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夜瑜英知道原因,心里暗自罵著自己起話題之前不過腦子。 “凈落金塘水,明浮玉砌霜” “這名字,又古典又有詩意,想來也挺好的”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姐妹值得更好的” 一聽這話,分明是寬慰她的意思,辛夕無所謂笑笑,她不認為自己有多么介懷。 她始終嘲諷蕭無允虛偽,但她也不見得有多真心。 畢竟從自己知道他是誰的那一刻,就多多少少就有些別有用心。 她承認自己當(dāng)時有些心胸狹隘,對于喬辛樺始終難以釋懷。 故而從知道蕭無允的那一刻,她就想過接近他,斬斷未來喬辛樺的一只臂膀,讓她在昆侖的路,沒那么好走。 或者是,利用自己對他的了解,讓他對自己感興趣,讓那些資源便利,全部轉(zhuǎn)接到自己身上。 自己知道的喬辛樺目前不知道但未來會得到的機緣,自己不想要,就可以扔給蕭無允。 如果時機得當(dāng),兩人能夠起利益沖突,拔刀相向,那就更精彩了。 故而,在望仙城那晚,她順水推舟地救了蕭無允。 而蕭無允,后續(xù)也坦誠。 最開始,他也確實只是對自己起了好奇心和征服欲,想要自己對他動心,對他交代出自己那些特殊之處的秘密。 而且,他認為,自己非池中之物,相交之后,未來多多少少有點用處。 誰知道,相處之下,逐漸欽佩于自己強悍的內(nèi)心,意志的堅定,目的的清晰,神秘的底細,對于細枝末節(jié)的恐怖察覺能力,橫生變故下的從容不迫,以及羨慕她始終堅持做自己的坦率大方。 當(dāng)然,他眼中的自己,有刻意營造的一部分。 她和蕭無允,本就是各自居心不良的開端。 最后能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那再好不過了。 后續(xù),辛夕又和夜瑜英交換了一下來時的路線,準備前往下一處。 “夜師妹” 從側(cè)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辛夕同夜瑜英回頭,看見了一男修徐徐走來。 穿著內(nèi)門核心弟子白色道袍,長相白凈,身形偉岸,肩背挺直。 不過辛夕率先注意到的,還是他那一頭濃密的,用白玉冠束起的純紫色頭發(fā)。 這一點特別異于常人,可能是修煉了某種特殊功法的緣故。 “誒,這不是蔡師兄?” “蔡師兄可算是從機緣之地出來了,最后一個出來,傳承里的收獲不小吧?” 夜瑜英也是個能說會道的性子,當(dāng)即與那男修開始攀談。 但辛夕第一感覺就是不對勁。 甚至有一種想逃離的沖動。 這種感覺在見到這人第一眼就有了,不過當(dāng)即被她壓了下來。 畢竟到了元嬰期,也算是半只腳邁入高階修士了,這些修士身上有些特殊法寶之類的讓她感覺不適,很正常。 之前在昆侖組隊做任務(wù)的時候,就好幾次遇到這種情況。 可是莫名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就是渾身不舒坦,好像暗處有一道打量的神識落在她身上,如陰冷的蛇正伸著舌頭舔舐,讓她的肌膚之上泛起黏膩的濕滑。 簡單寒暄過一兩句后,夜瑜英又開始介紹雙方。 “這位是我的密友,喬辛夕,修煉狂魔一個,不到五十,修為已經(jīng)元嬰后期” “這邊是和我同峰,主峰長留峰的蔡師兄蔡良德,蔡師兄人也很好的,有什么問題,辛夕你可以去找他幫忙” 兩人相互微笑見禮。 “喬師妹身上那玉雕倒是極為漂亮” 玉雕全名千青止水玉,遠古時代以前留下來的神魂類仙器。 辛夕之所以帶在身上,一是因為它確實有養(yǎng)魂的功效,二是因為,從外表上來看,它就同一個簡簡單單的中品輔助類法器沒什么差別。 她深諳財不露白的道理,沒有后者,她也不會佩戴出來。 故而她只是笑笑, “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罷了,不值得蔡師兄青眼” “喬師妹這是哪里話,我瞧著還真是喜歡得緊” “既然師妹不是很喜歡,不如我用一件極品法器跟你交換,你看如何?” 辛夕心下警覺,可觀對方神色,也確實只是對這玉雕的好奇與喜歡,眼中沒有尋常修士看見仙器的那種狂熱與覬覦。 “那還真是對不住,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但到底還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送給我的,好歹也是一片心意,也不能隨意轉(zhuǎn)手” 蔡良德聞言做失望狀,但也沒有太過遺憾。 仿佛這種經(jīng)歷于他而言,就是尋常男修在街邊,偶遇一長相貌美的女修,上前問傳訊符卻遭到拒接一樣正常。 又說了些場面話,兩方人告別。 神識再三確認人已經(jīng)徹底走遠了,辛夕側(cè)頭看向夜瑜英。 兩人此刻在路上走著,夜瑜英更是用神識專注掃視著周邊有無靈材,辛夕這一突然舉動,著實嚇了她一跳。 “怎么了?” 辛夕問夜瑜英, “你和蔡良德熟嗎?” 夜瑜英聞言,笑得意味深長, “哦,我知道了,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跟你說正事呢” 辛夕不耐煩擺手。 “如果你跟他挺熟的,那有沒有覺得他今天有什么與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或者就是一番交談下來,感覺他很奇怪” 辛夕知道,雖然夜瑜英表面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實則為人敏感,內(nèi)心細膩,很多細致入微的變化,都進入了她的印象之中。 聽自己這么說,她立時消停下來,開始仔細回想。 “確實有一點” “他是從鄉(xiāng)野上來的,挺不怎么擅長跟人打交道似的,每次說話要冷場的時候,就習(xí)慣性地用右手食指摩挲拇指上的扳指” “然而這次并沒有” “我同他不是很熟,當(dāng)時也沒有深究,就讓它這么過去了” “怎么,按照你的意思,他有問題?” 辛夕擰眉,再次問道, “你說他是最后一個從機緣之處出來的?” 夜瑜英點頭, “當(dāng)時他一進入下一個考驗地點,我們其余人就全部被傳送出來了” 說完之后,她像是也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滿臉震驚, “你的意思是...” 辛夕面色凝重地打斷她,嚴肅道, “只是猜測,也沒有實際證據(jù),咱們就當(dāng)做不知道,更不能去瞎說,否則,易招來殺身之禍” * 某不知名山頭。 一根根冰錐倏然拔地而起,如碗口粗的長矛,將一個個五階的玄電梵圣狼直接貫穿。 汩汩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冰錐,梵圣狼徹底沒了生息。 在狼的尸身引來更多靈獸妖獸之前,辛夕換了一片合適的區(qū)域。 目標仍舊是這種五階的狼,數(shù)量龐大,但辛夕估計,對她而言,還是不成問題。 狼群見到有人過來。 領(lǐng)頭的那只,當(dāng)即仰頭嗷嗚一聲。 于是群狼,帶著尖利的獠牙,邁開矯健的四肢,沖鋒起來。 辛夕計算著距離,術(shù)法運轉(zhuǎn),周圍能量暴動,如潮水般激蕩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平面漩渦。 漩渦旋轉(zhuǎn)著,緩緩向狼群而去。 無數(shù)匹狼被吸附過去。 而漩渦的邊緣,又好似死神的鐮刀,稍加觸碰,就是鮮血四濺。 它們厚實的皮毛全被劃開,內(nèi)臟掉出來又被絞碎。 濃郁的血腥氣味鋪陳開來,無數(shù)殘尸砸落地面。 知道過濃的血腥氣味到時候會吸引過來更多的靈獸妖獸,等階也難以確定,辛夕停手,揚長而去。 此時,距離出元寒秘境,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 辛夕這是在某不知名的山頭,測試她在秘境中得到的法寶以及功法的威力。 當(dāng)初和夜瑜英同行不過一兩日,所有人就被傳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