有任何的首都口音。 聞嘉嘉有時忍不住猜想,這人莫不是專門訓(xùn)練過,需要經(jīng)常出特殊任務(wù)的特種軍人吧。 沒辦法,上輩子軍旅片看多了。 但這種事魏岱不會跟她說,魏岱這人保密條例做的真很好,在家里從來不會跟她提起任務(wù)上的事。 知道謝陽是首都人后,聞嘉嘉便有話可聊了,問謝陽:“謝哥,你們首都人從小是住在胡同的四合院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