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警察問:“那你和趙航又是什么關系?” “我和他不認識,他是安然的前男友,我沒見過他?!?/br> “是嗎,那這個認識嗎?”警察拿出手機,手機里是梁時硯的臉。 姜致臉皮一僵,道:“我前男友?!?/br> 警察臉色嚴肅一倍:“方便和我們講一講你們之間是怎么認識的嗎,又是怎么分手的嗎?” “可以,但……”她下意識看向站在門口的姜源。 說這些事,姜源作為親屬應該在場,但姜致不想讓姜源知道這些話,所以警察把他請出去,又把房門關上。 姜致娓娓道來,她和梁時硯是在安然工作的會所認識的,那時候,她下班等安然,結(jié)果碰上出來玩的梁時硯。 一通下來,沒什么好說的。 再然后,就是她提分手,被梁時硯弄進警局的事。 警察不可否置,在終末前,開口說:“你的閨蜜安然女士在她臨死那一刻指認是趙航害死了她,身上還有多處被毆打的痕跡,我們猜這一切和梁時硯脫不了干系,如果你有什么遺漏的細節(jié),請告訴我,同時需要幫助也可以和我們說?!?/br> 姜致臉色脆弱地點點頭。 她沒什么心情,也實在不想說話。 警察的人走后,姜致又在醫(yī)院住了兩天,其中她對一切都表現(xiàn)的沒什么興趣,讓姜源擔心極了,連兼職都請假了,在家照顧姜致。 姜致不想讓姜源擔心,強撐起精神去上班。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 為什么安然會指控趙航,又為什么趙航的背后是梁時硯? 難道安然是算好的嗎? 這個念頭一出來,姜致渾身發(fā)冷,不敢再繼續(xù)往下想。 日子一天天過著,立馬來到的夏日,讓京市開始變得熱起來。 因為安然的事,梁時硯沒空再找她麻煩。 他現(xiàn)在也處于警方的密切監(jiān)控中。 臆想之中的高壓沒有到來,姜致卻絲毫不覺得輕松,只感覺自己身體里有一部分正在死去,可是又講不明白,只是渾身勞累,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男人微涼的唇落在唇側(cè),變換排布的光在窗簾之外搖晃。 纖長睫羽落下來,空調(diào)冷氣彌漫。 姜致背脊弓成一道漂亮的弧線,粗糲大掌游走在皮膚上,引起陣陣戰(zhàn)栗。 周融聲音低沉:“還走神?想別的男人?” 姜致愣了半晌,把臉扭到一邊,小聲道歉。 周融表情被光影吞沒,看不出來高不高興,但他的手掌托起姜致的臀側(cè),語氣不咸不淡:“嘴上說說的不叫道歉?!?/br> 姜致:“……” 唇色略抿,她抬起頭,湊過去吻男人的唇瓣。 剛吻上,胃里翻江倒海。 姜致用力撥開周融,翻身趴在床邊,用力干嘔著。 眼淚水逼出來,她卻嘔不出來任何東西。 旖旎氛圍消散,剛剛的良好曖昧消失,這下兩人都沒有了什么興致。 男人下床,站在邊緣,低垂著眼睛看向姜致,“明天去檢查?!?/br> 姜致悶悶點頭,“我知道了。” 她知道周融為什么會突然來這一句,是怕她懷孕了。 但姜致不怕這些,也知道自己沒懷孕,她的月經(jīng)前兩天才來,就當是公司安排的免費體檢。 隔天,一份健康的檢查報告擺到周融桌面上。 周融沒抬頭,手指扣了扣桌面,“聽說你最近整宿整宿睡不著?” 姜致纖薄背脊一僵,極其緩慢點了點頭,“有一點,最近隔壁房間在裝修,所以我睡不著?!?/br> 周融指了指沙發(fā),語氣平靜:“之后每天下午都在這睡一會?!?/br> 姜致:“……小周總,我,不好吧?!?/br> 周融似笑非笑,“你在想什么,這是公司?!?/br> “我擔心破壞你的顏面?!苯碌溃骸按笾形绲模宜谀愕霓k公室,不像話,我在自己的工位上睡就好?!?/br> 周融笑聲,“你倒是挺照顧我的?!?/br> 口吻不陰不陽,倒是挺怪異的。 姜致不敢再惹周融生氣,只能答應下來。 人從辦公室門口退出,周融想到昨下午臨時來的電話。 “病人心理不太好,出現(xiàn)了情感障礙的癥狀,但,我也不敢保證這一切是由她閨蜜去世這件事引起的,因為在您的描述里,她的情感起伏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強烈,和相戀幾年的男朋友分手也很平淡,一瞬間就過去了,這對普通人來說,本來就有些不正常?!?/br> 頓了頓,他補充道:“除非她沒有愛過對方,但這個行為恰恰說明,說明她是從根本上就在情感回避,不接受任何感情,早有了情感障礙的前兆?!?/br>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并不建議你將安然死去的真相告訴她?!?/br> 第46章 以身破局 警方要走程序起訴,很慢。 但,也在這個月完成了這些繁瑣的程序,因為安然沒有家屬,所以他們通知了姜致。 也是這個時候,一切定下結(jié)論。 趙航涉嫌強jian安然,并且拍了她的裸照,用于威脅,逼迫安然朝姜致借錢,也借下一筆筆高利貸。 安然走投無路,只能用死來了斷這一切。 梁家因為和趙航似有似無的關系,被推上社會的懸崖邊。 他們急于洗白,只能壓著梁時硯。 譚雅尹也通過趙航的手機,徹底看清楚對方是個什么樣的爛人,那些自圓其說的說法再也無法欺騙她,她在趙航進監(jiān)獄之前,見了他一面,說是要徹底完結(jié)這一切。 但這個結(jié)果太潦草,潦草到姜致察覺到了些許不對。 安然壓根不會是答應趙航借高利貸的性格,她向來強硬,也很有主意,根本就不會在趙航的逼迫下走投無路。 除非,是為了她。 姜致渾身一顫,抬起眼睛。 正好和馬路對面的周融對上一眼,許助理站在周融身側(cè),有些于心不忍地撇過頭。 姜致穿過馬路,走到周融面前,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袖,聲音隱忍:“她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她被囚禁的事,知道她被抓走的事。 但光憑她們兩的力量,壓根無法對抗龐然大物的梁家,所以劍走偏鋒,用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將梁家推上風口浪尖。 以身破局。 周融:“你都猜到了?” 姜致不可置信:“你知道這件事?” “我猜到了一點,只是沒想到她真會這么做?!敝苋诘谝淮卧跁讓涌匆姲踩缓妥T雅尹他們被綁在一起,就知道他們的關系,也知道安然的過往,“你交了一個很好的朋友,姜致?!?/br> 愿意為對方付出性命,可以說,是極少有的好朋友了。 偏偏安然做到了。 心宛若被一只無形的手抓緊,攪動。 姜致痛的無法呼吸,漸漸彎下身,手指用力抓著心口的布料。 很痛,很痛。 這是姜致沒有感受過的痛,明明身上沒有一道傷口,卻感覺自己要被撕裂了一般。 這比小時候被人用磚頭砸破腦袋還疼。 眼睫洇出眼淚,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 蹲在大馬路上,一點形象都沒有,哭了很久。 周圍的路人看了又看,還有人錄像,以為周融欺負了姜致,想要幫她。 姜致?lián)u搖頭,澄清后,她起身面對面前神色冷淡的周融,低聲道謝。 她并非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人,也知道周融壓根沒義務在馬路上陪她這么久。 周融不語,只說:“上車吧,送你回去?!?/br> 姜致上車,又道謝了:“謝謝?!?/br> 車內(nèi)很安靜,一路朝著大橋上駛?cè)ァ?/br> 沒過一會,姜致低聲:“我今天不想回去?!?/br> 司機下意識看了看周融,他的老板是他,他不發(fā)話,司機也不敢動。 周融說:“搬過來吧。” 姜致猶豫了一下,“我想帶著安然過去?!?/br> 安然死后,房東來過一次,看著立牌嫌晦氣,已經(jīng)三番兩次和姜致提過,想讓她知難而退,或者是別再把這個放在家里,她想把安然的那間房出租。 姜致不同意,想交一整間的費用,房東同意了,但整個房租翻了一倍。 一倍,足夠姜致再找一個很好的房子了。 斜斜夕陽落進窗戶,模糊男人冷厲的臉龐,他比之前又要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