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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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景瑤在正殿急匆匆地逛了一圈,確定月塵卿已經(jīng)不在這里之后,提著裙擺小跑出門。 宮雪映踩著碧色云卷已經(jīng)提前在紫云榭外面候著,瑤瑤一出來,兩人便急遽地踏上行翠往霰雪峰方向行進。 游景瑤有些恐高,且由于靈力過低的緣故在高空呼吸不暢,只得緊緊圈住宮雪映的腰肢,將頭埋在jiejie的腰窩里艱難呼吸著。 這是她第二次登上宮雪映的坐騎,這次的心境卻渾然不同。 一幀幀圖像在腦海中飛速切換,一息千念,雜亂無章。 游景瑤眼眸垂低,莫名念起從前,那時深山冰晶宮內(nèi),她與月塵卿額頭相貼,以一種格外親密的姿勢為他療傷。 若拋開熾毒爆發(fā)的背景,這樣的舉止實在親昵,堪比戀人的耳鬢廝磨。 待會兒宮jiejie就要為月塵卿壓制了。 他們……也會這般額頭相貼吧? 半空中一粒飛沙射入眼中,游景瑤本能地松開一只手要去揉,卻被宮雪映瞬間揪住了她的手腕: “別松手!會掉下去!”宮雪映在前方嚴厲警告道。 游景瑤趕緊又環(huán)抱了回去,只是那一粒飛沙在眼里骨碌碌地轉(zhuǎn),咯得她生疼,淚水不受控地隨之涌出。 明明只是沙子進了眼睛,眼底卻溢出一顆顆斷線斛珠,游景瑤緊閉雙眼,無端出神,腦海中無端閃過數(shù)條銀白帶紫的狐尾,那柔軟細膩的觸感猶在心頭。 奇怪,分明是很順利地在做任務(wù),為什么總感覺胸口悶悶的呢。 游景瑤閉上眼睛順了順氣,小大人一樣安撫自己,定是身在高空呼吸不上來,不必縈懷,不許多想。 視野中出現(xiàn)了連綿冰脈,行翠很快落在雪峰之下。 剛落地,熟悉的寒氣便撲面而來,冷得游景瑤一個哆嗦,連忙揪緊了南瓜色的襖子,腦袋都要縮進襟口里去。 宮雪映一襲輕薄白裘,姿態(tài)端雅,偏頭問道:“月塵卿就在里面?” 游景瑤迎著冷風(fēng)艱難地點點頭:“應(yīng)該就在里頭。” 宮雪映沉吟幾瞬,摟了摟她的肩膀:“瑤瑤也隨我一同進去吧?!?/br> “???”游景瑤驚愕,“我……也要一同進去嗎?” 也不是不可以,她忽然憶起原著也有這段情節(jié),墨瑤瑤確實旁觀了女主第一次給男主療傷,只不過當時的情境根本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墨瑤瑤是偷窺,并不是光明正大站在一旁圍觀,可如今是宮jiejie主動要請她一起進去。 只聽宮雪映繼續(xù)說:“我是第一次用冰藤為人療傷,沒有經(jīng)驗,若有什么變故,瑤瑤可在旁邊指點一二。” 有道理。游景忖想兩息,最終順從應(yīng)下:“好,那我和jiejie一起進去。”這是墨瑤瑤本該出現(xiàn)的場景,她還是需要在場的,以免又被系統(tǒng)判成不作為。 游景瑤跟在宮雪映后面,于是二人來到之前進入地宮的洞口滑行而入,她一只手扯著jiejie的衣裳,另一只手撐著冰壁,隨著身軀不斷下落,心跳愈來愈快。 很快又見那一米光亮,宮雪映這次颯爽地滑行而出,一個翻身便好好地立在了地面。 游景瑤則在即將抵達洞口的時候?qū)㈦p手完全展開撐在了冰壁上,這才讓自己不至于滑出洞口——她并不想被月塵卿知道自己也在這里。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點腦袋去看,卻在看到眼前一幕時,頓住了神志。 依舊是那碩大猙獰的冰晶鎖鏈從四面八方匯聚在地宮中心,緊緊地捆綁著月塵卿,他這次竟是穿著整齊的,只是身上傷痕汩汩流血,浸透了整件衣裳,如今竟是看不出衣裳原本是什么顏色。 他低著頭,闔著眼,看上去似乎昏迷了。 昏迷!游景瑤倒吸一口涼氣,她為月塵卿療傷這么多次,就算熾毒爆發(fā)得再猛烈也未曾見過月塵卿陷入昏迷,她還記得那時,即便萬般痛苦,月塵卿也還能佯裝從容地露出微笑。 這次熾毒一定來勢猛烈,以至于游景瑤的第六感告訴自己,若解救不及時,月塵卿可能會死。 宮雪映見此一幕也是愣住了,回頭看了看游景瑤,眼神似乎在猶疑,游景瑤趕緊比了個手勢,示意宮jiejie快去救救他,月塵卿已經(jīng)快要頂不住了。 宮雪映會意,邁著皜色長靴緩步上前,朝月塵卿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每走一步,宮雪映的鞋底都要沾染上一分殷紅,那是從月塵卿傷口處蔓延而下的鮮血。 游景瑤的視線緊緊牽連著宮雪映,不知不覺手心都攥出了汗。 她剛才并沒有告訴宮雪映療傷是需要額頭相貼的,因為擔(dān)心宮雪映覺得這樣的動作太親密而拒絕為月塵卿療傷,所以沒有明說。 游景瑤擔(dān)心得千回百轉(zhuǎn),見宮雪映行走的步伐從未停滯,心頭大石緩緩落下幾分。 宮雪映來到了月塵卿面前。 下一刻應(yīng)該就是宮jiejie與月少主兩額相貼了。 游景瑤沒來由的心悸,忽然想移開目光,又怎么也挪不開眼神,一時間矛盾至極,像被攝魂了似的趴在洞口處呆滯張望。 這種旁窺他人感情的樣子真狼狽,她心想,就像是地底陰暗的苔蘚窺伺著陽光下的金枝玉葉,一面羨慕人家柳媚花明,一面痛恨自己低劣黯然。 這是他們兩人的主場,她在這里又是做什么呢? 游景瑤羞愧得想要逃走。 時下也已經(jīng)把宮jiejie帶來了,估計不會再生變故,她垂著眼睛稍稍往后退了退,想要悄悄離開。 可就在她剛剛挪動了一下,地宮內(nèi)忽然掀起一輪寒冷氣浪。 那是如何濃厚粘稠的冰藤元氣,動地驚天,比她體內(nèi)那可憐的一點點多了無數(shù)倍,她丹田內(nèi)的那一丁點冰藤元氣瞬間與之起了共鳴—— 是宮雪映召喚出了冰藤,游景瑤驚愕望去。 只見宮雪映竟然沒有走上前與月塵卿兩額相觸,只見而是站在距離月塵卿面前半米處,手中結(jié)陣,飛快掐出幾個訣來,冰藤元氣如同滔天海潮一般籠罩了整座深山冰晶宮。 游景瑤這才意識到,宮jiejie根本不用觸碰月塵卿,更不需要額頭相貼,因為那樣濃厚的冰藤元氣完全可以實現(xiàn)無接觸傳輸。 游景瑤一瞬間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覺,好像松了松,又好像緊了緊,古怪萬分,心臟像被人握在手中揉圓又捏扁似的不舒服。 宮雪映立于冰面,眉目冷凝,間不容息地念訣。 冰藤如同游龍包圍著月塵卿,他身上燃燒的日冕也逐漸被冰藍氣機侵蝕。 昏迷中的月塵卿眉睫輕顫,感受到那焚心燎骨的熾毒逐漸褪去,混沌中,他極其緩慢地睜開眼。 月塵卿混亂地皺眉,已提前在腦海中預(yù)判出來者應(yīng)該是游景瑤,只是凝神一看,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那張包子臉,而是是一襲冰藍錦衣,柔婉有儀,仙姿玉貌。 “……宮少主?”他極其虛浮地疑惑出聲,怎么也想不到出現(xiàn)在這里的竟是宮雪映。 宮雪映見月塵卿在虛弱中醒來,禮貌點頭,手中掐訣一刻不停:“月少主,可好些了?” 月塵卿緊緊蹙眉,胸膛大起大落地順氣,喉間生澀問道:“好些了,宮少主今日怎會出現(xiàn)在此地?” 宮雪映誠實答道:“是游姑娘喚我來的。” 游景瑤? 果然是她。 月塵卿本能地往入口那邊瞧去,游景瑤嚇了一大跳,縮頭烏龜般往后猛地一退,嚇得心臟怦怦跳。 有必要一醒來就找她嗎? 但為時已晚,月塵卿還是看到了冰洞外那一點栗色,游景瑤藏得屬實不小心,半個圓圓的垂髻還落在外邊,堪稱無效的躲藏。 “游景瑤是不是在那里?”他視線點在那個入口。 宮雪映有些愣神啞然:“是,我擔(dān)心為少主療傷之時出現(xiàn)什么變故,便把瑤瑤叫來以防萬一。” 月塵卿了然點點頭。 “感謝宮少主今日為我療傷,之后本座必重禮相謝,煩請宮少主將游景瑤喚過來,”他一字一頓道,聲線中明顯還帶著病弱嘶啞之氣,“麻煩了?!?/br> 他前所未有的禮貌,面上雖能看出幾分不耐煩躁,對宮雪映卻是斯抬斯敬,等禮無虞,就是兩族首領(lǐng)正常對話的語氣。 “月少主可是認真的?”宮雪映打量了一下月塵卿唇角血線,念及這是長風(fēng)的弟弟,她還是善意提醒,“你身上的熾毒還未完全壓制?!?/br> 月塵卿無聲點點頭,示意并不收回剛才說的那句話,只勞煩她去請。 于是宮雪映顰眉,幾分猶疑地受了手。 “那我去喚瑤瑤來,稍等?!?/br> 她飛身來到洞口,看著趴在冰洞內(nèi)瑟瑟縮縮的游景瑤,宮雪映為難道:“瑤瑤,月少主讓我離開,然后……喚你過去。” “???!”游景瑤驚詫到兩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為什么呀?!” 這又是什么劇情?! 宮jiejie不是都給他療上傷了嗎? 還叫她過去干嘛??! 游景瑤渾身觸電一樣酥麻不已,像只蜷縮在殼里的小海螺,畏畏縮縮,半晌都不敢爬出去。 宮雪映回頭看了一眼月塵卿,他面色不虞,似乎在質(zhì)疑游景瑤為何還不過去,眉目間戾氣有愈來愈濃郁的趨勢。 游景瑤知道拖延無用,“嗚嗚”了兩聲,不情不愿地挪動身子從冰洞里爬出來,卻無力邁動腳步,因為她還是想逃。 只不過下一秒,一條碩大的狐尾忽然激射而來,將游景瑤的小身子整個包裹在內(nèi),一下將她就扯到了四方鎖鏈最中央—— 旋踵電光之間,脖頸忽然傳來刺破皮rou的質(zhì)感,游景瑤驚呼出聲,月塵卿竟是俯首埋入她的脖頸,毫無憐惜地咬破了她細嫩的肌膚,瘋狂吸吮起來。 “唔,嗚嗚……”她不受控地嗚咽著,發(fā)出小獸瀕死之聲。 月塵卿鴉羽半垂,近乎忘神地輾轉(zhuǎn)吮吸著,這般直接地汲取冰藤元氣,使他前所未有地駘蕩恣暢。 游景瑤只覺靈魂都要抽離,冰藤元氣在她體內(nèi)倒逆上涌,從他唇齒刺破那一處汩汩涌出,不受控制地向外傾瀉。 她兩眸灰白,空洞無物,氣悶心揪,似乎被什么重物死死壓著喘不上氣,罪惡感隨之席卷心頭。 月塵卿真是瘋了。 事情怎么會走到這一步呢? 這一幕肯定被宮jiejie看到了。人家看到月塵卿這么抱她啃她的,之后還怎么愛他呀? 唉。 真是天要亡她,攔也攔不住。 男女主竟然在她的努力下漸行漸遠了,她這么賣力走劇情,還是抵不過造化弄人。 游景瑤絕望地閉上眼睛,落水小狗一般任由頸邊人肆意汲取,淚水無聲滴落。她想,自己的小命或許很快就能瞧見盡頭了。 第26章 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