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以前梁時硯對賽馬沒什么興趣,就拉著周融來玩賽車,一來二去,兩人倒是比上了,任憐就在旁邊看著。 而過過了一陣子,京市莫名流行起來副駕駛坐女伴的風俗。 只是梁時硯和周融都是一人一臺車,任憐坐了一臺,總會有一臺是空的,他們干脆賽一場比輸贏,決定任憐坐那臺車。 說到底還是青蔥歲月,讓人愉快。 周融眉目微微柔和,他側(cè)頭望去,似乎看見了什么。 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 他這個角度正好是在梁時硯的后方。 姜致站在他們身后不遠處,面前正有一個人朝她要微信。 她不想給,也就沒吱聲。 譚雅尹現(xiàn)在不在。 人看著她落單,她不給,他也就不走。 姜致往左一步,男人立刻往左一步;往右一步,男人也立刻往右一步。 姜致蹙起眉頭,剛想說話,一頭紅色挑毛的男人將手機懟到她面前,戲謔說:“加個好友我就走了,你也不想我一直呆在這吧?!?/br> “我有男朋友了?!彼淅湔f,心底煩悶卻愈發(fā)明顯。 男人不信,又靠了過去。 姜致下意識往后退,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在她的肩頭。 她回頭看去。 一顆紅色淚痣在燈光下和當初記憶里的野廣木重疊在一起。 姜致呼吸霎時屏住,大氣都不敢喘。 野廣木沒看她,只是淡淡朝著紅毛看去,語氣平靜冷淡:“我是她男朋友,有什么問題嗎?” 紅毛咬牙,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會被人截胡,“你有什么證據(jù)?” 野廣木看向姜致,微微笑道:“我是嗎?” 姜致現(xiàn)在也急于擺脫面前的紅毛,干脆道:“是?!?/br> 野廣木隨后收起目光,什么話都沒有再說。 紅毛憤憤離開,他看得出來能出入這個場子的人非富即貴。 野廣木的身著也不近似那些小門小戶的公子哥,不清楚底細,他也不敢再胡攪蠻纏。 眼前的危機得以解除,姜致立馬忪了一口氣,又擔心人跑,直接握住野廣木的手臂。 抬起眼睛,她看著那張不甚熟悉的臉。 臉的變化很大,原本的眉毛上多出一層截斷的刀疤。 姜致皺了皺眉頭,“你……” 她的問題太多,不知道從哪問出口。 野廣木死而復生的情況,她確實太多疑問。 野廣木臉上帶著三分歉意,溫聲:“當年落水我沒有死,是家里人救了我,只是我那時候當時深度昏迷了,我沒來得及和你說,也沒來得及聯(lián)系,所以就造成了一個大誤會?!?/br> 現(xiàn)在事情過去太久,很多細節(jié)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只記得當年的小縣城的水庫旁邊沒人,她把人叫過來救人的時候,人已經(jīng)消失了。 姜致抿了抿唇,努力壓下心中的疑惑,道:“人沒事就好。” 粗糲手指抵上溫熱眉間。 姜致一怔,后退一步,拉開距離。 野廣木沒有失落,笑著說:“我這次回來還有一件事。” 第111章 新花樣 姜致目光疑惑,什么話都沒說,等著野廣木繼續(xù)說。 男人的話卻如憑空炸出來的一顆雷。 “我想見你?!?/br> 他說的很簡單,但這話并沒有那么簡單,野廣木的眼神深情款款,帶著一絲難以言述的感情。 這個眼神直接讓姜致往后退一步,眉頭微皺,唇線略微收緊,“我……” 姜致沒說完,野廣木打斷般說道:“我只是告訴你,難道你之前不喜歡我嗎?” 姜致喜歡野廣木嗎?那是肯定的。 少年時期的野廣木在小縣城里,可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 只是,她總覺得自己面前這個野廣木充斥著一股違和感。 可這股違和感從哪里而來,姜致又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面前的人容貌是一樣的,感情上卻很陌生,陌生到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姜致并未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說什么。 野廣木眼里的光寸寸暗淡下來,勉強一笑,嘴唇翕動。 他似乎想說什么,卻又開不了口。 不過也是。 野廣木是個相當驕傲的人,做到這個地步,告訴她這些話,已經(jīng)是相當不容易了。 姜致頓了頓,越過野廣木看見身后走過來的譚雅尹,低低緩緩道:“那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br> 意思就是—— 姜致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野廣木了,亦或者是,從前開始,她就沒有喜歡過,只是鮮少和弟弟以外的異性人相處,錯把孺慕之情當作好感。 說著,姜致看見譚雅尹朝這邊揮了揮手,似乎是在喊她過去。 野廣木也看見了譚雅尹,嘴角扯了扯,他問:“你現(xiàn)在有喜歡的人了嗎?” 姜致?lián)u搖頭,快步繞過野廣木,朝著譚雅尹那邊走去。 姜致走到譚雅尹身邊,人也看見了剛剛駐足于姜致身邊的男人,她好奇地問道:“姜姜,那位是?” 過了許久,姜致緩緩說:“是一個朋友?!?/br> 譚雅尹追問:“朋友?” 也不能怪譚雅尹好奇。 野廣木長得也是出色的那一行列,只是和周融、梁時硯的風格完全不一致,是屬于那種陰郁俊秀,眼尾一滴淚痣快要深深烙進心頭里。 姜致點頭,說:“以前小縣城認識的朋友?!?/br> 譚雅尹:“……” 雖然說,譚雅尹不了解野廣木,但她能看出來姜致的心不在焉,和頻頻往男人看的眉眼。 野廣木似乎還要上前,結(jié)果被人擋住了身影。 兩人消失在人群當中。 到嘴邊的問題,譚雅尹還是沒問出口,想著自己來的目的,她踮著腳往那邊看過去。 看見了意料之中的身影。 譚雅尹嘴角勾起一點笑,拉住姜致的手臂,抱起來,指了指那一處,說:“聽說周融要上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姜致原本還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周融要上場,下意識往那邊一看。 周融立于人群當中,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了一件,藍白色賽車服和頭盔,冷峻矜貴中帶著一點野性,他看都沒看姜致,徑直往任憐所在的位置走去。 任憐身邊還站著梁時硯。 譚雅尹領(lǐng)著姜致過去。 許是場上的人都清楚譚雅尹和周融的關(guān)系,她們過去時,基本沒有人攔著她們。 姜致略微抬起眼睫。 周融沒有看她,視線落在姜致身側(cè)的譚雅尹的身上,“怎么過來了,不是不感興趣?!?/br> 譚雅尹努努嘴:“不歡迎?” 周融還沒說話,梁時硯目光斜斜睨過來,道:“既然現(xiàn)在人數(shù)不缺,就換個新花樣?” 姜致看過去,“什么新花樣?” 梁時硯勾了勾唇,“周融的副駕駛?cè)眰€人,為了以正公平,要不然你們中間上一個?” 跑車的副駕駛上坐女人屢見不鮮。 一個是為了在鋼鐵的顏色當中抹上濃艷,二是增加噱頭,這種小型賽車基本都會伴隨著賭局,有時候是為了讓更多人在自己身上下注。 只不過周融他們這些人基本都不會看這些,帶女伴也是少之又少,基本沒有。 唯一做過他們兩人車的——也就任憐一個。 任憐臉色隱隱僵下。 梁時硯沒說話,只是看向周融,微微一笑:“要不然這樣,你帶阿憐,我在場上隨意挑一個?!?/br> 姜致下意識看向周融。 男人沒有拒絕,視線上下掃視過任憐,“可以嗎?” 任憐看著梁時硯的目光帶著一點難過,抿了抿唇:“可以?!?/br> 梁時硯不為所動,他下意識看向姜致。 姜致并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惹禍上身,言簡意駭?shù)卣f:“我暈車?!?/br> 譚雅尹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姜致真是個人才,居然能說自己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