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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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景瑤挑眉,心中研磨一瞬,回想起了這位四殿下姓甚名誰。 青丘四公主月元霜,長相明艷,尊貴無雙,乃是先狐后所誕的嫡公主,在譜系中排位第四。 她是狐族九子中唯一的公主,先狐主狐后的掌上明珠,在萬千嬌寵中長大,因而順理成章地養(yǎng)成了驕橫刁蠻的性格,說一不二,只要下了決心的事,身邊的人就都得順著她。 刁蠻也就罷了,這位公主殿下身上最鮮明的標(biāo)簽,卻是“兄控”—— 她對其他兩位哥哥都不甚上心,唯獨對月塵卿的占有欲非常強。 只想一個人霸占著,誰也不許碰。 她不僅排擠墨瑤瑤,更排擠后來出現(xiàn)的宮雪映,一切靠近月塵卿的人月元霜都要記恨,算得上是個十分嬌蠻霸道的角色。 當(dāng)初游景瑤雖覺得這位四公主也很討厭,但是比起墨瑤瑤來說,月元霜反而顯得心直口快,直率得多,所以游景瑤對她并沒有那么反感。 只不過現(xiàn)在,月元霜卻看上去快要恨死她了—— “脫下來,你脫下來!黃色是屬于我的,你這個迷惑我哥哥的狐媚子,才不配穿我的黃色!” 游景瑤無措地扯了扯自己的襟口。 “你脫不脫?你不脫,本公主就要撕了你的衣服!!” 月元霜看上去完全喪失了理智,嘶叫著要沖上去親手撕了游景瑤的衣裳。 就在她準(zhǔn)備要撲上來的那一刻,半跪在游景瑤身前的侍女瞬間站起來,將游景瑤牢牢護在身后:“四殿下冷靜!” 綾香小臂牢牢橫在游景瑤胸前,神色嚴(yán)肅道:“娘娘的衣著是少主殿下親自挑選的,公主不可如此對待娘娘!” 月元霜腳步一頓,眸中漫上不可置信和憤恨之色:“你……你說這是哥哥選的?!” 空氣寂靜了不過半秒。 她竟像崩潰似的大聲喊叫起來: “你們騙我,你們竟敢騙本公主!誰允許你們這樣對我的?信不信我分分鐘就能讓哥哥廢了你們!” 一時間所有人啞口無言,只剩月元霜失心瘋的吼叫聲回蕩在整座偏殿內(nèi)。 游景瑤摁了摁眉心。 真是沒想到月元霜激動成這樣,張口就要廢了她的侍女,還真是符合她當(dāng)初看書的刻板印象。 游景瑤收了收神,剛想說些什么,一道疏淡冷冽的聲音如石墮寒潭般在大殿內(nèi)響起: “放肆?!?/br> 第13章 側(cè)妃 所有人回過頭。 玉階上,一對墨紫灑金錦靴邁步而入,長發(fā)如瀑順直流瀉而下,滿頭銀絲走起路來竟不曾晃動,恍若冰封懸河,一舉一動自帶威儀。 月元霜一見月塵卿,整個人就像被冷水傾頭澆了下來似的,滿腔怒火瞬間化為楚楚乞憐,方才瞪得溜圓的雙眸一下子柔了回去。 “哥哥!” 月元霜撅起櫻桃一樣的唇瓣,幾步就沖到了月塵卿的右手邊,熟稔地摟住了他的手臂,還不忘回頭給游景瑤一個示威的余光。 游景瑤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月元霜見游景瑤愣住了,雙頰蕩起洋洋得意的粉紅,揪著月塵卿的袖袍剛要抬頭甜甜地喊“哥哥”,目光卻在接觸到月塵卿那寒霜一般冷漠神情的時候收住了笑容。 “……哥哥?” 月元霜不自覺地松了松手臂的力度,杏眼中漾起茫然。 幾乎就是下一刻,月塵卿動了動手腕,將自己的手臂從月元霜的懷抱中無情抽出,視線冷冷地鎖在月元霜臉上。 “道歉?!彼Z調(diào)前所未有的低和冷,一字一句如同在冰上刻字,帶著尊者不容違逆的威勢,入耳便能使人毛骨悚然。 月元霜眼中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崩碎,難以置信地動了動唇。 “哥哥?你……你叫元霜給她道歉?” 她不相信,顫抖著又要去抱月塵卿的手臂,似乎想要靠撒嬌蒙混過關(guān),卻在月塵卿眸中越來越徹骨的寒意中停住了動作。 月元霜第一次感覺整顆心如此驚悸。 是真的,哥哥竟然…… 真的讓自己給這個賤蹄子道歉? 前所未有。 這簡直前所未有! 她可是青丘唯一的小公主,從來沒向誰道過歉! 就算月元霜打碎了他殿中最心愛的一只纏枝刺棠纖瓶,月塵卿也未曾動怒半分,可是今天,哥哥竟然因為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紫云榭中的女子,斥責(zé)她放肆,還要自己給她道歉?!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元霜眼中立刻涌出瀲滟水光,淚水凝成珍珠,斷了線似的大顆大顆在臉頰上滑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哥,你怎么會為了這個女人讓元霜道歉呢?元霜什么也沒有做錯,是她,”月元霜轉(zhuǎn)眼看向游景瑤,眼神轉(zhuǎn)眼轉(zhuǎn)為淬毒一般的狠厲,“是她穿了元霜的黃色衣裙,明明是她的錯!” 月塵卿眉峰不耐地動了一下,似乎懶得去掰扯黃色是否是月元霜的專屬,沒有作聲。 月元霜委屈涌上心頭,梨花帶雨地質(zhì)問道:“哥哥,你怎么都不與元霜知會一聲,就帶回來個側(cè)妃?你不會真的要納她為側(cè)妃吧?!” 她又指著游景瑤,嘴巴撅得更高,“她長得有元霜一半好看嗎?就算要納側(cè)妃也應(yīng)該納個地位尊貴又貌美的女子才是呀!她是哪個族的公主,元霜可從未見過!” 月塵卿冷冷地看著月元霜,并不回答她的問題,看上去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限。 “向側(cè)夫人道歉,”他不耐煩地吐息,帶著最后通牒的語氣道,“我不會再重復(fù)第三次。” 月元霜聽到“側(cè)夫人”三個字,滔天的悲憤與驚詫讓她渾身過篩一樣顫抖起來。 側(cè)夫人。 哥哥竟然親口承認了這是他的側(cè)夫人。 這聲側(cè)夫人的重量非比尋常,乃至月元霜感覺一陣暈眩,差點要昏過去。 這么多年來,哥哥身邊從沒有女人能夠靠近,月元霜看著各大貴族的少主或公主一個一個鎩羽而歸,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到之后認為哥哥絕對不會愛上其他女人的自信堅定,她真的以為哥哥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可是哥哥前幾日領(lǐng)回一個陌生女子,今日就親口喚她側(cè)夫人。 月元霜幾乎要瘋了。 在月塵卿的威壓下,月元霜滿臉淚痕地機械地轉(zhuǎn)過頭,幾乎要咬碎后槽牙一般吐出了不情不愿的“對不起”三個字,隨即哭吼了一聲,拂袖跑開。 少女絕望的哭聲在紫云榭內(nèi)回蕩,由近及遠,殿內(nèi)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噤若寒蟬。 游景瑤此時還處于懵懵懂懂的狀態(tài),她根本沒有接收到月元霜的惡意,反倒像個局外人一樣圍觀了全程。 沒想到月塵卿竟然會這么幫自己,為了壓月元霜竟然稱呼她為“側(cè)夫人”,語氣還一次比一次重。 若是墨瑤瑤,月塵卿也會這么幫她說話嗎? 沒等游景瑤思考,月塵卿瞇著眼緩緩踱到了她面前,游景瑤回過神來,惶恐地朝后退了幾步。 一旁的宮女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全都退了下去,偌大的紫云榭偏殿此刻只剩游景瑤和月塵卿兩個人。 月塵卿幾乎比游景瑤高出一個頭來,逼著游景瑤抬頭才能看得到他的表情,顯得好像很尊敬他似的。 這就是尊者。光是這幾近逆天的身高,就能讓所有人心甘情愿地仰視著他,睥睨眾生。 月塵卿停在與她相距不過半米的位置,目光在她一身明黃的新衣上停留了片刻。 游景瑤更是感覺渾身有螞蟻在爬,感覺今天鬧成這樣似乎都是這一身衣服導(dǎo)致的,更是感覺哪哪都不舒服,揪著袖子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她又抬頭望了一眼,月塵卿臉上依舊面無表情,看著她的眼神中亦找不出欣賞的神色,就像看著一塊石頭似的沒有絲毫波瀾。 游景瑤抿了抿唇,心想,估計是覺得她穿著這身衣服不好看。 過了幾秒,月塵卿終于開口,不疾不徐:“元霜罵你,不知道回擊?” 游景瑤不知道該看哪里,最后盯著自己的鞋尖上那一顆小小的東海鮫珠,低聲回答道: “我不擅長這些?!?/br> 月塵卿看著她低頭時白嫩微鼓的臉頰,眸色沉了幾分,不再說話。 他向來是這樣的,即使兩人面對面,也極少主動挑起話頭,寧愿一直沉默也不會主動說話。 游景瑤揪著袖子的手愈發(fā)緊了,她沉默了幾秒,抬頭迎上月塵卿的目光,剛想說些什么,他卻又率先開口: “你睡了三天,體內(nèi)震斷的經(jīng)脈我已用丹藥為你接上了,現(xiàn)在可有大礙?” 游景瑤囁嚅:“沒有了?!?/br> 她半墜羽睫,攥著袖子猶疑了兩陣,最終還是把想問的話說了出來:“少主,我……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 月塵卿輕抬下頜,不解地微微歪了歪頭:“她們沒告訴你?” 這個她們很顯然指的是綾香等幾個侍女,游景瑤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回答說:“綾香她們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但是我還是想親口問問少主,畢竟這不是小事,少主,你當(dāng)真要納我為側(cè)妃嗎?” 月塵卿不作回答,而是踱到里頭茶案前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了下來,長腿交疊,露出玄紫錦袍下修長的黑色曲線。 游景瑤看著他給自己斟了杯茶,修長的五指握住茶壺傾下一道水線,入壺不濺,如白虹流瀉,養(yǎng)眼至極。 眼看他斟了兩杯茶,游景瑤就是再傻也知道該過去與他一起飲茶了,于是兩人在酸枝木茶案旁相對而坐。 月塵卿姿態(tài)輕松,游景瑤卻有些僵硬。 “你說一直愛慕本尊,”月塵卿瞳若點漆,清清淡淡望向她,“不就是要本尊給個名分?” 游景瑤剛拿起茶杯的手一下子頓在空中。 他眼神中滿是輕蔑,似乎在說,難道你還不滿意青丘側(cè)妃這個位置,想要做正妃? 青丘的正妃定是純正的青丘貴族,游景瑤自然不敢肖想,她也從來沒肖想過,因為只有她知道,那個位置早就注定是宮雪映的了。 換做平常,游景瑤肯定覺得這是莫大的羞辱,但是今日她卻覺得月塵卿這話沒什么問題,十分地符合劇情,畢竟墨瑤瑤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月塵卿給她一個名分。 “是,但是……”游景瑤揪了揪自己的小狗耳朵,“我感覺就這么嫁給你好奇怪誒,而且我可是犬族,狐族向來沒有和犬族聯(lián)姻的道理呀?!?/br> 月塵卿長眉微蹙。 游景瑤一下子又噤聲了,月塵卿是不是覺得自己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