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他對此十分不滿,抱怨范堯舜那個巨嬰,過度依附粉絲。 粉絲要求重組工作室,他就重組工作室。然后把僅存幾個三觀正常。建議范堯舜穩(wěn)扎穩(wěn)打的工作人員,全部踢出團隊。 呵。 劣幣驅逐良幣的典型案例。 從他的字里行間,易景臣感受到對方的怨氣,本以為他會趁機倒油。 沒想到他被開除那么久,口風依然很緊。 范堯舜對接:我雖然被踢出來了,還要繼續(xù)在圈內混。職業(yè)道德還是得有,不能出賣前東家。 范堯舜對接:你要想找他黑料,問別人吧? “他不肯說啊……”岑灝問,“怎么辦?” “不說就不說?!币拙俺細J佩這種堅守底線的人,不會非要從他嘴里套出什么。以免讓對方因為出賣前雇主,以后沒辦法在圈內混。 他換了個說法,發(fā)消息問:可以把范堯舜的代筆介紹給我嗎? 這次,隔了足足三分鐘,對接才回復消息。 范堯舜對接:你怎么知道他有代筆?這件事從來沒有爆出來過! “哦,看來真的有?!?/br> 易景臣成功把人炸出來,還故弄玄虛的表示:我有自己的門路。你要是繼續(xù)助紂為虐,我也能換其它途徑。 幸好,對接姑且是個有良知的人。 再加上,他被范堯舜工作室踢出來之后,求職非常不順。 好不容易找到新雇主,沒幾天雇主就被范堯舜潑臟水。 對接早就看不慣‘宇宙起源’的作風,思來想去,發(fā)過來一串號碼。 范堯舜對接: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易景臣回復‘謝謝’,不再刁難那位對接,轉而聯(lián)系他發(fā)過來的那個號碼。 對方不知道太警惕,還是沒有看手機。消息發(fā)過去好幾條,一直沒有回復。 直到易景臣主動表明身份,向他發(fā)出采訪邀請,對方才回了一條: ‘你的采訪,能有用嗎?’ “居然問我的采訪有沒有用!”易景臣瞪大眼睛。 [你說這個,我就不困了!] 他迅速列出幾個自己采訪過的新聞稿,以及后續(xù)社會反映。 小到幫助校園流浪貓安家,再到幫助窮困鄉(xiāng)村脫貧,大到肅清無良黑醫(yī)美行業(yè),以及引發(fā)全世界對戰(zhàn)爭格局的重新思考。 代筆看完他列舉的實例,終于相信,易景臣是一位厲害的記者,同意接受他的采訪。 同意之后,代筆又表示: ‘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不要讓我失望?!?/br> 易景臣覺得疑惑,不明白他為什么說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既然對方答應接受采訪,易景臣擔心夜長夢多。火急火燎約定在代筆附近的咖啡廳碰面,跟原創(chuàng)v/d組小伙伴一起趕過去。 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午后。 二月份的天,黑得早,陰沉沉的讓人壓抑。 易景臣走下車,一眼看到正對面,新聞臺辦公樓的logo。 易景臣嘀咕,“他竟然住在我單位附近?” “你單位?”厲行舟注意到旁邊的大樓,“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了,先采訪吧?!币拙俺紦u搖頭,輕聲嘀咕,“大年初一,里面肯定沒人?!?/br> 他們走進約好的咖啡廳,幾個小伙伴單座一桌。 免得烏泱泱一大群人,搞得對方不敢開口。 易景臣環(huán)顧咖啡廳,尋找等待自己的人。 直播間觀眾時隔幾個小時,重新看到易景臣,有些疑惑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新聞臺辦公樓對面。 【易景臣怎么離開錄制基地了?不回應網上輿論嗎?】 【范堯舜粉絲潑臟水,他回應什么?】 【……粉絲替他沖了一個上午,好歹表示點什么吧?】 【黑子別挑了,臣家jiejie還沒發(fā)話,少帶節(jié)奏】 【易景臣是受害者,你去問問加害者那邊為什么不回應】 【今天大年初一,笨蛋小臣高高興興準備過年,結果鬧出這樣,他大概是過來找以前的同事求安慰】 【撲到人家懷里嚶嚶嚶?】 【184的猛男嚶嚶嚶!想看!】 大年初一,附近的辦公樓基本都放假了,咖啡廳里沒幾個客人。 易景臣排除那些成雙成對的顧客,從幾位落單的客人中,鎖定角落里神情不安、體形比較胖、面前只有一杯溫水的男人。 他大步走過去,報上自己名字,胖胖的男人飛快瞥了他一眼,神情忐忑。 [哦,應該是了。] 易景臣拉開凳子坐下,自作主張點了兩杯鮮榨橙汁。 咖啡太苦,非上班期間,他絕對不喝那玩意兒。 大過年的,誰要自找苦吃。 隔了幾張桌子,原創(chuàng)v/d組小伙伴密切關注他們。 當練習生時間最長的杜星緯,和選秀次數(shù)最多的柯奈生,同時覺得易景臣對面的人,有些眼熟,卻死活想不起來是誰。 靠墻坐在角落的荒沼十三,弱弱報出一個名字,“佘籬?!?/br> “哦!” “是他!” 杜星緯和柯奈生同時恍然大悟,又同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等等,他怎么變成這樣了?” 直播間觀眾們,覺得他倆反應奇怪,好奇地想:變成哪樣了? 于是,大家紛紛打開萬能搜索引擎,把‘佘籬’兩個字輸入搜索框。 搜索結果第一條,是佘籬的百科和照片。 照片里的佘籬面容清瘦,眼里有光,手里捧著校園歌手比賽第一名的獎狀。 除了那些照片之外,佘籬在互聯(lián)網上留下的信息,只有參加某音綜中途退賽。 再后來,就徹底銷聲匿跡。 大家對照佘籬節(jié)目里和在校期間的照片,很難跟眼前這個體形肥胖,臉上坑坑洼洼,看起來走路都費勁的男人,扯上關系。 細心的觀眾還發(fā)現(xiàn),佘籬參加那個音綜的評審,正是范堯舜。 “你好,我是新聞臺記者易景臣,感謝你愿意接受我的采訪。” 條件有限,易景臣只來得及帶線圈本和鋼筆。 即便如此,不影響他態(tài)度的正式。 這個咖啡廳就在新聞臺對面,假如佘籬爆出有價值的東西,他可以直接沖到單位要求他們加班寫報道。 佘籬沒想到,聯(lián)絡自己的記者那么年輕,還是個實習記者。 好在他提前看過易景臣的報道,知道他不可貌相,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打了招呼。 易景臣直接切入主題,“你愿意接受采訪,一定是有什么話想說吧?” “嗯?!辟芑h點點頭,聲音沒有太多氣勢,不抱希望地說,“我想跟范堯舜解約?!?/br> “你具體想解除什么合約?” “版權合約?!辟芑h提到‘版權’,聲音總算大了點兒,“六年前,我參加一檔音樂綜藝。那個綜藝成本低,觀眾都是沖著導師去的,我覺得繼續(xù)參加也沒有前途?!?/br> “恰好導師范堯舜找到我,覺得我很有才華,要跟我簽訂版權合約,他會給我比拿到冠軍更多的報酬和資源。” 佘籬說到這里,語氣難掩后悔,“我當時覺得,自己性格不適合娛樂圈。只要把音樂版權賣給他,就能賺錢,又輕松又可以專心搞創(chuàng)作。” “哪知道,他所謂的版權約是買斷制。我必須每周為他創(chuàng)作一首歌,寫不出就拿不到錢。寫出來以后,那首歌就徹底歸范堯舜,不能署我自己的名字?!?/br> 易景臣聽到這里,忍不住提醒,“按照知識產權法規(guī)定,那份合約不具備法律效應,你可以不遵守。” “是,我咨詢的律師也這么說過?!辟芑h似乎被自己蠢到,難以啟齒地說,“我跟他簽約的時候,還簽了其它合約。如果我不給他寫歌,擅自從事其它音樂活動,就要賠一筆違約金。我不為范堯舜創(chuàng)造價值,也要賠違約金。” “……”易景臣默了。 [您真是什么都敢簽。] 佘籬也知道,自己行為很愚蠢。 他后來嘗試好幾次,想要擺脫合約的桎梏,把這件事告訴大家。 奈何范堯舜團隊非常雞賊,每次單線聯(lián)系閱后即焚,還定期檢查佘籬住處,刪除所有他原創(chuàng)的痕跡。 佘籬沒有證據(jù),又不出名,沒有大v愿意替他發(fā)聲。 那些娛樂媒體看人下菜,根本不搭理籍籍無名的佘籬。 最過分的是,范堯舜團隊生怕佘籬背著他們,參加別的音樂活動。偷偷給他外賣和飲用水里面,添加激素類藥物。 佘籬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身材走樣,滿臉爆痘。 娛樂圈是個看臉的地方。 他現(xiàn)在這幅鬼樣子,走在路上都被人嫌棄,更何況在屏幕前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