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節(jié)
“好!” 大家做出決定,易景臣立刻轉(zhuǎn)過身向后面跑。 “哎,那邊是我們剛剛過來的地方,不可能有的?!?/br> 就算他們無法確定哭聲的方位,也大概能判斷,是從相反方向傳來的。 “我知道!”易景臣邊跑,邊順手拿走工作人員的對講器,踹到自己口袋,“如果發(fā)現(xiàn)了,我聯(lián)系你們!” 說完,他很快跑到剛才看中的、那棵大概是全森林最高的樹下面。 他脫下外套和毛衣,只穿了一件襯衣,免得影響自己發(fā)揮。 易景臣把衣服挽到手肘,白皙的肌膚,立刻凍得起了雞皮疙瘩。 他似乎感受不到冷,挑了個容易落腳的位置,扒著樹干爬了上去。 大樹可能有五十米,也可能更高。 從下面往上看,約莫有三十米的位置,沒有樹干。 易景臣只能從雙腿夾住樹,牢牢抱住樹干,手腳并用像個壁虎似的往上爬。 攝影師和兩個工作人員跟過來,嚇得心驚膽戰(zhàn),不敢隨便叫住易景臣,害怕影響他的狀態(tài)。 這里的樹林沒有人干涉,巍峨的大樹成長了上百年,樹皮表面像鱗片一樣粗糙。 易景臣爬到一半,感覺到掌心被磨得生疼。 可他不能脫手,咬咬牙繼續(xù)往上爬。 終于爬到第一個樹枝的位置,接下來就容易得多。 他松了口氣,抓住那根樹枝向上,找了一個比較穩(wěn)固的樹枝,攀了上去。 雖然這里的樹木,沒有茂密的葉子。 可現(xiàn)在是夏天,樹梢長滿小小的葉子,還是很影響視線。 易景臣只好再爬得高了些,瞇起眼睛仔細觀察。 [還好我之前為了入伍,好好保護眼睛,沒有近視。] [但是當兵體檢因為別的項目不合格,把我刷下去啦!] 易景臣有一搭沒一搭想著,目光再次仔細搜尋,驚喜地拿出對講機。 他掏對講機動作太大,樹枝晃了晃,嚇得底下幾個人心驚膽戰(zhàn)。 “穆乾!鹿啾!你們能聽到嗎!” 他倆沒聽到,跟他倆一直前進的攝影師,聽到聲音,立刻把對講機低了過去。 鹿啾:“我在,怎么了?” 穆乾干脆地問,“在哪?” 穆乾好歹跟易景臣住了三* 個月,知道他作風。 “我看到你們兩個中間,更偏鹿啾的位置,有個白白的小點兒,不確定是不是?!?/br> “我去看看?!蹦虑蛩_認,“大概多少米?” “我不確定,應(yīng)該有五百米,你多找?guī)讉€人,我給你們指路?!?/br> “好?!蹦虑吐灌睉?yīng)下,同時走向那個位置,其他人也漸漸圍過來。 順著易景臣指引,走得再近了些。 他們再次呼喊女孩的名字,終于得到微弱的回應(yīng)。 幾個人喜出望外,立刻跑過去,找到一個皮膚雪白,棕色頭發(fā),看起來又凍又餓,已經(jīng)快失去力氣的女孩子。 大家摸了摸小孩的臉,冰涼。 制作組立刻拿出準備搭帳篷的東西,把她裹起來,喂了點水和食物。 女孩吃了些,用聽不懂的語言道謝。 制作組的隨行翻譯,聽到女孩的聲音,有些為難地說自己聽不懂。 女孩比預(yù)想中還要小,估計還不到三歲,還不到能說清楚話的年紀。 更糟糕的事,她說得類似當?shù)匾环N方言。由于發(fā)音問題,翻譯很難從只言片語,提取有用信息。 眼見翻譯束手無策,大家想起另一個經(jīng)常跟外國人打交道,常見語言都學(xué)了點皮毛的貓。 “易景臣呢?”劉綏問。 “他在樹上掛著呢?!迸赃卻taff回答,“下不來了,正在等待救援?!?/br> “呃?!?/br> 劉綏本來應(yīng)該罵兩句,剛才就讓他別上去。 想想眼下情況,罵易景臣也沒什么立場,大家只好重新回到大樹旁邊。 工作人員用幾根桿子,做成一個長長的棍,把易景臣的衣服送上去。 易景臣披上防寒服外套,凍得可憐兮兮。 他沒有爬過這么高的樹。 上來時還好,只需要穩(wěn)定住身體的支撐力。 下去就畢竟麻煩,加上手還受了傷。 萬一脫力,輕則加重傷勢,重則直接摔下去。 易景臣裹著防寒衣,望著幽深的森林,手里就差一個冒著熱氣的搪瓷杯。 然后咂了一口茶,感慨: “我怎么生了副少爺?shù)纳碜印!?/br> 其余隊友趕過來,瞧見他坐在大樹叉上,晃悠著腳,看起來還挺悠閑。 “咋辦?” “不能讓他一直掛在樹上吧?!?/br> 舒瑯說著準備脫外套,“我把他弄下來吧。” “別!”staff連忙攔住,“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救援隊,樹上可掛不下兩個人?!?/br> 今天周末,但節(jié)目組動用鈔能力,救援隊很快帶著梯子趕到。 易景臣是個成年人,救援難度不大,架好梯子他自己灰溜溜趴下來。 節(jié)目組想讓救援隊,替小女孩找到家長,卻被告知應(yīng)該聯(lián)絡(luò)兒童救助中心。 他們撥打電話,根本沒人接。 ——今天周末。 “我討厭加班?!庇瘟缱u悠悠說,“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加班還是有好處的?!?/br> “各有利弊吧。我們加班,主要因為起步落后太多了。上上一代,一輩人打了五輩子仗。上一代,一輩人吃了五輩子苦。到了我們,一輩人要追回五輩子時間?!?/br> “抱歉,打擾你們的社會思考。”煙之塵抱著漸漸恢復(fù)力氣的小女孩,“她怎么辦?” 小煙老師擅長照顧孩子,卻不太擅長幫孩子找到父母。 “哇~好漂亮的女孩!”易景臣蹲下,用沒受傷的手,摸了摸她的臉蛋,“要不要做我meimei?” 女孩睜大眼睛盯著易景臣。 雖然她聽不懂,卻也知道,這個哥哥剛才救了自己,因此并不害怕。 翻譯告訴易景臣,自己聽不懂女孩的話。 本以為易景臣能聽懂,實際上,他每次采訪都用當?shù)毓俜秸Z言,根本沒聽過方言。 然而,這并不影響他跟女孩的溝通。 接下來,大家聽到一段詭異的對話。 “你,一個人來森林的嗎?”易景臣說著,指了指女孩,比了個數(shù)字1,又在空中畫了個小人。 女孩搖搖頭,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在小人旁邊又畫了大人。 “噠噠噠?嘟嘟嘟?” “嘟嘟嘟!”女孩比劃著說,“嘩啦嘩啦~呀!吱吱吱,撲通!咻——哇啦哇啦!” “咻?” “嗯,咻——!”女孩說著,擺擺手,比了個哭哭的手勢。 “好的?!币拙俺冀Y(jié)束采訪,告訴大家,“她是跟家長一起,開車來到這片森林。結(jié)果她自己跑下車子玩水,摘花,家長以為她還在車里,一下子開跑了?!?/br> “?” 大家詫異的看向易景臣。 怎么從那一對奇怪的話中,分析出這些線索。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家長都會到丟孩子的地方找?!币拙俺紗枺案浇睦镉兴??” “我看看。”劉綏拿過地圖,很快確定森林中唯一的水源,距離這里大約有兩千米。 小孩走丟之后,又自己跑了很遠很遠,難怪家長沒在附件。 大家抱著小女孩,來到森林中唯一的湖泊。 湖泊另一邊,有很多噪雜的聲響,許多人穿梭在樹林中,呼喚著某個名字。 煙之塵懷中的女孩,對于名字有反應(yīng),快樂地撲騰雙手。 那邊聽到,很快過來。 為首的男人滿頭大汗,看起來把孩子弄丟之后,立刻聯(lián)系好友,從白天找到晚上。 男人會說這里的官方語言,不斷向節(jié)目組道謝,拿出錢要給他們。 被推拒之后,男人固執(zhí)的要讓他們回家,表示今晚要招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