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遲雪洱不死心,又問:“可是,之前不是你說我有事隨時都可以找你的嗎?!?/br> 陸熵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冰冷,沒有絲毫情緒:“那是以前,以后你還是不要輕易打擾我了?!?/br> 說完也沒有給他留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就這樣直接掛了電話。 遲雪洱在夢中對著手機怔怔發(fā)呆,他也沒有去找醫(yī)生,就這么任由哮喘復(fù)發(fā)的越來越重,直到他喘得快要死去了,被瀕臨死亡的恐懼扼住全身,才驀然從夢魘中抽離出來。 “唔……” 伴隨著耳邊的悶哼聲,遲雪洱猛地睜開眼睛,夢中那種過于真實濃重的恐懼感依然籠罩在他心頭,大口大口呼吸著,掙扎著想要從床上起身。 一雙大手卻在此時扶住他的肩膀,輕柔又不失強硬地將他摁回去。 這雙手掌心很熱,隔著衣料傳達到他的皮膚,感覺很熟悉,遲雪洱躺在枕頭上,因為這陣溫度帶給他的安心感,意識也慢慢回到現(xiàn)實中。 陸熵的臉隨之出現(xiàn)在他眼前,不同于夢中那張像是在看陌生人的漠然面龐,現(xiàn)在的他面色平靜,望著自己的那雙眼眸甚至也可以說得上柔和。 “做噩夢了嗎?”陸熵低聲問,用手背在他濕潤的額間輕輕擦拭:“怎么出這么多汗?!?/br> 遲雪洱胸口還在上下起伏,夢中的情節(jié)與眼前的現(xiàn)實差距過大,讓他一時有些無法分辨,陸熵的手碰到他滿是薄汗的頸側(cè)時,他才像是驀然清醒過來,抬手一把抓住他。 陸熵微微頓住,垂眸看著他。 遲雪洱已經(jīng)退燒了,額頭和臉頰的皮膚都冰冰涼涼的,可不知是不是真的做了噩夢的原因,眼眶還是很紅,烏黑的瞳仁霧氣朦朧,像是隨時要哭出來。 陸熵神色愈發(fā)溫和,反握住他的手,慢慢五指緊扣:“放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燒了,你昏睡時我一直都在。” 聽了他的話,遲雪洱像是不可置信般,張了張嘴,說話前鼻頭已經(jīng)開始發(fā)酸:“我不是不想找你……” 陸熵撩開他額上濕潤的發(fā)絲:“嗯?” 他越是這樣溫柔,遲雪洱就越是難過愧疚,情緒積累到頂峰,心中的脆弱和無助猶如開閘的洪水,在此刻全都釋放出來:“對不起……” 陸熵感到自己的手背有點疼,低頭看去,遲雪洱緊緊抓著他的手,似乎是無意識的在用力,細長的手指每一根都攥到指尖發(fā)白。 陸熵垂眼,用另一只手覆在上面,遲雪洱鮮少在他面前流露出這種脆弱的姿態(tài),小少爺防備心太強,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屬實不易。 他就像一只永遠用后背的尖刺示人的小刺猬,孤僻清冷,可是刺猬的刺再硬,扎到人時再痛,都掩蓋不了他天生殺傷力微弱,又生來溫順的本性。 一旦對什么人敞開心扉,那身硬刺便再也織不出堅如荊棘的鎧甲。 反而會面朝向你,敞著粉色的肚皮,乖乖軟軟的,用一雙濕漉漉,澄澈晶亮的眼眸瞅著你,讓人全無招架的能力。 陸熵此刻也不能免俗,微咽了下喉嚨,輕輕攏緊握著他的那只手。 雖然知道這也有可能只是他生病后短暫的脆弱表現(xiàn),但至少在此刻,遲雪洱是真的對他完全不設(shè)防,全身心的依賴著他。 “我不想聽你說什么對不起,你也沒什么需要道歉的,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體再說?!?/br> 陸熵沉聲說完,為了掩蓋內(nèi)心不平靜的情緒,已經(jīng)打算先離開,可在他要起身時,卻感到右手被一股力道更緊地握住。 略有些訝異地垂眸,遲雪洱抿著唇,望著他的眼神倔強也略有些羞澀,退燒后的面頰帶著一層薄薄淺淺的紅色,白里透粉,看起來可口又誘人。 “你能不能別走……” 陸熵眸色愈深:“如果你不讓我走,知道我可能會對你做什么嗎?” 遲雪洱望著他,雖然退燒了,腦子卻還是混混沌沌的,他好像明白陸熵說的話代表什么意思,但又不太敢確定。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真的不想讓陸熵走,不想讓夢里的畫面再重復(fù)一次,心里頭火燒一般,如果他能留下來,自己哪怕要為此付出一些所謂的代價也可以。 “沒關(guān)系……”遲雪洱緊抓著他的手,仰著臉望向他,暖調(diào)的光線下,他的眉目愈發(fā)昳麗精致,頭發(fā)烏黑散在枕上,清澈的瞳仁不摻雜一絲雜質(zhì),誘惑而不自知。 “你想對我做什么都行?!?/br> 陸熵瞳孔微微收縮,嗓子有些啞了:“洱洱,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說什么嗎?” 遲雪洱知道,他再知道不過了,并且為此胸口漸漸變得發(fā)燙,心跳聲咚咚作響,嗓音也無意識地放軟:“我知……唔!” 在他的話音落下前,眼前便被陰影覆蓋,陸熵俯身低下頭,略有些粗魯?shù)匚巧纤拇桨辍?/br> 雖然多少已經(jīng)做了心理準(zhǔn)備,但真正被親上來時,卻還是不免驚訝緊張,下意識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 不同于第一次蜻蜓點水般的觸碰,這次的吻緩慢而有力度,陸熵并不著急,只是用嘴唇貼著他的唇瓣,一點點碾磨輕蹭,慢慢將兩人的溫度交融重合。 太溫柔了,遲雪洱被磨得有點舒服,嘴唇酥酥麻麻,腦袋也暈乎乎的,已經(jīng)由一開始的緊張無措變得逐漸適應(yīng),緊攥著床單的手指松開,抬起搭在陸熵堅實的手臂上。 微不足道的回應(yīng),卻挑起身上人強烈的反應(yīng),遲雪洱只覺得手掌一痛,被陸熵握著的那只手被很用力地扣緊,抬到頭頂壓住,緊接著唇上碾壓的力度也變得更重,下唇似乎還被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