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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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通電話的卻不是意想之中的班主任。 ——是周融。 姜致眉頭緊蹙,剛想說話,男人冷淡打斷:“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在食尚房?!苯峦罂催^一眼,道:“老師她打電話給你了?” 周融語氣無端多了幾分嘲弄:“現(xiàn)在三點半了。” 姜致有點心虛,頓了頓,說:“我這邊臨時有事,羅勛又喝了酒,我本來打算晚點請代駕送我過去的。” 那段不說話。 伴隨著時間的沉默,姜致的心虛也消失的一干二凈,她平靜說:“你把孩子送這邊來吧,我過會帶他回去?!?/br> “不用,我們在家等你?!?/br> 姜致:“……” 她剛想說什么,‘啪’的一聲,電話掛斷。 揉了揉隱隱發(fā)疼的額頭,姜致重新回到包廂,速戰(zhàn)速決。 酒局在半個小時后結(jié)束。 姜致請了代駕過來開車,等到萬川,又過了十多分鐘。 上電梯,開門。 一大一小坐在沙發(fā)面前,聽見開門的動靜,小的率先轉(zhuǎn)過頭,蹬蹬跑進姜致的懷里,他的視線看了看姜致,又看了看周融,把頭埋進姜致的懷里,好似有人欺負(fù)了他。 周融斜斜睨過他一眼,道:“喝了多少?” 他的聲音太平靜,姜致下意識答道:“三瓶?!?/br> 周融眉心微蹙,視線看向盛和安,抬手把他叫過來。 盛和安對姜致還算調(diào)皮,對周融就不敢那么調(diào)皮了,甚至還有些害怕。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從姜致的懷抱出來,乖乖走到周融面前,視線看著他,問:“融舅舅。” “我?guī)慊厝??!敝苋谡f。 姜致一愣,道:“你什么意思?” 周融不答反問:“一個酒鬼能照顧好孩子嗎?” 姜致一時語塞,她握了握手心,看著盛和安還在中間,沒有把情緒發(fā)泄出來,只是說:“我回來已經(jīng)吃過解酒藥了,過會就會醒?!?/br> 只是她自己大概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多底氣不足。 聲音也越來越小。 周融平靜掃過她一眼,伸手摸了摸盛和安的腦袋,隨后道:“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br> 許是酒精上頭,姜致脫口而出:“為什么不是你留在這?” 話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周融似笑非笑:“也可以,那我留在這。” 一錘定音。 盛和安聽不懂大人間的暗潮洶涌,但能聽懂最后幾句話,他不用去周融家了,周融今天會留在這里照顧他。 抿了抿唇,他抬起眼睛,奶聲奶氣問道:“那今天融舅舅和我睡吧。” 姜致道:“可以?!?/br> 周融沒有反駁,只是略微掃過盛和安一眼,隨后收回目光。 晚餐是由許助理送過來。 姜致把盛和安哄睡,轉(zhuǎn)身出了次臥,抬足往客廳走去。 男人身著睡衣,抬眼撩過一眼,口吻平淡:“哄睡了?” 姜致點了點頭,詢問道:“周氏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周融不答反問:“要不要過來坐?” 第356章 欲迎還拒 姜致落座在沙發(fā)上,側(cè)頭看向周融。 “聽說周氏要起訴你。” 周融道:“消息很靈通?!?/br> 他的話很平靜,聽著倒像是諷刺,姜致唇線微抿,不講話了。 周融偏過身,他的手攥住她的手掌,指尖嵌入姜致的指縫。 瞳孔沉沉,他欺身上前,“你希望我有后手嗎” 姜致眼睫微顫,唇線抿作一條線,“比起周永濤,我更討厭你?!?/br> “看來你希望我輸?!敝苋诓豢煞裰茫安贿^,討厭我的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個。” 姜致一梗,再道:“如果你需要我?guī)兔?,也不是不可以?!?/br> “想知道什么?” “紀(jì)湖的事,我聽說紀(jì)湖已經(jīng)回來了?!彼敛徽谘冢暰€看向周融,自以為平靜地說:“你的新公司在周氏的打壓下,周轉(zhuǎn)應(yīng)該很困難,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告訴我,關(guān)于紀(jì)湖和他們背后的人,你查到了什么。” 周融挑了挑眉,身軀挨過去,“你打算投資多少?” 姜致不動聲色拉開距離,比了一個數(shù),這個數(shù)是她目前在鴻途能動用的最大資金。 周融察覺到姜致的遠離,沒有再前進,捏著她的指骨,語氣平靜到毫無波瀾:“就這么點?” “你想要多少?” 周融說:“我想你也拿不出來更多,不如這樣,陪我睡一夜?!?/br> 姜致想也不想,厲聲開口:“周融!” 周融抬起眼皮,視線和姜致在空中膠著,隱隱擦出火花。 然而,沒有半分退步。 他說這話是認(rèn)真的。 姜致唇邊霎時抿緊,掙開周融的手,她低低垂下眼睛,“你不愿意說,我也可以自己查?!?/br> 事實上,姜致的線索早就斷了,否則她也不用想著從周融這邊交換線索。 她委托的私家偵探也告訴她—— 現(xiàn)在有多方勢力再住阻止他調(diào)查下去,如果再繼續(xù)查下去,難保不會出什么事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在灰色地帶游走慣了,無所謂,只是姜致能夠無所謂嗎? 上一次姜源斷腿,又集體中毒住進醫(yī)院,還有他被開除的事都是在警告姜致不要繼續(xù)查下去。 姜致的確把私家偵探的話記進心里了。 只是,周融那天的話又挑起了她的神經(jīng),她的確想知道當(dāng)年把她換出去的幕后兇手是誰。 姜致步履一刻未停,回到主臥。 猶豫片刻,她把門反鎖。 進入盥洗室,當(dāng)簌簌水流撲在臉上,她情緒穩(wěn)定不少,等吹干頭發(fā),換好衣服,她起身出了臥室,去倒水。 原本坐在沙發(fā)上的周融不知所蹤。 姜致沒有多在意,倒完水,就回到床上休息。 她思忖片刻,鎖上門,關(guān)了臥室的大燈。 留下床頭一盞燈朦朧照著夜。 當(dāng)時的火災(zāi)多少還是給姜致留下了心理陰影,到現(xiàn)在,她還是不能在完全黑暗的房間睡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姜致抬起頭,看向安靜的房頂。 可能是家里突然多了一個人,也可能是酒精還沒過,怎么樣也睡不著。 她索性赤腳下了床,坐在陽臺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摸出一支細(xì)長的女士香煙。 香煙裊裊,光影明滅間,上揚眼尾多了幾分懶洋洋的肆意和頹喪,蔥白指腹抵著煙身摩挲,她看著窗外,思緒沉沉,隱約間又置于那個時空,她坐在周融的大腿上,男人大掌攬著她的腰。 煙靄遮掩住兩個人的面容,吻卻停留在那一刻。 旖旎無限。 姜致的太陽xue突突的跳,她凝神靜氣一會,就聽見屋外吵鬧的兒童聲。 沒一會,哭聲消失。 姜致走出去,查看情況。 男人彎下身,輕柔地把盛和安放在床上,蓋好被褥,動作輕地不像話,也充斥著寵溺的意味。 姜致看過兩眼,后退兩步,正打算為他們關(guān)上門。 周融的視線頃刻看過來。 姜致一頓,佯裝若無其事道:“團子剛剛醒了?” 周融嗯了聲,從房間出來,把門帶上。 “還沒睡?” 姜致扯了扯唇角,嗯聲:“今天辛苦你了?!?/br> 周融沒有說話,他只是理了理衣服,視線盯著姜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