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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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南家已經(jīng)送來了不少名貴藥材,今日南秀又帶過來新一批奇珍補品。聽說蕭安終于醒了,她懸起來的心也總算能徹底放下了。 坐下剛說了幾句話,蕭安就出現(xiàn)了。因為腿骨的傷十分嚴重,他還坐著輪椅,由侍從在后面推著。 南秀以為他是為了見令月才會來得這么快,心里想著:真是不巧,你們兩人錯過了,只剩下我一個討嫌的了。而顧嬤嬤神色鎮(zhèn)靜,在一旁先一步提及穆令月道:“穆姑娘得知殿下并無大礙,又說家中有事,已經(jīng)先告辭了?!?/br> 蕭安頜首,并沒有說什么。 南秀覺得詫異。她還沒忘他為了令月冷臉斥責自己惡毒的事。 錯過了心上人的探望,怎么也不見他露出遺憾懊惱的神色? 此刻的蕭安只顧仔細瞧著南秀的傷處。見她左臂吊在胸前,出乎在場人意料,主動問道:“還疼么?”語氣關(guān)切自然。 南秀見他額上還層層疊疊纏繞著紗布,玩笑道:“你不會因為磕到了腦袋,失憶了吧?” 她看過許多話本子,有個書中故事講一男子在外游歷時不慎跌落山崖,雖然性命無虞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就連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都不記得了。 “我沒有失憶?!笔挵彩Γ澳銦o事就好?!?/br> 別說南秀不適應(yīng),這下連鎮(zhèn)北侯夫人和顧嬤嬤都暗自驚訝起來。蕭安幾度上戰(zhàn)場,這幾年間性子變悶了不少,怎么受傷醒來反倒開了竅,突然知道關(guān)心人了? 蕭安袖中的手輕輕蜷了蜷,迎上南秀懵懂的眼神,心口跳了幾下。 兩人間氣氛奇異。蕭夫人覺得經(jīng)此一遭,或許真成了兩個孩子之間的轉(zhuǎn)機。都說患難見真情,兒子怕是直到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哪個姑娘待他最真心。 只是南秀略坐了一會兒就想告辭了。 顧嬤嬤笑著攔下她:“南姑娘可在府上多玩一會兒,夫人方才命奴婢去吩咐了廚房,晚上請您留下一同用晚膳,叫廚房做您最愛吃的黃魚?!?/br> 南秀正猶豫該如何推辭時,蕭安忽道:“你不是最愛吃廚房做的菜么?” 她還以為蕭安又是在陰陽怪氣。她小時候常厚著臉皮留在侯府蹭飯,什么借口都用過,只是現(xiàn)在都長這么大了,哪里還好意思如此,因此還是堅持道了別。 蕭安無奈自己似乎是說錯了話,竟將她嚇跑了。抬眼撞見母親滿是笑意的視線,也沒有任何閃躲,神態(tài)如常。 蕭夫人隨口笑道:“難不成你是撞鬼了么,真是性子大改?!?/br> 第102章 男二上位文中的女配五 傷筋動骨一百日。幾個月后, 南秀終于徹底養(yǎng)好了手臂。 青儀山新修建了一處馬場,嘉文公主聽說后鬧著要過去玩耍, 太后為讓孫女高興,特地挑了一日邀請各大世家游山,南秀的邀帖還是嘉文公主親手寫的。 從前嘉文公主不喜歡南秀,若碰上了時常要捉弄欺負她。沒想到前兩年二人比過一次馬,南秀勝了她,反倒令她改觀了。不過南秀待這位被嬌寵長大的公主也一直不冷不熱,更別說諂媚討好, 幾乎能躲則躲。 今年杜家大人辦好了圣上交代的幾件差事, 官職一路水漲船高,杜家也終于出現(xiàn)在了受邀之列。大公子杜傾山開始沒日沒夜地苦練騎術(shù), 只希望游山當日能在南秀面前露一回臉。 他從小就喜歡南秀,但礙于南秀對鎮(zhèn)北侯世子的情意表現(xiàn)得實在太過明顯,目光從未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不想湊上前徒惹她厭煩。游山當日也一直埋頭混在人堆里打馬球, 半場方過便出了老大的風頭, 引得人群中一陣喝彩。 遠遠看到杜公子矯健的身影,云敬忍不住在心里比較起來,要論這馬上英姿,無人比得過他們家世子,那可都是一槍一箭在戰(zhàn)場上搏命拼殺出來的真本事, 哪里是這長安城中錦繡堆里養(yǎng)大的公子們?nèi)齼上禄ㄈC腿比得了的。 可惜殿下的腿傷剛養(yǎng)好一些, 今日臨行前夫人耳提面命要他看顧好殿下, 萬萬不能下場騎馬。好在殿下也表現(xiàn)得興致缺缺, 連從小養(yǎng)大的馬都由他牽著,也不去圍觀眾人打馬球。 云敬順著殿下的視線遠遠望去, 能看到一身水藍繡裙的南秀姑娘。 她正和嘉文公主湊在一處說話,很快又被拉去看馬球了。 這幾月,南秀姑娘常常來府上探望。有時送些點心,有時送些話本藏書,有時送些解悶逗趣的小玩意。不過多數(shù)時候只在府上略坐一坐就走了。 殿下也從不出言挽留,南秀姑娘來了只陪在一旁坐著,聽她和夫人說話。 不過云敬還是漸漸摸出了門道,南秀姑娘一出現(xiàn),殿下的心情就會變得格外好。若是留得久一些,心情就會更好。 從前水火不容的兩人,現(xiàn)如今融洽非常,關(guān)系一日比一日好了。 云敬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他早已經(jīng)把穆姑娘拋在了腦后,不怎么會想起過去殿下待穆姑娘的情誼了。辰王殿下養(yǎng)外宅一事在長安城里鬧得沸沸揚揚,他不敢斷言真假,如今殿下與南秀姑娘難得和諧,更不敢貿(mào)然與殿下提及,大著膽子將此事吞進肚子里,只當沒聽說過。 * 南秀帶著春葉繞過喧鬧的人群,沿著小路去往帳篷處換衣。嘉文公主吵著要同她比馬,正好她也有些技癢,養(yǎng)傷幾月躺得骨頭都快散了。 順著一叢枯枝繞過路彎,南秀發(fā)覺此處居然不見護衛(wèi)的身影,遠遠向四周望倒是有幾隊人在巡邏。正覺得奇怪,腳步也隨之慢下來,等枯枝遮掩的另一端落入視野內(nèi),剛一抬眼就看清了背對她們站著的辰王,像是在和什么人拉扯著,而且拉扯的還是一位姑娘。 那姑娘抬起微紅的眼,容貌秀美,神色怨中帶恨,正是令月。 春葉也立馬認出了穆姑娘,心里覺得別扭,不由得抬眼去瞧姑娘的神色。 姑娘與穆姑娘關(guān)系好,結(jié)果為了她的事,反倒被世子誤會了,經(jīng)歷了一番同生共死關(guān)系才終于緩和。姑娘受了那么重的傷,穆姑娘從未來府中關(guān)心過,卻在前段時間遇上她去探望世子。 春葉心里亂糟糟的,想到近來關(guān)于辰王的風言風語,害怕穆姑娘又發(fā)覺世子的好了,后悔選了辰王。那她們家姑娘怎么辦? 她覺得姑娘真是白白幫了穆姑娘一回,更別說何太妃原本看中的也是姑娘,姑娘故意當著太妃的面出了丑,讓穆姑娘為自己解圍,才間接促成了這門親事。 春葉心里憋不住事,前幾天還忍不住和南秀抱怨過。 南秀不是傻子,令月忽然待她冷淡下來,她自然察覺得到。但從前的事實在怪不到令月頭上,因此對春葉說:“令月有私心,難道我就沒有嗎?倒不如說是一拍即合,若她有錯,那我也有?!?/br> 春葉這才不再怨氣沖沖。 此刻她豎起耳朵,忍不住仔細聽那邊兩人的對話。 “那我便殺了蕭安?!背酵踹@一句話清楚地落入南秀和春葉耳朵里,話的內(nèi)容直嚇得春葉肩頭微縮,眼睛也不自覺瞪大,暗示自己肯定是聽錯了,慌張壓低聲音道:“姑娘,要不咱們換一條路?” 這時爭執(zhí)的二人也發(fā)現(xiàn)了她們。 辰王一怔,而后松開握住穆令月手臂的手,抬步朝南秀走來。 南秀和李潼也算自幼相識,不過關(guān)系平平,鮮少說話。他冷著臉走過來,南秀還以為他裝作無事發(fā)生與自己擦肩而過,然后徑直離開,誰知他卻在經(jīng)過她時停下了。 他微微偏頭,低聲道:“今日聽到的事,還請南姑娘爛在肚子里。若哪一天傳進了別人耳朵里,恐怕姑娘你——” 他聲音冷得像冰一樣,透著明晃晃的威脅之意。 春葉連忙擋在兩人之間,牢牢護著自家姑娘。南秀卻轉(zhuǎn)身拉開她,板著臉道:“辰王殿下既然不想被人傳閑話,為何在人人可經(jīng)過之處高聲喧嘩,倒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辰王這才正視南秀。 “你方才那么大聲,聽見的或許不止我一人,若別人傳出去了,我還要替人背鍋不成?” 辰王被穆令月氣昏了頭,盛怒下喝退了巡邏的護衛(wèi),趕走了自己與穆家的侍從,本也不怕將事情鬧大。穆令月和他的婚約還沒有作廢,如今兩人仍是未婚夫妻,就算太后知道了也不過是責備兩句。 所以被南秀撞破先前的場面也不至于惱羞成怒,只是聽聞她嬌蠻,怕她四處吵嚷給令月帶來麻煩,順口威脅而已。 此刻被反駁了,態(tài)度反倒正經(jīng)了兩分:“從前竟不知南姑娘如此牙 尖嘴利。” 南秀回:“我從前也不知辰王殿下如此蠻不講理。” 穆令月走過來將南秀擋在自己身后,對辰王道:“我勢必會與你退婚,從此只希望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李潼看了她身后一眼。 穆令月轉(zhuǎn)過身,卻見南秀已經(jīng)一言不發(fā)地帶著侍女離開了。她望著南秀的背影,面上慢慢浮起愧色。 李潼忽然盯著她笑起來:“你與南姑娘情同姊妹,若她知曉你對蕭安的心意,而她又一心要嫁蕭安,到時會如何對你?” “這與你無關(guān)?!蹦铝钤卤淮恋酵刺帲樕⒆?。 李潼苦笑道:“方才我說的都是氣話,蕭安乃護國的將帥,我若敢殺他,圣上必會要我償命。但若有朝一日,我與蕭安只能活一人,你選誰?” 穆令月冷漠道:“我自然選他。” 李潼冷靜下來和她解釋:“心顏曾救過我性命。之前我收到假消息,去往河州尋她未果,不知怎么走漏了風聲,并非有意令你和穆家難堪。沒想到后來又在長安遇到了她,我總不能看著她受苦?!?/br> 穆令月譏諷道:“所以便將她收為了外室?” 李潼舉手發(fā)誓:“我只是買下宅子安置她,好讓她有個容身之所,僅此而已。” 穆令月暗暗想,這一次她不在兩人間做阻礙,反倒令李潼對自己愧疚起來。看著李潼這一張曾令自己癡迷不已的臉,她只覺得可笑。 她心底隱隱有報復的快感,一字字說:“我傾慕蕭安,想嫁他為妻,還請殿下成全?!?/br> * 離開的路上春葉大氣都不敢喘。 姑娘那幾句話可真是厲害,辰王竟真的沒有為難她們。她想想還覺得后怕,辰王威脅人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 南秀在帳篷內(nèi)換好了衣裳,又與春葉往馬場的方向折返,瞥見她臉色還是有些發(fā)白,人也恍惚,居然這么久都沒緩過來,噗嗤一聲笑,轉(zhuǎn)身摸摸她眉心,安撫道:“你怕什么?我父親是當朝丞相,母親是遠征侯嫡長女,更有太后的寵愛,辰王還真敢對我動手不成?” 春葉靦腆地低頭笑笑,剛要應(yīng)答,發(fā)現(xiàn)姑娘身后站著兩道身影,驚訝道:“世子殿下?” 南秀立刻回過身,視線先落在了蕭安的腿上,有些驚喜道:“你的腿已經(jīng)完全好了么?” 蕭安平穩(wěn)地朝她走過來,受過傷的腿看不出絲毫異樣,果真是好了。 走到她面前,他才道:“不需要坐輪椅了,只是還騎不得馬?!?/br> 南秀覺得他可憐,大家都去馬場那邊湊熱鬧了,他身邊卻只有云敬陪著。 “你這是準備去騎馬?”蕭安明知故問。 南秀點點頭,試探著問:“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于是在云敬的目瞪口呆之下,自家世子從善如流地點頭同意了。 方才殿下不是和跑來打招呼的孫家公子說,不想看比馬嗎? 第103章 男二上位文中的女配六 馬場上架起了觀禮臺, 日頭偏斜,許多人正坐在臺上翹首以待。 太后曾看過南秀與嘉文比馬, 知道這丫頭著實厲害,若今日不能上場倒真是遺憾。等見到她換了騎裝隨嘉文過來,驚訝又慈愛地召她來到身前,問了句:“你前些時候還病著,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嗎?” 南秀笑吟吟回道:“早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謝太后娘娘關(guān)心?!?/br> 太后笑著點點頭,褪下腕上的白玉手串放在金盤中。隨后各家夫人也一一放了金銀珠玉作彩頭, 大都是些小玩意, 只為助興而已。 鎮(zhèn)北侯夫人卻默不作聲地放了枚玉指環(huán),那指環(huán)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太后看得清清楚楚, 同她打趣道:“我記得這是你最喜歡的,是孩子送你的生辰禮?!?/br> 鎮(zhèn)北侯夫人溫和地笑笑:“把玩的物件,比不得幾位姑娘可愛?!?/br> 聽說鎮(zhèn)北侯夫人也放了彩頭, 預備上場的姑娘們有些驚訝。往常這種場合極少見到鎮(zhèn)北侯夫人, 她身子弱, 若非太后邀請必然只會留在府上修養(yǎng)。方才打馬球的時候看臺上也并不見她的身影,此刻卻忽然出現(xiàn)了。 但有南秀在,其他人恐怕是重在參與了。有人輕搖馬鞭,已經(jīng)準備放棄掙扎了,連馬背都不急著上, 低聲調(diào)笑道:“今日這彩頭, 南秀怕是拼了命也要拿到的?!?/br> 也有人忍不住小聲說了句公道話:“南姑娘何須拼命, 以她的本事又哪里有人是她的對手?前一年便在眾人面前大出風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