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過他很少和人有肢體接觸,手抬起來一點點,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見餐館里有人在叫。 李潤希一下子就蹦達起來,先拍拍自己的臉頰,抬起手胡亂指了指餐館的后門,“那個、有客人來了?!?/br> “走吧,我也回去了,”許敬亦自然地收回手,站起身來跟著他一起往外走。 兩人從餐館后門進去,一眼看見兩個工人大剌剌地坐在凳子上抽煙聊著天,聲音粗獷,唾沫橫飛,“擦,昨晚上那洗腳城小歸小,有點意思!” “你快走吧?!崩顫櫹?焖俪雎晫υS敬亦說了一句。 然后他走到工人跟前叫了一聲,“劉叔。” 劉進吐出一口煙,隔著煙霧瞇著眼睛瞅李潤希,和藹地笑開,“小希,你大伯母呢?不在家?” “嗯?!崩顫櫹5椭^應(yīng)了一聲,“你們吃什么。” 劉進伸手拍了一下李潤希的腰,笑道:“小希有時間跟你大伯母學(xué)學(xué)炒菜唄,今兒來兩碗面吧那就。” 許敬亦這時候路過他們身邊,劉進瞇著眼也打量著許敬亦,許敬亦回視對方,而后視線下移落在劉進剛才拍過李潤希腰的手臂,最后收回。 目送許敬亦離開,劉進抖了一下煙灰,問李潤希:“怎么,小希認識的人?” 李潤希搖頭,“不認識,來吃面的客人,聽說是這次考古隊的專家?!?/br> “噢。我說呢,”劉進沒了興趣,轉(zhuǎn)過頭來又揉揉李潤希的手臂,“去煮面吧?!?/br> * 晚上,宋初翠一家人回來了,李旺穿著一雙有些舊了的耐克運動鞋,頭發(fā)還做了錫紙燙,不過他長相隨了李壯志,眼睛小,鼻子大,臉寬,怎么打扮都不好看。 “小希,”李旺從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來根冰糖葫蘆,遞給李潤希,“給你帶的。” 李潤希沒接,低著頭掃地,“我不吃。” 李旺回頭看了自己爹媽一眼,又說:“吃嘛,特意給你帶的?!?/br> 李壯志玩了兩把麻將,可能輸了錢,罵罵咧咧地又上了樓。 而宋初翠今兒心情不錯,畢竟見到了兒子,也難得沒有對李潤希發(fā)難,只說:“你堂哥給你你就吃,扭扭捏捏個什么勁兒?!?/br> 李潤希只得接下了,李旺又趕緊搶過他的掃把,“你坐著吃,我掃!” “干什么干什么!”宋初翠見狀立馬沉了聲,“你那手是干活的嘛,你那手是寫字的,放著!” 李旺沒法兒,沖李潤希無奈地聳聳肩膀,把掃把丟在一邊。 李潤希把冰糖葫蘆放桌上,又拿起掃把說:“我掃,一會兒我拿回去吃?!?/br> “誒!”李旺攔不住,只好嘆了一口氣說:“今晚去我房間睡唄,你那小瓦房不熱啊,我房間有風扇?!?/br> 宋初翠在一邊又嗑上了瓜子,不等李潤希說話就接過去道:“瞎說,那以前我們喂豬在里面,每次去喂食不都可涼快嘛!” “媽!”李旺皺起了眉頭,不太舒服地說:“不是我說,樓上不是還有一間空房嘛,把雜物收一收,讓小希住唄?!?/br> “說得輕巧哦我的兒?!彼纬醮湫α?,“人小希以前和你奶奶住瓦房習(xí)慣了,住咱們樓上可住不慣,你說是不是小希?” 李潤希掃完了地,低聲“嗯”了一下,拿著冰糖葫蘆就打開后門走了。 門剛關(guān)上,宋初翠就“切”了一聲,“我的傻兒子喲,你看你對人家再好,他領(lǐng)不領(lǐng)情嘛。” 李潤希走到瓦房門口,摸著黑低頭瞅了一眼手里的冰糖葫蘆,嗤笑一聲,揚手就丟進了菜地里。 第二天一早,李潤希照舊起來開了門,宋初翠煮了早餐,沖李潤希抬下巴指揮道:“去樓上叫你大伯和你堂哥下來,今天你也和我們一起吃吧?!?/br> 以前李潤希和奶奶住在小瓦房時,吃飯是得等宋初翠一家人吃完了才能去吃剩的,后來奶奶死了,就變成李潤希自己一個人吃剩的。 不過一般李旺回來時,李潤希都能和他們一家子同桌吃飯,因為如果不讓李潤希上桌,李旺有時候會鬧脾氣,鬧脾氣就會少吃兩碗,可把宋初翠給心疼壞了。 李潤希上了樓,先喊了李壯志,對方?jīng)]應(yīng)聲,李潤希懶得追究,又敲了李旺的門,門沒關(guān),一碰就開了。 李旺還在睡,李潤希站門口喊了一句,“起了,大伯母叫吃早餐?!?/br> “唔?!崩钔藗€身,被子掀在一邊,“就起,小希幫我拿下門后面的外套?!?/br> 李潤希拿了,轉(zhuǎn)過身看見李旺下邊兒突兀的隆起,臉色一下黑了個透,直接把衣服丟床尾一聲不響地轉(zhuǎn)身下樓。 “誒小?!?/br> 李旺的聲音落在后面,李潤希一聲都不想聽。 最近幾天高溫,風大物燥,吹得塑料門簾呼啦啦響。 李壯志在飯桌上感嘆這鬼天氣干得嘴都起皮,宋初翠趕緊看了一眼自家兒子,說一會兒去超市給李旺買只唇膏。 李潤希也往外頭瞟了一眼,低頭笑了一下,非常短暫。 * 發(fā)掘任務(wù)到了尾聲,基本沒什么工作了,大家伙兒今天四點過就回了賓館,各自收拾東西,準備著后天回中京。 許敬亦不太適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大風高溫天氣,這邊輻射強,曬得他手臂紅了一塊兒,回到賓館他洗了個澡就躺下睡了個覺。 天黑了大家伙兒才集合吃晚飯,現(xiàn)在晚餐都是在鄭記餐館吃了,無他,主要之前去了幾次好人家餐館,也不知道為什么,郭濤和一個同事每次都拉肚子,所以大家伙兒將就他倆,干脆都去鄭記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