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丟下這句話就大步走開了。 鄒卻一頭霧水,想著該怎么開口解釋自己跟著過來的事。鄒巖看一眼他,指指卡座:“坐吧?!?/br> 這又是唱的哪出。鄒卻仍站著,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看鄒巖不緊不慢地喝了口酒,手往旁邊男人大腿上一搭,沒頭沒尾地說:“之前我過生日,余盛給我轉(zhuǎn)過五千塊,就知道他忘不了這茬。” 原來余盛不是因為癡情才對鄒巖窮追不舍啊……鄒卻有些想笑,笑自己太天真,他想起鄒巖那句“又不是不清楚彼此尿性”,這兩個人分明都不是什么好鳥,自己倒腦補(bǔ)出一場戀戀不忘的愛情戲碼。 鄒巖給身邊男人點煙,男人吸一口煙,湊到鄒巖面前,往他口里渡。鄒卻看得眉頭直皺,連手也一時不知往哪放,慌亂了半天插進(jìn)口袋:“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br> 剛要抬腳,鄒巖終于和那男人分開,瞇著眼沖他笑了笑:“來都來了?!?/br> 鄒巖給他倒了杯酒。鄒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著身子被鄒巖扯到身邊坐下。他象征性抿了口酒,抹抹嘴唇道:“哥,我真的得走了,還有事?!?/br> 鄒巖沒立即應(yīng)聲,過了會兒才牛頭不對馬尾地答話:“這種地方第一次來吧?” 鄒卻忙說:“我不會和媽說的。” “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鄒巖笑嘻嘻的,“你進(jìn)來的時候沒嚇到吧,在這兒大家都挺隨心所欲的,沒什么拘束。” 鄒卻想到方才撞見的那兩個熱吻的男人,臉頰有些發(fā)燙。他不敢把那場景回憶太多,胡亂搖搖頭,又忍不住問鄒巖:“那是你……新的交往對象嗎?” 他說的是和鄒巖接吻的男人。男人此時已起身離開卡座,靠在吧臺邊和調(diào)酒師說說笑笑起來。鄒卻只道鄒巖對徐棲定的好感消失殆盡得如此之快,一時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鄒巖毫不在意地說:“不是啊,只是今天晚上剛認(rèn)識的。” 這話叫鄒卻大跌眼鏡,他實在沒法想象兩個剛認(rèn)識的人是怎么做到立刻像被膠水黏在一起那樣,難分難舍地親熱??赡钱吘故青u巖自己的事,他到底沒資格評判,只得試探著說:“那……是有點好感?” “好感?”鄒巖覺得這個詞很新鮮似的,想了會兒才答,“我們真沒那么講究,看對眼了就及時行樂唄,沒想那么多,干嘛非得把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框在框架里,親了就是有好感?做了就是要交往?本來就是來玩的,找點樂子,又不是小孩了?!?/br> 他百無聊賴地朝四周望,嘴里還說著:“余盛都跟你說什么了?沒說我壞話吧?跟他談戀愛實在沒什么意思,想想還是分開的好?!庇粥土寺暎骸皼]想到他還跑去找你了?真是有夠閑的?!?/br> 鄒卻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覺得組織好的語言稀里嘩啦散了個粉碎。鄒巖真是這么想的嗎?這在他眼里是不是還算是及時行樂? 他不能理解,猶豫三番還是開口道:“你不是說,你想追徐棲定……” 鄒巖點頭:“我是想??!” “那怎么……”鄒卻欲言又止,嘴巴張張合合還是閉上。 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能夠和別人曖昧的嗎?是能和別人親吻、擁抱,甚至上床的嗎? 也是,又不是已經(jīng)開始交往,就算再喜歡犯不著為了那人守身如玉,愛怎么樣就怎么樣才對。 可他不行。 他想他喜歡徐棲定,就只想和徐棲定接吻、擁抱,甚至是……他還沒想過的事。 他擅作主張覺得鄒巖的喜歡好廉價。轉(zhuǎn)念心里又泛起苦澀,至少人家的喜歡是亮堂堂的,從不遮遮掩掩,還有誰的喜歡能比自己更廉價?好像玩打地鼠游戲,時刻提防著感情漫出來溢出來,一冒頭就錘回去。因為看不到結(jié)局,所以過程也要抹殺。 他不敢。 他不說話,鄒巖覺得沒趣,陪他坐了會兒就起身往別處飄了。鄒卻握著酒杯發(fā)呆,有一下沒一下地數(shù)音樂節(jié)拍。身邊不知何時湊上來個人,噴他滿臉酒氣:“在等誰?” 鄒卻扭頭一看,一張陌生的臉,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紀(jì),染著頭黃毛,長得倒是不嚇人,就是喝醉酒的樣子著實令他心驚。他想起那天上夜班打工遇到的醉鬼,這里再沒有什么徐棲定來替他趕人。 鄒卻慌忙推開這男人:“你干什么?” 黃毛醉醺醺地要伸手來摸他臉:“一個人坐這,等誰呢?” 鄒卻扭過頭,避開那只不安分的手。沒想黃毛竟將手徑直往他腿間探,他整個人都快彈起來,費了些力氣才挪開一些:“別這樣了行嗎!” 要是徐棲定在就好了。 好想見徐棲定。 黃毛嗤笑一聲:“都來這兒了你裝什么純?。縿e跟我玩欲擒故縱這套啊,這情趣不時興了知不知道?老子喜歡主動點的。” 他說完便又想靠過來,鄒卻心想要是實在不行就給他一拳,眼看著黃毛的手要來抓自己手腕,鄒巖的聲音在一邊響起來:“干嘛呢?” 鄒卻如同見了救星,站起來往鄒巖身后躲:“我不認(rèn)識他?!?/br> 鄒巖走過去,和顏悅色地拍拍黃毛:“又喝這么多?我記得你之前找的那個不是挺管著你的嗎?” “早分了?!秉S毛大著舌頭說。他看看鄒巖,又瞅瞅鄒卻,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下:“認(rèn)識啊?” “我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