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王迎娣思來想去,也就覺得問題是出在荀致遠那邊。 姜娟暗嘆一聲小機靈鬼,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腦門。 “人小鬼大,背地里扯著你媽我的名頭,為我拉了這么多事兒,我還一點都不知道呢?!?/br> 王迎娣吐了吐舌頭,“我想跟mama說來著,但是誰叫mama你太忙了呢?” “我再忙還能不關(guān)心你的事?”姜娟無奈失笑搖頭,“你啊。” “荀老爺子那邊的事我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他會盡快處理的。相信他能夠給出一個好的交代?!?/br> 姜娟摸了兩把王迎娣的腦袋,“我們學(xué)校的手續(xù)辦的也差不多了,這個學(xué)期結(jié)束之前就要走了?!?/br> “這么快?”王迎娣愣了愣,“今年連年都不過了嗎?” 姜娟惋惜的搖頭,“過不了了,我們得提前過去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下次開學(xué)就跟其他同學(xué)一樣正常入學(xué)?!?/br> 王迎娣失落的哦了一聲,今年他們家的年是別想過個團圓年了。 讓姜娟頭疼的是,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跟家里爸媽說。哪怕是寫信,她都有點不敢說。 她完全能夠想象出二老是什么反應(yīng),要是在他們面前,她肯定得挨一頓好訓(xùn)。 就算是沒有在他們面前,她這一頓訓(xùn)也是跑不掉的,左右都得受著。 從姜娟離開的日子開始倒計時起,家里的氛圍總是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哀愁。 姜娟想辦法讓他們開心點,展露給她的笑容自帶著一股子牽強,索性也不強求了。 王迎娣兄妹四個同一天請假,跟著姜娟學(xué)校分配的車一起去送送姜娟。 賀國慶一路上緊抿嘴唇,牽著姜娟的手沒有撒開過。姜娟也緊緊握住他的手。 “mama……”王迎娣巴巴的叫了姜娟一聲,即將為期最少一年的分別,讓他們會錯過彼此的好多成長。 姜娟心揪的生疼,捏著賀國慶的手,面露難色,“我……” 賀國慶提前打斷她的話,“決定下來的事盡管去做,不要瞻前顧后,一切有我。” “嬢,我們支持你?!崩洗蠼o予姜娟堅定的眼神,姜娟定了定心,“我一定盡快回來!” 他們也只能送到機場口,姜娟挨個擁抱過家里的每一個人,王迎娣緊緊的回抱她。 王迎娣很想說點什么,可是最終什么都沒說。她不想擾亂姜娟的心思。 五雙眼睛目送姜娟離開的背影,姜娟忍著淚水克制住自己想要回頭的沖動。 她怕自己回頭就再也不想做交換生了。 隨著一道門隔絕了他們的視線,賀國慶抱起王迎娣,“我們該回家了?!?/br> “嗯?!蓖跤窊еR國慶的脖子,心情低沉的埋在他的肩膀上趴著。 賀國慶輕拍她的后背,無聲安慰。 這一頓飯吃的沉默極了,吃完飯后每個人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王迎娣在書桌上畫了一副姜娟的畫,是在機場離別的背影,只不過畫里的姜娟回頭了。 這幅畫王迎娣把它粘在床頭,每天醒來就能看到它,她等著mama回來的那天。 姜娟寫給二老的信收到了回信,是王迎娣代她收回家的。 果不其然都是指著姜娟罵的話。原本以為她跟賀國慶結(jié)婚是能過好日子的,現(xiàn)在姜娟這樣做,完全就是辜負(fù)了賀國慶。 王迎娣看了一遍折好放在抽屜里,她是不會為外公外婆轉(zhuǎn)寄這封信的。 另外二老還給賀國慶單獨一封信,給王迎娣幾個孩子單獨一封信。 給他們的那封信里寫出來的口吻完全就是和藹可親的長輩,細(xì)致問著他們的生活。 兩封信的風(fēng)格差異實在太大,讓王迎娣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回答他們關(guān)心的問題。 這封信同時也給三兄弟看了一遍,他們也寫了一封信要給二老回過去。 “爹,我們今年要回去跟外公外婆他們一起過年嗎?” 老三抽空抬起頭來問了一遍賀國慶,賀國慶正在看單獨給他的那封信。 他頭也不抬的搖頭,“今年我們家就在申城過了。” “噢,那我給外公外婆們說一聲?!崩先谛爬镅a充了好一些。 姜娟的離開,帶走了家里大半的溫情。賀國慶越發(fā)的不言茍笑,臉上的神情叫人看不出來喜怒。 想要從他的臉上揣測他的想法,越來越是件難事。 年底得知他們一家不回老家過年的周家兄弟,直接邀請他們到漁村里一起熱鬧過個年。 熊紅軍今年也不去羊城找芳姐過年了,今年讓芳姐來申城過年。 趙小五他們幾兄弟也不回去,大家湊在一塊也是一桌的人。就連記者也加入進來,他本身就是個孤家寡人,這樣一來反而還熱熱鬧鬧的很。 王迎娣年后去葉家走動走動。姜娟走了以后,葉母都沒有多少笑容。 葉家似乎比往年冷清的多,本就是寒冷的冬天,在葉家有種煤火都驅(qū)不散的陰冷。 葉唯一悄悄告訴王迎娣,“我爸今年回他老家過年去了,有人跟我媽說他在老家陪那對母子去了?!?/br> “你難過嗎?”王迎娣看著葉唯一問。葉唯一撓了撓腦袋,“本來我覺得我是難過的,但是我其實沒多大感覺。” “難過的反而是我媽?!比~唯一向沙發(fā)上坐著的葉母看去,葉母的眼神正看著屋外光禿禿的樹枝。 那種凋零殘敗的景象一如他們的婚姻。本來早就不剩什么了,是她還在強行裝點綠葉。 葉母想的是把她家給他的東西全都收回來,可是多年夫妻,恩情猶在。 真走到這一步時,難過的反而是她這個看似想開的人。 沒有姜娟在一旁開導(dǎo)她,葉母有些郁郁寡歡,她的生活接連缺失了大半。 第三百零五章 言傳身教 王迎娣不忍心讓干媽消沉下來,繼續(xù)這樣遲早抑郁成疾,反倒是不妙。 “干媽,下學(xué)期開始我們班會有一個藝術(shù)集訓(xùn),到時候你陪我們兩去吧?!?/br> 她們上初中之后,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增多,藝術(shù)這方面的熏陶必不可少。 葉母回過神來時,還顯得呆呆的,“什么時候?” “就開學(xué)之后,我們會先去集訓(xùn)一段時間,得需要家長陪同?!蓖跤繁持终f。 “爸爸肯定不能天天陪著我,mama不在身邊,我只有干媽了?!?/br> 葉唯一做出跟王迎娣同樣的動作,眼巴巴的看著葉母說,“我也只有mama了?!?/br> 葉母心頭頓時涌上一股支撐她的力量,她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是兩個孩子的支柱。 “好,開學(xué)我陪你們一起去?!?/br> 葉母短暫性的找到方向,一心為兩個孩子的集訓(xùn)做準(zhǔn)備。 等他們開學(xué)之后,藝術(shù)班的同學(xué)和陪同家長一起在申城山與海的交界處住下來。 這里已經(jīng)被學(xué)校包下來了,就是他們此次集訓(xùn)的地點。 “這位是受邀前來指導(dǎo)你們的輔助老師歐陽堅,你們記得叫他歐陽老師哦?!?/br> 班主任聲音清脆的介紹著歐陽堅。王迎娣和葉唯一猛然抬頭看到他。 歐陽堅很顯然認(rèn)出來這兩個小meimei,朝她們擠了擠眼睛,算是給她們打聲招呼。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向錢果,錢果果然是一副老大不樂意的臭臉。 在她們看過來時,錢果瞪了她們兩眼。 葉唯一果斷瞪回去,兩人那明爭暗斗的模樣就像是回到了最開始一樣。 王迎娣沒說話,但是她察覺到這一次的集訓(xùn)可能有點東西看,反正跟他們沒關(guān)系。 第一天也就是熟悉一下集訓(xùn)地點而已,當(dāng)天晚上王迎娣和葉唯一,還有葉母她們?nèi)俗≡谝黄稹?/br> 王迎娣和葉唯一睡上下床,葉母則是單獨睡在一旁的單人床上。 條件跟家里比起來算得上簡陋了,但無形之間卻拉近了她們的距離,想說話就能說話。 “媽,你知道錢果跟歐陽老師的事嗎?”葉唯一趴在床頭,雙腿拍打著被子,眼睛放在葉母那邊。 葉母躺在床上,姿勢很是工整,她歪過頭來看著葉唯一問,“歐陽老師?今天那個歐陽堅?” “對,那是錢果的家教老師,錢果喜歡的人就是他!”葉唯一拍打被子的動作更快了些,“媽你肯定看不出來錢果喜歡歐陽老師!” 惹的葉母一頓好笑,“有什么看不出來?你們班好多小女生我看都挺喜歡歐陽堅的?!?/br> “好像也是?!比~唯一低迷的低下頭,轉(zhuǎn)而扒著床沿向下床的王迎娣看去。 “我們班女生都有喜歡的人了,聽說她們是因為來了初潮,就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了?!?/br> “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人總會長大的,跟初不初潮沒什么關(guān)系?!蓖跤房粗道镩_始透著精明的葉唯一說。 “jiejie你不也沒有來初潮嗎?你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啊。” “也是。”葉唯一轉(zhuǎn)視葉母,“媽,聽說初潮來過之后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要流血,聽起來就覺得很可怕誒?!?/br> “人連著幾天流那么多的血,不會死的嗎?” 葉母哭笑不得,“怎么會死呢?這是每個女孩成長都會遇到的一環(huán),你們老師沒跟你們說過?” 葉唯一想了想搖頭?!皼]有吧,老師說的云里霧里的,跟沒說也沒什么區(qū)別?!?/br> 葉母側(cè)身躺著,向兩個孩子教授關(guān)于初潮的生理知識。 王迎娣聽著葉母的教導(dǎo)暗自點頭,葉母并沒有羞于談這方面的知識,她講的很直白,又夾雜著自己的經(jīng)驗傳授給她們。 “干媽,我覺得你去做老師也不錯?!蓖跤氛嫘馁澷p葉母。 葉母笑著搖頭,“我哪有那么多的心給別人cao啊?!?/br> 咔嚓。 樹枝斷裂的聲音在窗外響起,葉母的臉色立馬變了,“誰在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