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姜征,當(dāng)年的錢不夠你花?” 姜致心跳陡然沉到了谷底,姜征正是她小叔的名字。 那這么說,他真的是她的小叔。 只是改頭換面,姜致沒認出來。 四周靜悄悄。 姜征不言語。 男人很有耐心,也不開口說話,和姜征打心理戰(zhàn)。 四目相對。 終歸是姜征沉不住氣,開口說:“我要的不多,也就兩百萬,你給我,我就從京市消失?!?/br> 野廣木冷笑聲:“兩百萬你也敢說?你是當(dāng)兩百塊,隨隨便便就給了嗎。” 姜征臉上一變,遭不住人這么嘲諷,低聲問:“你給不給?” 野廣木沒說話,抬了抬下巴,擺明了的不給。 在簡短的對話里,姜致也聽出來了野廣木的聲音,疑問盤旋的越來越大,可她不明白,那五百萬是用作什么用途。 甚至于過去的記憶里,她記得,姜征一直很窮,還混吃好賭。 也沒有一夜暴富的樣子。 就有段時間常常往家里提東西,那個時候家里正在修目前的小院子,所以姜致記得格外清楚。 呼吸漸漸放緩,姜致壓低身影,靠近過去。 漆黑小道沒有任何燈光。 所以他們也沒發(fā)現(xiàn)逐漸靠近的姜致。 姜致就在那聽著,這么一會功夫,姜征的底線又降下了,改口說:“一百萬也可以?!?/br> 野廣木不為所動。 姜征上前,拉扯住野廣木,他眼底猩紅,賣慘說:“真的不能在退了,你也知道,那些高利貸要是抓到我的話,我連命都沒了,我知道你背后那位最是心善,也不缺錢,一百萬而已,就從指甲尖漏一點出來的事!” 野廣木此刻的目光停留在姜征身上,臉上譏誚:“白紙黑字的事,說五百萬買斷,現(xiàn)在你還又在說什么?也是老爺心善,否則你覺得我會來見你嗎?!?/br> 姜征:“……” 臉色變了又變,他嘴唇蠕動,還想說話。 野廣木干脆說:“二十萬,你從京市消失?!?/br> 二十萬,對姜征來說,打牙祭都不夠。 更別提還賭債。 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多少會有些瘋魔,姜征抬起頭,看向野廣木,咬著牙說:“八十萬,不能再低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告訴她一切!到時候我要多少有多少,也不稀罕你這二十萬?!?/br> 野廣木唇邊笑意不變,“你可以試試?!?/br> 頓了頓,他又道:“你知道全國一天能發(fā)生多少次車禍嗎?又有多少自殺的人嗎?還有失蹤人口,數(shù)不勝數(shù),你大可以說,但你也得清楚一點,想讓一個活人消失,是很簡單的事。” 不說姜征,旁邊偷聽的姜致都變了臉色。 因為野廣木這話說的太輕易,太熟稔,仿佛已經(jīng)做慣了這種事。 姜征沒說話。 野廣木又往前一步,這個角度,足夠姜致看見野廣木的側(cè)臉,眼神凌厲,語氣陰鷙:“就算是我現(xiàn)在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br> 姜征臉上浮現(xiàn)恐懼,大聲說:“你不敢,我可是和任華做過報備的!” 野廣木眼神輕蔑。 銀色刀鋒一閃而逝。 姜致下意識閉上眼睛,只聽見姜征尖銳的哭嚎聲,空氣里還蔓延著一股淡淡的尿sao味。 姜征最是惜命不過的賭徒,經(jīng)不起嚇,別提野廣木的刀真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割出一道長長的刀疤,皮rou翻卷,鮮血流出來,嚇得他眼淚直流。 可也僅僅是短短幾秒,因為野廣木說:“你最好聽話一點,不要發(fā)出聲,不然這下一刀失了準(zhǔn)頭,就得不償失了?!?/br> 姜征臉色發(fā)白,哆嗦著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br>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姜征眼底憤恨閃過,一點都沒有屈服的意思。 野廣木看出來了,嘖一聲。 他剛想說什么,手機電話跟著響起來。 眉頭蹙起,野廣木到底沒有再繼續(xù)威脅姜征,走到另一側(cè)去接電話。 幾分鐘后,他折身回來,平靜說:“老爺同意你的要求,八十萬,但你要從京市滾出去?!?/br> 末了,野廣木道:“但如果還有下次,就不一定了?!?/br> 話里的意思是要是姜征還敢用把柄威脅他們,他也說到做到,讓他這個人都從京市消失。 姜征諂媚笑道:“不會的,唐先生,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所以不得不回來,你看我先前哪里有回來過?” 野廣木沒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沒過多久,姜征也跟著轉(zhuǎn)身離開,只是臨走前,他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 姜致?lián)乃麄儠貋?,一直沒出去。 腳站的發(fā)麻,她小心翼翼檢查過周圍,方才出去。 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姜致沒再猶豫,匆匆離開這。 她離開不久,野廣木卻折身回來了,鞋底踩到地上,似有所感,他看見了地面的皮筋,微微瞇起眼睛。 姜致坐上車,察覺有點熱,下意識往發(fā)尾抹去。 頭發(fā)散開,皮筋不知所蹤。 她微微一怔,低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到家時,周融還沒回來,他在老宅過夜,讓姜致早點睡。 姜致回復(fù)了一個好。 躺在床上,她卻毫無睡意,抬起眼睛,望著深色的房頂出神。 一方面,是她擔(dān)心皮筋的事,另一方面是因為姜征的談話。 姜征所說的那個她是誰? 姜致總覺得姜征的態(tài)度能和姜父姜母聯(lián)系起來,她唇瓣略微抿起,想到自己那天在姜母門外聽見的話。 心底一旦有了猜疑,姜致就忍不住多想。 思緒混亂。 姜致也沒想出個頭,冥冥之中,她聽見開門的聲音,睜開疲倦地眼睛望過去。 周融眉眼微挑,問:“還沒睡?” 姜致如實說:“有些睡不著?!?/br> 話落,她的目光盯上男人的唇。 第125章 咬死不承認 姜致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好。 可是她控制不住,壓力越大,知道的東西越多,情緒就會緊跟著壓上肩頭,喘不過氣,急需某個方式宣泄紓解。 譬如,和周融睡一覺。 譬如,靠其他的方式入睡。 其實睡眠不好的時候,姜致都想過要不要買點褪黑素,或者安眠藥回來。 是藥三分毒,而且還有周融時不時會回來,姜致也就暫時沒想過。 姜致掀開被褥,走到周融的面前。 周融身上還帶著夜間濕漉漉的濕冷,姜致伸出手,再熟稔不過地替他脫下外套,她仰起頭。 門口小燈昏暗,堪堪只能看清男人的眉眼。 姜致輕聲問道:“你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br> 周融沒回答,語氣淡淡反問著說:“你怕我回來?” 姜致頓了一下,上前一步,她眼睛望著周融,抬起手臂勾住男人的脖頸,這是個純粹的勾引動作,周融順勢低下身,目光淺淡地凝視著她。 心里打著退堂鼓,但姜致清楚,事已至此,沒什么好退的。 頃刻,她湊過去,吻上薄涼的唇。 姜致的吻技全部是在周融身上學(xué)來的。 回饋過來,卻不似男人霸道的力道,反倒像是小貓一般,濕漉漉的頂著鼻間啄,聊勝于無。 周融不動聲色看著她,沒給反應(yīng)。 姜致過熱的頭腦在周融的視線下也緩緩地冷靜了下來,她心底明白,自己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不想再想那些事,也不想探究自己的皮筋到哪去了,會不會被野廣木撿到。 她望著男人的目光,猶豫許久,道:“要不要做?” 話一出口,姜致心頭的勇氣隨著一口氣散開。 她頓了頓,沒敢看周融的眼睛,松開手,佯裝無事說:“算了,你應(yīng)該也累了,洗澡休息吧?!?/br> 周融的目光沒有改變,只是淡淡看著她,似乎想看她要玩什么把戲。 姜致只覺得煩人的很,干脆縮進被子里,雙眼一閉,假裝感受不到外界的視線。 以至于,男人帶著充滿水汽的發(fā)梢進來時,她都沒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