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當(dāng)然這個不屑的對象也包括此刻在他眼前的自己。 遲雪洱對此倒是沒有什么感覺,他本身也不是感知情緒很強烈的性格,甚至大部分時間,他可能比許安言這樣的人還要寡淡。 “你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我了。” 遲雪洱聲音淡淡的,語氣卻透著篤定。 許安言輕笑了下,沒有否認(rèn):“我剛回國就聽說了小熵的事,只是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一時沒來得及找他確認(rèn),也是不想他為難,畢竟小熵從以前起就最怕我生氣跟我解釋這些了,尤其還是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這樣大的事。” 他一口一個小熵,話語中處處透露出跟陸熵的熟稔,遲雪洱就是再笨也聽得出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他本來覺得自己對這種類似宣示主權(quán),或是強調(diào)他們過去關(guān)系有多美好親近的行為完全不會在意,甚至過去在每每想到白月光可能會做的這些事時也會覺得可笑,因為這真的很蠢。 雖然他現(xiàn)在依然覺得很蠢,可是當(dāng)事情真正發(fā)生時,真的被許安言用他想象中的態(tài)度騎臉輸出時,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他還是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應(yīng)該說在面對這種情況時,大部分人可能都做不到想象中的那般理智。 至少遲雪洱此刻是不能的,他開始有些抗拒,不想再繼續(xù)面對這個人看似云淡風(fēng)輕,卻沒有一刻不將他視為敵人的那種尖銳。 遲雪洱盡量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這是你們的事,你可以不用特意跟我說?!?/br> 頓了會,他又話鋒一轉(zhuǎn),語調(diào)平緩道:“但據(jù)我所知,我們結(jié)婚的事需要知道的人,陸熵早就已經(jīng)全部告知了,至于許先生為什么回國后才知道,可能陸熵是覺得沒有必要打擾遠(yuǎn)在國外的你吧。” 遲雪洱淡淡說完這些話,目光平靜地跟他對視。 果不其然,許安言從進(jìn)門時的那種游刃有余和居高臨下的強勢氣場瞬間就松動了,他的眼神變得陰冷,唇角一直維持的笑容也淡了許多。 垂眸冷冷打量著遲雪洱,陽光透過溫室玻璃打在他臉上,讓他看上去蒼白又疲倦。 許安言:“你身體好像很不好,小熵平時喜歡健身和各種戶外探險運動,我們上學(xué)時我經(jīng)常陪他登山和深潛,你們平時在一起做什么呢?!?/br> 平時?遲雪洱已經(jīng)聊得累了,疲憊地眨眨眼,歪頭想了想:“喝茶,吃點心,畫畫,按摩……” 遲雪洱說完這些時,許安言表情也逐漸變得復(fù)雜和一言難盡,像是在怪他把陸熵這頭本該在叢林和草原中廝殺的猛獸圈養(yǎng)在了舒適的柵欄里,讓他失去了獸性和雄性的征服欲。 遲雪洱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自己也很想嘆氣,又不是他想把陸熵綁在身邊和他一起做這些老年人才愛的娛樂活動,明明是陸熵自己一有時間就纏著他,根本不愿意出門的。 到這里遲雪洱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再繼續(xù)跟許安言繼續(xù)溝通的欲望,他太累了,是一種身心俱疲的倦怠感,不管是剛才在大廳社交的應(yīng)酬,還是此刻面對這個“白月光”的耀武揚威。 或許他真的不該摻和進(jìn)陸熵的生活,畢竟他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顧硯在旁邊觀察到他的臉色似乎越來越不好,有點擔(dān)心他的身體情況,走過來想要扶他到旁邊休息,手臂剛伸出去就被橫空出現(xiàn)的另一只手抓住。 “我來吧?!?/br> 耳邊響起熟悉的低沉嗓音,顧硯側(cè)過頭,看到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陸熵。 陸熵松開他的手,又上前一步,投落的影子罩在遲雪洱身上,低頭柔聲叫他:“寶貝?!?/br> 遲雪洱現(xiàn)在腦子里的思緒很復(fù)雜,很多想法混在一起,亂得讓他頭痛,而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拙褪茄矍斑@個男人。 陸熵還穿著那身黑色的高定禮服,肩膀?qū)掗?,氣勢冷峻,深邃的面容棱角完美鋒利。 遲雪洱輕撩起眼皮望著他,眼周紅紅的,臉頰和嘴唇都很白,睫毛下垂的弧度也透出一種無助的委屈感。 看他這樣,陸熵心都揪在了一起,手指在他眼尾的紅色輕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看著他急切關(guān)心的眼神,遲雪洱又心生一絲不忍,明白此刻的陸熵可能也是不明就里,他甚至都不知道許安言會突然跑到他面前挑釁。 想到此心中的冷硬便又被軟化幾分,撇撇嘴巴,悶聲說:“我好累啊,能先回家嗎?!?/br> 小少爺用這種讓他心都快化了的語氣跟他說話,陸熵哪有說不好的理由,當(dāng)即點頭,牽住他的手:“好,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br> 遲雪洱想到前面的歌舞升華,心虛的問:“那你的應(yīng)酬呢?“ “什么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 陸熵沒有一秒猶豫地回答,說完便帶著他轉(zhuǎn)身離開,卻沒想一個身影卻在這時突然擋在他們面前。 “小熵。” 許安言站在他正對面,臉上一改剛才在遲雪洱面前的不屑孤傲,像是完全變了個人,笑容甚是爛漫:“你知道我今天過來嗎。” 陸熵垂眸瞥著這位擋路的不速之客:“許安言。” 許安言眼神一亮,忍不住又走上前,還伸手想去碰他:“是我,小熵……”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陸熵毫不留情地用手腕隔開了他的手,神色中甚至流露出一絲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