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刃！別試了！”我一把搶過他面前的刀具，安慰道：“昨天你突然消耗那么多，現(xiàn)在不行也是正常的?！?/br>
    他仿佛對自己的能力有什么感知似的，他告訴我：“這次不正常！”

    “你說什么胡話啊，怎么就不正常啊，你忘了你昨天才在奪旗賽上，幫我奪得了四神旗，你現(xiàn)在也是四街的英雄了，呂四爺還要宴請你呢！”我生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結(jié)毒的秘密，我太清楚這對于他來說，有多重要了！

    但他這次卻像是知道了什么，他開口說：“尤小草，這次不一樣?！?/br>
    “什么不一樣，你現(xiàn)在身體這么虛弱，你傷都還沒好，咱們再休息一下……”

    他抬頭看向我說：“我感受不到我的能力了！我只感受到我這副軀體，正在逐漸衰敗……”

    他的聲音嘶啞，他的雙眼布滿血絲。

    從前我也見過他受傷的樣子，可是即便遍體鱗傷，他身上都充滿了斗志和力量，那時候我覺得他好像沒有感知，沒有情感，似臺機器。

    而現(xiàn)在的他，在我面前，卻像一個挫敗的懦夫。

    我不忍去看他那雙宣告無力的眼睛，我將視線移開，一邊收拾起他的刀具，一邊安慰道：“你只是傷還沒好！”

    他似乎相信了我的話，下午的時候，試著恢復(fù)自己的體力。

    但他才剛在房間里走了幾步，就險些摔倒。

    房東奶奶在外面擔(dān)心地問我：“小草，你哥怎么了？”

    因為怕房東奶奶擔(dān)心，我只好借口說他昨晚回來得了風(fēng)寒。

    打開門走進房間，千刃已經(jīng)自己爬了起來，但他雙腿也沒什么力氣，只能靠坐在床上，喘著粗氣。

    再后來他就不折騰了，要么在睡覺，醒了就坐在床上發(fā)呆，好在有棺婆的照顧，沒再發(fā)燒，也沒再嘔吐了！

    我猜他也在琢磨自己到底怎么了！

    算著時間，終于到了我和姜藥師的三日之約，我管風(fēng)二娘要了地址。

    要出門，我自然要和他商量，我走進他的房間時，他正看著床外的雪發(fā)呆。

    “前幾天我認識了一位前輩，她對藥理十分精通，她對你的傷應(yīng)該有所幫助?！?/br>
    一聽到我的話，他那呆滯的雙眼，突然又有了光，他對恢復(fù)自己的能力實在太迫切了！

    于是便主動跟著我出了門，因為便于他出行，我還提前給他準(zhǔn)備了一支拐杖。

    要強如他，雖然對那拐杖嗤之以鼻，可如今對于走幾步就喘的他來說，這拐杖還是必要的。

    姜藥婆所居住的地方在一座名叫翱的山上，山里偏僻處，有許多珍貴藥材，她就這樣避世而居。

    去之前，我沿著風(fēng)二娘給的地圖，本以為藥婆的居所會像電視里那些避世高人一樣，住在茅草屋里，沒想到被白雪覆蓋的深汕中，竟然修建著一棟古風(fēng)古色的大宅。

    上山的路也修過了，似乎是知道我們要來似的，這段路早上還被清掃過了雪，我開著車子往上走都很順利。

    但最后這段路，卻要將車停在空地處，步行前往。

    于是我只能扶著千刃在雪路里走了十來分鐘，終于見到了姜藥師的宅子，她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衣，戴著貂絨毛，站在門前等我們。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有些慌神，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奶奶也是這樣站在我家門前，等我放學(xué)回家。

    這位姜藥師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她領(lǐng)著我們往宅子里走，山里沒有暖氣，取暖靠木材。

    屋子里早就燒好了火盆，溫暖得很。

    我將千刃扶到客椅上坐下時，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給我端來一碗熱奶茶。

    姜藥師對我說：“這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姜凌兒?！?/br>
    小姑娘長得白白胖胖，身穿一件花棉襖，扎著兩條小辮兒，應(yīng)是在屋里烤火太久了，胖臉蛋兒上紅撲撲的，她問我道：“這位大哥哥是生病了吧？我可以幫他號脈嗎？”

    山里人少，這小姑娘是想拿千刃練手呢。

    我想著這家伙自來不近人情，忙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沒力氣，還是變善良了，竟沒有反對。

    于是拿小姑娘便怯生生地來到千刃旁邊，有模有樣地替他號起了脈。

    姜藥師這過程里，也在旁邊看著，但她的面色，看不出所思所想。

    片刻后，小姑娘皺起了眉，說：“師父，徒兒愚笨，這大哥哥的脈息好亂……”

    “你才學(xué)藝多久，讓為師來看看?！?/br>
    姜藥師將手搭在千刃手腕的同時，神情逐漸開始轉(zhuǎn)變。

    千刃忙問：“前輩，我還能恢復(fù)嗎？”

    姜藥師回頭看了看我，千刃中的是藥門中的奇毒，她自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許是出于仁慈，她并沒有當(dāng)著千刃的面提，而是說：“你最近是否動了能力？”

    千刃點頭。

    姜藥師又問：“什么時候？”

    “前天！”

    姜藥師站起來，語氣帶著責(zé)備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任性啊，舊傷未愈，還動念起力，若不是你身體底子好，換了別人，早就沒命了！”

    千刃最關(guān)心的還是自己能否恢復(fù)能力，又問了一遍。

    姜藥師沒好氣，“再亂動念就去見閻王了，若是如此，老身這里可有許多藥，可以送你一程！”

    這話雖不中聽，但千刃也看出她是有本事在身上的，所以就沒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