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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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降下來很快的,等真的入冬了我再收拾衣服就來不及了?!编u卻終于全部理完,合上衣柜門奔向冰箱,“晚飯燉個山藥玉米排骨湯怎么樣?” 曹抒癱在沙發(fā)上巴巴地點頭:“好好好。” 他住進來這段時間已經(jīng)快把鄒卻奉為廚神了。鄒卻不白給他當(dāng)廚子,常逼著他學(xué)些簡單的菜,曹抒遂在勤學(xué)苦練之下,成功掌握了七八道家常菜的做法。 鄒卻調(diào)侃說等他回去露一手能讓狄明洄驚掉下巴,曹抒撇撇嘴說誰想回去了,住在這里我的幸福指數(shù)不知道提升多少。 湯咕嚕咕嚕地?zé)跎狭?。曹抒閑沒事做切起了水果,鄒卻靠在料理臺上瀏覽剛剛收到的信息。 是琴行老板給他發(fā)的。說今晚前臺有事請假提前下班,等晚課結(jié)束店里應(yīng)該只有他和教鋼琴的小陳老師,需要他們兩個幫忙關(guān)一下門。 鄒卻回了一個“好”過去,退到微信的信息頁面,望著最上面那個對話框發(fā)了會兒呆。 他已經(jīng)一周沒見到徐棲定了。 他點開看他們的聊天記錄,干凈得讓人覺得發(fā)窘:除去那句“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再無其他。 “最近去荒原怎么都沒見到徐老板???”他轉(zhuǎn)向曹抒,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曹抒剛切完一盤蘋果,擺得漂漂亮亮的,邀功似的遞過來:“你說棲定哥啊,不知道,我也納悶他怎么好多天沒來了。” 他心滿意足地拿起一塊蘋果扔進嘴里:“大概是忙吧,之前聽我哥講他想和棲定哥一起盤一家咖啡廳來著,可能是這事有著落了?!?/br> “那他事業(yè)發(fā)展范圍還挺廣,又開這個又開那個的。” “有錢唄。”曹抒水果一塊接著一塊,口齒不清地應(yīng)道,“棲定哥家里是開連鎖酒店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畢業(yè)之后自己出來單獨干了……好像現(xiàn)在跟家里關(guān)系還不是很好?!?/br> “是嗎?”鄒卻豎起耳朵。 “嗯啊?!辈苁闳鶐妥庸墓牡?,“說起來,你和棲定哥的關(guān)系比我想象得要親很多!上次你說你們是一個大學(xué)的,看棲定哥的反應(yīng)我還以為你們不熟呢,但是前段時間在荒原老見你倆在一起,這不是挺熟的嘛?!?/br> “嗯……你看見了啊?!编u卻嗆了一下,“湯差不多了,你端出去吧,小心點兒啊?!?/br> 曹抒放下果盤,小心翼翼地端著湯出去了。鄒卻在原地發(fā)了會兒呆,然后干脆地把徐棲定的微信拉黑了。 他無法定義他們現(xiàn)下是何種關(guān)系,也知道自己處于這樣的位置上,患得患失是必然的事。他想,讓他放手已經(jīng)是斷然不可能了,他的時間從來沒有逆時針,沒有反方向,一切一切種下的惡果都還是由他自己來吞,苦得發(fā)澀。 他從徐棲定那里什么都得不到,他們現(xiàn)在不過是兩個摸不透對方內(nèi)心的人,在見不得人的黑暗里接過幾次稀里糊涂的吻而已——他不能再被動下去了。 好,反正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鄒卻自暴自棄地想,既然已經(jīng)能夠直面自己心底洶涌的欲望,那他順著欲望走,又何罪之有。五年前他怯懦,他退縮,如今老天可憐他,給他第二次能夠抓住的機會。 他憑什么放手。 他對柯淼說了慌。他怎么會不在乎那人愛不愛他,他偏要試,便要賭。 徐棲定,和我一起下地獄吧。他在心里說。 晚飯過后,鄒卻和曹抒一起把碗碟收拾干凈,然后出門去琴行上晚課。小陳老師正在一樓吃晚飯,抬起頭打了個招呼:“小鄒你來啦?!?/br> 鄒卻點點頭,被她熱情地塞了一個雞腿:“今天不是發(fā)工資嘛,我想犒勞自己就點了全家桶,一個人壓根吃不完?!?/br> 鄒卻失笑:“怎么今天你男朋友沒來?” 小陳家離琴行很遠(yuǎn),有晚課的時候只能留在琴行吃飯。她男朋友就在附近上班,每天雷打不動、風(fēng)雨無阻地來給她送吃的,被大家調(diào)侃說是中國好男友。 “他這幾天不在芍城,有個親戚去世,回老家奔喪去了?!毙£悋@了口氣,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鄒……你最近沒事嗎?” 鄒卻疑惑地看著她:“嗯?” “這些天在琴行遇見你,老感覺你魂不守舍的,有幾次喊你你都沒聽見?!毙£愑行?dān)心地問,“沒出什么事吧?” “沒有?!编u卻愣了下,很快搖頭道,“我能有什么事?!?/br> 他岔開話題,兩人又隨意交談了幾句,鄒卻的學(xué)生到了,他于是領(lǐng)著人去二樓古箏教室。孩子從口袋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個東西,要鄒卻張開掌心:“鄒老師我要送你禮物?!?/br> “對我這么好嗎。”鄒卻笑著摸摸他的頭,乖乖攤開手,“是什么呀?” 孩子把一塊軟塌塌的牛軋?zhí)欠诺剿掷铮骸拔易约鹤龅模 ?/br> 牛軋?zhí)堑馁u相實在很難讓人有夸獎的欲望,然而鄒卻心里還是像被人放了個剛煨熟的紅薯,熱乎乎的。 他懷著此般溫暖的心情上完晚課,對來接下課的孩子家長夸贊了幾句,拿出手機一看才發(fā)現(xiàn)有好幾條未接來電。 有曹抒的,鄒巖的,還有不認(rèn)識的陌生號碼。 他給曹抒打回去,那邊很快接起:“我能吃冰箱里那個綠茶味的冰淇淋嗎?我微信問你你沒回?!?/br> “……能,你全吃了吧?!编u卻無奈道,“我還以為是什么要緊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