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被這么一問,她才無所謂地回答, “哦, 我忘記跟經(jīng)紀人打招呼了。一場小活動而已,沒必要那么緊張吧。” “一場小活動?”秦露婭死死皺緊眉, “你知道《super idol》又被叫做《super melon》嗎?你知道多少藝人,在這個節(jié)目翻車嗎?” 助理嚇得說不出反駁地話,喃喃問,“那怎么辦???” “婭婭,你冷靜點兒?!蓖械牧硪晃魂犛寻参克?,“反正節(jié)目已經(jīng)錄完了,你現(xiàn)在發(fā)脾氣有什么用?” 秦露婭瞪了她一眼,一語道破對方的想法,“你該不會覺得,我的瓜影響不到你?別忘了,我是怎么進a cute的?!?/br> 話音落下,其余三位隊友,齊刷刷沉默了。 當初選秀的時候,秦露婭表現(xiàn)并不起眼。論實力和顏值,頂多沖到第二輪。 第一次順位發(fā)布結(jié)束后,秦露婭徘徊在淘汰邊緣。 她找到排名靠前,虎視眈眈想要沖c的幾位top,表示自己手中有龐嫣的把柄。只要進團,就能把龐嫣死死踩在腳底下。 幾位top對于踩在她們頭頂?shù)凝嬫?,早就看不順眼。于是主動給秦露婭送熱度,公開為她拉票,總算讓秦露婭低位成團。 哪知道秦露婭成團之后,踩著龐嫣,人氣一路暴漲,漸漸有成為新的斷層c的架勢。 top這才意識到,被她擺了一道。 可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隊友們只能忍氣吞聲,兢兢業(yè)業(yè)配合秦露婭立‘逆風翻盤’人設。 “那、那怎么辦?”助理怕怕地問。 “算了?!鼻芈秼I眉結(jié)舒展,“今天錄制之前,我已經(jīng)警告過她了。她現(xiàn)在那副鬼樣子,也不敢亂說什么?!?/br> . 與此同時,主題城堡拍攝區(qū)。 龐嫣用手捂住臉,易景臣發(fā)現(xiàn)藏在毛衣袖子底下的割腕傷疤。 傷口顏色挺紅,應該是最近才造成的。 在兩道顏色最深的傷疤下面,還有好幾道舊傷疤,有些傷痕已經(jīng)泛白。 不敢想象,她曾經(jīng)重復‘割腕’這個行為多少次。 易景臣總算明白,自己為什么讀不出龐嫣的心聲。 因為她已經(jīng)萬念俱灰,變成一具行尸走rou,對于世界沒有任何想法。 唯有先把龐嫣拉到‘活人’這個層面,才能通過情緒和意識,了解她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哎!”易景臣扒拉著欄桿,詢問那幾個說‘pick龐嫣’的幾位練習生,“你們知道龐嫣的興趣愛好嗎?” “?。俊?/br> 那幾個人懵了。 “我們怎么會知道?” 易景臣又問,“你們追過去年的選秀,她在節(jié)目里沒有提過嗎?” “提是提過……”練習生語氣猶豫。 [提過有什么用?鏡頭前說的話可信嗎?] [我平常喜歡抽煙喝酒打麻將,結(jié)果到了鏡頭前,說得是我喜歡讀書、聽歌、citywalk。] “……” 易景臣姑且當了大半個月練習生,知道他們鏡頭前的人設,有多么不可信。 卻沒想到,竟然這么不可信。 [你們嘴里是一點真話不說啊!] [凈搞這些虛假人設,活該你們出道就塌房!] 易景臣不能指望他們,場面再次陷入僵局。 他作為經(jīng)驗豐富的優(yōu)秀記者,只要打開突破口,就能引出龐嫣身上的瓜。 可是,龐嫣現(xiàn)在處于全封閉狀態(tài)。 就好像一顆全封閉的雞蛋,讓易景臣無處插縫。 “學長,試試這個?!崩杓陌赘糁鴻跅U,探監(jiān)似的遞過來一個東西。 易景臣接住,發(fā)現(xiàn)是貓貓教的徽章。 “?”易景臣臉上寫滿疑惑,“不愧是右護法。都這種時候,你還要傳教?” “……你誤會了。”黎寄白無語地指指徽章,“我剛才拿出來的時候,感覺龐嫣好像看了一眼。” “?。。??” 易景臣驚了。 龐嫣對于世界毫無留戀,卻多看了一眼貓貓教徽章。 難道她也是貓貓教教徒? 易景臣來不及仔細分析,拿起徽章在龐嫣臉上晃了晃。 果然,龐嫣空洞的眼睛,隨著徽章轉(zhuǎn)了轉(zhuǎn)。 又很快恢復黯淡。 “沒用的。”她輕聲喃喃。 [我已經(jīng)被全世界放棄了。] “?。俊币拙俺笺裸碌卣UQ?。 我什么時候放棄自己的教徒了? 我不是! 我沒有! 別造謠! [否認三連.jpg] 易景臣俯身,半蹲半跪,晃晃手里的徽章。 “為什么沒有用?” 龐嫣似乎受到某種蠱惑,微弱地回答,“我上周寫給他的私信,到現(xiàn)在也沒有拆開?!?/br> “連他也放棄我了?!?/br> 正在《super idol》坐牢的易景臣:…… 大寫加粗的‘冤’! 易景臣顧不得替自己伸冤,繼續(xù)說,“你給他寫過很多私信嗎?” “沒有。”龐嫣卻搖搖頭,“出道以前,只有兩次,但是他每次都回復我。他……救過我一次。” 說到這里,龐嫣眼睛泛紅,語氣帶著深深的絕望。 “每個人都有一次被貓神拯救的機會,我的機會已經(jīng)用完了?!?/br> “所以……” 龐嫣語氣越來越含糊,喃喃著恐懼以及絕望。 易景臣暫時沒有理她,飛快回憶自己曾經(jīng)回復的私信。 貓貓教信徒發(fā)來的消息很多,他每封都會看,卻沒有精力每封回復。 既然龐嫣被自己回復兩次,易景臣應該留下印象才對。 易景臣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排查所有可疑目標,鎖定與龐嫣最符合的—— “……樂樂?”易景臣捂住收音設備,試探著叫了一聲。 龐嫣僵住了。 出道前,她給自己取的網(wǎng)名叫‘簡單快樂’。 貓神回復私信的時候,喜歡按照網(wǎng)名,取一個順口的稱呼。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會把自己叫做‘樂樂’。 龐嫣緩慢地仰起臉,看向易景臣,空洞的眼睛慢慢聚焦。 易景臣將龐嫣和發(fā)私信的女孩子畫上等號,很快回憶起私信的內(nèi)容。 ‘樂樂’來自一個單親家庭,父親去世,母親重度傷殘。 周圍親戚嫌她們母女是累贅,不愿意過多來往。 母親為了照顧女兒,給她賺生活費,每天起早貪黑坐在輪椅在她校門口擺攤炸油條。 樂樂非常懂事,上學之前和課間時間,都會到攤位那邊幫mama的忙。 因此,學校里的人知道她有個殘疾人mama,經(jīng)常捉弄她欺負她。 樂樂告過老師,老師卻只是不痛不癢教訓幾句,還用‘你別惹他們,一個巴掌拍不響’搪塞* 她。 被老師訓斥的同學變本加厲,帶頭女生把樂樂堵到女廁所,逼她脫了衣服磕頭認錯。 “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我明天就找人,把你媽破攤子砸了!” 樂樂不愿意拖累mama,只能照做,在無比絕望和悲憤的情況下,給貓神寫了私信。 私信發(fā)出去沒多久,她收到一封轉(zhuǎn)學介紹信,安排樂樂去城里的學校讀書。 幫忙安排轉(zhuǎn)學的人,還替她們母女租下了一個手續(xù)齊全的店面。 樂樂滿懷感激的給貓神寫了第二封私信,以為從今往后,自己的人生會像網(wǎng)名一樣,簡單快樂。 哪知道,她高二才轉(zhuǎn)過來,跟不上城里學校的進度,又沒有條件請家教。 再加上學習方面的天賦一般,高考成績很不理想。 樂樂不愿意給母親增添負擔,決定直接找工作。 她沒有什么社會經(jīng)驗,也沒有大人可以幫忙,找工作被黑中介騙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