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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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族雖然現(xiàn)在裘敝金盡,星落云散,在玄界失光落彩,百年前卻是舉足輕重的妖界大族。 百年前,犬族在玄界大戰(zhàn)中死傷慘重,根骨優(yōu)越的犬族幾乎全部戰(zhàn)死,留下來的是些根基薄弱的后代。月長風(fēng)曾了解過,這些落魄犬族們在一座名為“百歲山”的山頭畫地自居,領(lǐng)頭者正是自己母親莞貴妃的那一支系。 沒想到竟然游景瑤與自己竟是一脈。 “如此說來,瑤瑤可算是我的表妹?” “如此說來,殿下該是我的表兄!” 兩人竟然同時出聲,一時間齊齊發(fā)愣,半秒后游景瑤捧腹笑了出來。 她為這句話鋪墊了太多太多,前面這般巧言令色,全部都為了點明這一切。 既是表兄,有血緣關(guān)系,那便是天然的幌子——關(guān)系挑明之后,游景瑤便可以以表妹的身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乩p著月長風(fēng),兩人也不會生出什么男女之情來,也不怕宮jiejie因此感到酸澀難受。 游景瑤將犬耳重新幻化成狐耳,然后換上一副小大人面孔,一本正經(jīng)地介紹起來:“長殿下,你別看我年紀(jì)小,我可是百歲山的新任寨主喲?!?/br> “當(dāng)真?”月長風(fēng)面上的笑意忽然綻開,“沒想到我們瑤瑤竟是一寨之主。”那便也說得上是位小少主了,和他二弟塵卿更相配了,他怎能不高興。 兩人相談甚歡,其樂融融,不知疲倦,一直聊到日沉西山。 以至于月長風(fēng)都忘記了今日傍晚還約了月停蕭一同品茶,于是當(dāng)月停蕭登門來看的時候,竟見到那一襲熟悉的粉衣正與大哥相對而坐,笑得眉眼擠在一起,像團揉亂了的麻糍。 他只看了一眼就沒來由地心煩。 笑那么燦爛做什么? 青丘從來沒有女子會這樣笑。 月停蕭抬步走進去,游景瑤和月長風(fēng)的視線便齊齊射過來。 月停蕭一進來就側(cè)目便丟了一個惡狠狠的余光給游景瑤。 游景瑤:“……”這只豹子,見她就露出獠牙。 月停蕭這樣變態(tài)的兄控,前段時日因為她被月塵卿那樣斥責(zé),想必現(xiàn)在還深深記著仇呢。 “停蕭來了?”月長風(fēng)剛看見他便一拍腦袋,這才倏然記起,“……抱歉,阿兄竟把與你相約品茶的事情忘了。” 月停蕭利劍一般的目光剜了眼旁邊的粉衣少女,轉(zhuǎn)而神色驟軟,語氣似有些委屈地說:“大哥原來是與游姑娘相談甚歡,都把三弟忘了,看來停蕭來的不是時候,那便先告辭了?” “別!”月長風(fēng)立即挽留,“停蕭不如留下與我們一起用膳吧?!?/br> 游景瑤詫異望向月長風(fēng),又望了一眼月停蕭,他那張楚楚可憐的玉容之下,兩丸漆黑瞳仁中卻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洋洋自得之色。 她心想,不愧是黑蓮花,連大哥都很吃這一套! 月停蕭一副不好拒絕的模樣,便順著大哥的邀請,三人一同來到飯廳坐了下來。 他今日來,其實早有目的。 沖的就是游景瑤。 這幾日,他聽聞游景瑤竟然破天荒地總是鬧大哥,連紫云榭都不回去了,月停蕭心覺詭異,于是今天特地約了大哥品茶,就是要登門來看看游景瑤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難道是勾引二哥不成,又要去撩撥大哥? 月停蕭眸色一狠。 無論是二哥還是大哥,他都決不允許自己的兄長被這只包子勾去心神! 第28章 香囊 月停蕭就這么橫剌剌地插了進來。 原本用膳的一方小圓桌, 月停蕭十分霸道地擠在游景瑤和大哥中間,背脊挺得筆直,余光刀鋒一樣瞥在游景瑤身上, 就像無聲的示威。 游景瑤:“……”神經(jīng)。 她把月停蕭當(dāng)成空氣, 自顧自地用飯, 像兔子一樣動著三瓣嘴只顧吃吃吃,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送。 月停蕭見她竟然完全無視他依舊胃口大開地吃飯,心頭無端生出陰險來—— 就在游景瑤準(zhǔn)備要伸手去夾炸蝦時, 某人猛地探筷, 有意無意地虛架住她的筷子尖,隨即在她手底下光明正大地撩走了那一枚最碩大的炸蝦。 月停蕭掐住那黃燦燦的炸蝦,卻并不送入口中, 而是轉(zhuǎn)而放到自己的米飯上, 隨即得意頷首瞥了瞥她。 橘黃炸蝦安靜地躺在白米飯上頭,油光水滑,像是在炫耀些什么。 游景瑤頗為震驚地看他一眼。 三百多歲的狐貍了, 竟然還玩這種小把戲? 月長風(fēng)更是目瞪口噤。 “停蕭,你這是作甚,和小姑娘奪食?”耳畔傳來只有月停蕭能聽見的屬于月長風(fēng)的真氣傳音,語氣隱含嗔怒,“你平日里不是最不鐘意吃蝦子嗎?” 月停蕭昂首睨了一眼大哥, 無聲無息地傳音回去:“停蕭今日就想吃蝦,大哥難道連一枚炸蝦也要停蕭讓出去?” 他說得倒像月長風(fēng)胳膊肘向外人拐似的, 月長風(fēng)蹙眉望他,微微嘆了口氣。 三弟和瑤瑤不知為何從初見伊始就互相不對付, 兩人都是一副孩子心性,經(jīng)常暗暗過招, 用瑤瑤的話來說就是“三殿下總跟我摽勁兒”。 好在瑤瑤并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不會真受停蕭欺負(fù),平日里不起沖突,是她心寬、不計較,真計較起來自己這個乖戾的三弟恐怕也要脫層皮。 月長風(fēng)揉揉眉尾,那便任由他們玩鬧吧。玉濯宮寂冷,近來多了瑤瑤和停蕭,也多了不少鮮活氣。 他還挺喜歡。 …… 隨后幾日。 不知為何,自從那一晚三人一同用膳過后,月停蕭就經(jīng)常來訪玉濯宮,游景瑤拉著月長風(fēng)玩些什么他都要加入。 游景瑤嫌他煩,故意和月長風(fēng)玩一些比如翻花繩這樣只有兩人才能玩的游戲,月停蕭也真不嫌尷尬,自己參與不了,就直挺挺地抱臂站在一邊看。 沒人理他,他還是天天上門。 游景瑤真不知道這三殿下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閑出花兒來了,看他在旁邊無所事事,那沒人搭理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可憐。 這朵雀翠花黏在玉濯宮這么久,游景瑤明里暗里排斥他,今日見他竟然倚著墻壁睡著了,忽然心軟,便拉他進來一起游戲。 大家雖然各懷鬼胎,但是玩的時候還挺高興,游景瑤從現(xiàn)代帶來的小游戲經(jīng)過一番重新設(shè)計,月長風(fēng)和月停蕭從未見識過,竟是都玩得入了迷。 這日。 月長風(fēng)一日被王臣拉出去商議事務(wù),月停蕭并未跟著一同前去,整個玉濯宮忽然只剩下游景瑤一個人。 兩人對著一方黃花梨圓桌,面面相覷。 月停蕭看游景瑤的眼神向來都分外直勾勾,點漆似的瞳仁只要盯住她的身形就不會輕易松開,像利爪勾住獵物皮rou一樣緊。 游景瑤還是懶得搭理他,兀自趴在小桌上,一副要小憩一會兒等月長風(fēng)回來的樣子。 “大哥在你就玩得這么興奮,大哥一走,你就這副泄氣萎蔫模樣,要不要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月停蕭沒好氣地睨她,目光中滿是陰狠嘲弄。 這幾日他守在游景瑤和大哥月長風(fēng)身邊,就是想看看游景瑤究竟要搞什么鬼把戲。 他雖然唯一心心念念的是二哥,但不代表對大哥就可以無所謂。 見之前纏著自己二哥的游景瑤忽然轉(zhuǎn)變攻勢,天天黏在大哥身邊,月停蕭萬般狐疑,當(dāng)然要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游景瑤最不愛聽他那咬牙切齒的說話聲,聞言從交疊的藕臂里探出臉來,翻眼拋出一句:“我就愛和長殿下游戲,就不喜歡和你玩,不行嗎?” “你!”月停蕭火冒三丈,本想說“你竟敢頂撞本王”,話到嘴邊不知為何變了說辭: “你憑什么不愿意和本王游戲?” 這句話問出來游景瑤差點聽笑了,怕他火氣遏制不住,炸毛之后又要自己花時間去哄,于是擺擺手示意休戰(zhàn),隨身帶的小荷包里摸出針線來,開始自顧自地繡東西。 月停蕭眼見她在一個圓滾滾的布藝制品上穿針引線,眼神匯聚其上。 “你在繡什么?”他雖然一副高傲模樣,卻還是沒忍住開口。 “香囊?!庇尉艾庮^也不抬。 月停蕭看見她用綠色絲線在上面一針一線繡出竹葉紋樣:“繡給誰?大哥?” 她點點頭。 月停蕭一滯,隨即從丹田處竟然升騰起一股沒由來的火氣,讓他莫名其妙有些想要抓狂。 “為什么?”他隱忍地問。 游景瑤抬睫看了他一眼:“因為我前段時日要了長殿下一個漂亮香囊,現(xiàn)在繡一個還他?!彼獊碓麻L風(fēng)的香囊,打算過段時日偷偷送給宮雪映,讓宮jiejie開心開心。 月停蕭震驚無比,眼神立即在游景瑤身上搜索,果然在她腰間發(fā)現(xiàn)了一只碧綠的小香囊。 原本心里那股潛滋暗長的火氣一下子燒旺起來。 游景瑤還在低頭認(rèn)真織繡,根本沒注意到對面的月停蕭竟是神差鬼使地從腰間拽下了自己湖藍(lán)色的香囊,隨即丟到她面前。 “你要了大哥的,”他目光詭異,“也要我的?!?/br> 游景瑤:“?” 干什么? 哪根筋搭錯了? 游景瑤抬頭呆滯地看看他,又看看他甩在面前的湖藍(lán)香囊,一字一句道:“我不要?!?/br> 她要他的香囊干嘛,有病。 “你為何不要?”月停蕭眼底蕩起戾氣,竟是將擺在她面前的香囊又扯回來抓在手里,隨即幾步走過去,強橫地塞在了游景瑤手里,還蠻橫地補充道,“你拿了我的,也給我繡一個?!?/br> 游景瑤沒想到他會這么強買強賣,一時間呆若木雞,差點被氣笑。 她要長殿下的香囊純粹是為了討宮jiejie開心。 這幾日游景瑤黏在月長風(fēng)身邊,擔(dān)心宮jiejie認(rèn)為自己要和她搶心上人,于是經(jīng)常從月長風(fēng)身上搜刮下來一些小物件,偷偷轉(zhuǎn)移給宮jiejie。宮jiejie也樂得開心,從不怪她粘著月長風(fēng),反倒把她當(dāng)成潛伏在心上人身邊的小臥底。 不過游景瑤很有分寸,拿的都是些不輕不重的小玩意,害怕宮雪映對月長風(fēng)執(zhí)念愈來愈深,這些搜刮下來的小物件也不過是偶爾才送幾個給宮jiejie。 月停蕭就不同了,他可是導(dǎo)致原主墨瑤瑤身死的罪魁禍?zhǔn)字?,說來也算是她的仇人,要他的香囊,跟拿定時炸彈有什么區(qū)別? 游景瑤松松握著那一只湖藍(lán)香囊,沒說要,也沒說不要。 月停蕭有幾分焦躁,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他黑眸深深,定定看著游景瑤,仿佛她只要表現(xiàn)出半分不想要他就要立刻用秘術(shù)將這香囊系在她身上一樣。 時間過去一秒,兩秒,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