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是alpha，我們也沒可能的?！?/br>
    江然兀自笑了笑，垂下了雙眸。

    席秉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透過那一方玻璃鏡子。

    江然給他留下一道鋒利又蒼白的側(cè)顏，目光似乎要與遙遠之處的夜色融為一體。

    “其實你挺好的?！苯缓龆?。

    “祈知木很喜歡你?！?/br>
    “他愛你?！?/br>
    “他不會愛上一個差勁的人?！?/br>
    江然垂眸，目光有些渙散。

    “……他很好?！毕鼫Y直視著前方，目光灼灼。

    “你也是。”

    江然猛得抬頭，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

    他雙眼瞪大，轉(zhuǎn)頭望向目不斜視開車的席秉淵。

    席秉淵面色平淡而冷靜。

    他分了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給江然，繼續(xù)淡淡道。

    “你很好。真的?！?/br>
    第19章 母親

    第二天是周六，席秉淵一清早便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總是一個找不到空閑時刻的地方，即使是清早，在掛號處就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席秉淵在車上遠遠地看了眼那些面帶各色情緒的人群，便開著車徑直去了住院部。

    他來看望他的母親。

    一位cao勞了半生，卻在下半輩子因胃部疾病折磨而沒能過上好日子的、勤勞樸實的女性omega。

    席秉淵推開房門，一陣淡淡的花香便隨著陽光溢出那一道淺窄的罅隙，鉆進了席秉淵的鼻尖。

    席英已經(jīng)醒了，穿著寬松的病號服，她正在坐在病床上，正對病床的電視機上正在放著早間新聞，女主播職業(yè)化的播音腔透過電視機的音響傳遞出電流混響?yīng)氂械牟徽鎸嵏小?/br>
    席秉淵把手中的鮮花放在一側(cè)的桌子上，再去取出花瓶中萎蔫的花枝。

    席英因常年臥病而顯得消瘦，與身型頎長有力的席秉淵不同。而她的眉眼也與席秉淵的鷹隼般的冷厲并不同，是一雙很溫和的杏眼。

    席英微笑道：“來了?！?/br>
    席秉淵微微點頭，繼續(xù)手上的動作，將鮮花在花瓶中換好，再把換下來的花包在報紙中放在門口：“媽，吃早飯了嗎?！?/br>
    席英放在手中的遙控器，輕柔地看向席秉淵：“我吃過了，你呢。”

    “嗯?！?/br>
    席秉淵將帶來的補品放到一側(cè)柜子上，隨后又走到窗邊為席英打開窗戶通風換氣。

    “哎，快坐吧，你每次一來就忙這忙那的，我一個人，也沒什么東西要布置的?！?/br>
    “閑著也是閑著?！?/br>
    席英笑：“知道你孝順?！?/br>
    但她也只是笑了一下，便收下了笑容。看表情，她似乎想要開口，卻欲言又止。

    “……”

    席秉淵看到母親的神情，面上的表情也淡了淡，他自然知道母親遲疑的言下之意。

    在某些方面，他的母親與江然很像，他們都是太體面的人。

    這樣的人會過分內(nèi)耗自己。

    于是席秉淵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平淡，主動坦言道：“前段時間我沒來，是在處理一些……私事?！?/br>
    席英緩緩地眨了眨眼，她當然知道那所謂的“私事”是指什么。

    半晌，她垂下眸：“……媽不好干涉你的生活?！?/br>
    她緩緩抿起嘴角，目光落向窗外，變得有些渺遠：“……你從小就是很有主見的孩子?！?/br>
    “我和知木是和平分手?！?/br>
    “……你們都是很好的孩子?！?/br>
    “……”

    “那個叫江然的孩子呢？你們……相處地怎么樣?！?/br>
    席英忽而抬頭，一雙杏眼直直地望進席秉淵的雙眼中，沉靜而柔和。

    席秉淵微微怔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停頓了一下，緩緩道：“他……他很好?！?/br>
    他垂下眸，似乎是在思忖，再開口時聲音很輕：“他和知木很不一樣……他很有趣很鮮活……你會喜歡他的?！?/br>
    席英細細地觀察著席秉淵在說話時的神情，在見到席秉淵提及江然時那一抹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溫和時，她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她自然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人，席秉淵什么時候說真話、什么時候說些善意的假話，她能分辨出來。

    她看得出來，在談及江然時，席秉淵流露出來的是真實的笑意。

    祈知木是個很好的孩子，兩人在一起的三年她也看在眼里，對于兩人如今的分手，她雖有遺憾，卻并不感到過于震驚。

    所有的事情追根溯源起來都是有跡可循的，兩個很好的人未必很適合在一起。

    席秉淵和祈知木就是這樣的一雙人。

    她笑：“那就好……”

    席秉淵看著母親的笑容，也是淡淡地笑了笑。

    江然很好，但是以自己目前與他的關(guān)系來看……恐怕江然是不會來探視他母親的。

    這并非江然的分內(nèi)之事，自己若是提及反倒顯得冒犯，只是會苦了心思敏感的母親。

    不過按照他對母親的了解，她就算擔憂也只會默默放在自己心里，不會說出來讓他難做的。

    他在很多時候倒是希望母親不要表現(xiàn)得很這么過分體貼。

    這時身后的房門口忽然傳來了響動，席秉淵微微轉(zhuǎn)過臉，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出現(xiàn)在門口。

    席秉淵認出那是母親的主治醫(yī)師。

    于是他略微向?qū)Ψ近c了點頭：“李醫(yī)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