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它的溫度,可以一定程度上將調(diào)料加熱到接近成熟,讓調(diào)料的香味更濃。 而撒上溫度較低的調(diào)料,又會讓花生進一步降溫。 如果不給花生降溫的話,本來就在鍋里炸了很久的花生,撈出來之后依然會給其他的花生加溫。這樣一來,運氣不好的情況下,花生就會被同類加熱成焦糊狀態(tài),美味度驟減的。 如果往剛出鍋的花生上灑白酒或香醋的話,自然能起到更好的降溫作用。 不過,黎錦今天要做的并不是酒香花生或醋香花生,也就沒考慮這種佐料了。 把干辣椒碎、孜然粉、鹽與花生均勻地拌在一起之后,就先不要翻動了,讓它溫度穩(wěn)定一下。 因為,出鍋的花生溫度本來已經(jīng)稍微降低了,再持續(xù)攪拌的話,花生很快就會變冷。 這樣一來,就起不到加熱干調(diào)料的作用了。 只有不翻動,用花生本身的熱度稍微燙制一下干調(diào)料,花生的調(diào)味才會更香。 “阿誠嘗嘗吧?!崩桢\說道,“雖然不如炸雞好吃,但這個花生的味道,應(yīng)該也很不錯才對?!?/br> “哇……”阿誠吃下幾顆之后,也不由得驚嘆道,“確實如將軍所說,這種花生真是太好吃了?!?/br> “啊,不用這么夸張的啦?!崩桢\聽了阿誠的恭維,反而感到尷尬,“這就是普通的花生,不至于到‘真是太好吃了’。只要你當(dāng)成能吃的零食,我就很高興了。這么普通的東西,不用加這樣的形容詞來贊美啦?!?/br> “但就是好吃啊?!卑⒄\不解地說道,“這是阿誠吃過最好吃的花生,所以阿誠不應(yīng)該說‘這個真是太好吃了’嗎?這是阿誠的心里話啊。” “這怎么說呢……”黎錦說道,“我覺得吧,就算這花生是天下最好吃的花生,它也不如炸雞好吃啊。不能跟同類比好不好吃,而是應(yīng)該按它在所有食物里,美味排序的位置,來描述對比它好不好吃吧。這個東西,在所有的食物里,就是相對來說很一般的嘛……” “阿誠倒是不這么覺得……”阿誠很困惑地說道,“雖然將軍不贊同,但在阿誠心里,這個的確就是應(yīng)該按同類食物對比,來評價它的美味程度啊……” “算了,不說這個了?!崩桢\也有點迷茫,“說起來,這個是很適合當(dāng)成下酒菜的東西吧……??!” 提到下酒菜,黎錦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那些葡萄釀成的酒,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黎錦想到這里,就決定查看之前自己釀造葡萄酒的那個壇子。 打開壇子的封口之后,黎錦驚呆了。 酒香四溢。 只能這么形容。 黎錦簡直完全無法理解發(fā)生了什么。 這種自釀的葡萄酒,聞起來像是酸甜美味的葡萄汁,但是,卻又帶有一種醇厚鮮明的美酒香氣。 只是,雖然葡萄酒散發(fā)的酒香無比誘人,但自釀出來的原汁,卻是渾濁得令人望而卻步。 恐怕,只比泥水要清澈一些吧? 眼前那原漿葡萄酒的古怪狀態(tài),讓黎錦一時陷入了混亂,但她很快明白了過來。 這是因為,葡萄皮rou、果核等等雜質(zhì)都混在葡萄酒的原汁之中,所以看起來才會那么令人掃興吧。 對應(yīng)的解決方法,應(yīng)該也很簡單,過濾一番就行了。 于是,黎錦找到了幾塊干凈的白布。 她用鍋燒了開水,煮了一會兒,撈出來擰干。 反正很快就會弄濕的……因此,不晾干就直接拿來使用的話,效果應(yīng)該也是差不多的。 剛燒過開水的鍋,倒出開水之后,鍋中殘余的水分也很快被鍋中的高溫給烤干了。 這時,那個開水鍋,也正好可以用來盛裝過濾過的葡萄酒。 黎錦就是懷著這樣的想法,在鍋上鋪上了三層白布。 阿誠抱起裝葡萄酒的壇子,對準(zhǔn)白布的中央倒了下去。 -------------------- 第168章 ======================== 使用三層白布過濾的效果,還真不錯。 僅僅是隨意地過濾了一次而已,葡萄酒就已經(jīng)變得很清澈了。 之前那渾濁的質(zhì)感,也幾乎完全看不出來了。 這樣過濾了原漿之后,葡萄酒現(xiàn)在的顏色是玫瑰紅色的。懸浮其中的雜質(zhì)之類的,也基本上是看不出來了。 在自己之前的預(yù)想中,黎錦還以為,起碼要過濾個兩三次,葡萄酒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清澈純凈的狀態(tài)呢。 輕易得到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真是出乎黎錦所料,讓她感到非常高興。 在適當(dāng)?shù)墓饩€照耀下,葡萄酒的顏色,就如同某種寶石一般,閃著星星點點的光亮。 也許是因為,顏色太過于艷麗迷人的關(guān)系吧?在黎錦的感覺上,總覺得…… 這種酒不但像寶石一樣,會閃閃發(fā)光地反射光線;而且如同紅色的泉水一般,澄清而透明、十分美麗。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介于果汁與美酒之間的獨特果酒香氣,實在令人難以抗拒。 就算被譽為藝術(shù)品也不為過,眼前清香甜美的果酒,真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阿誠,我們來喝酒吧?”黎錦露出了不亞于佳釀瓊漿的甜美笑容,愉快地說道,“既然釀造好了,就來品嘗一番吧。正好,眼前也剛好有‘下酒菜’呢。雖然,用花生這種下酒菜來搭配葡萄酒,感覺或許有些奇怪……但總而言之,這也是有酒有菜的場面啦。怎么樣,阿誠要試試這種自釀葡萄酒的味道嗎?” “嗯……”黎錦的提議,讓阿誠流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 看起來,阿誠好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黎錦突如其來的熱情態(tài)度似的。 阿誠就這樣愣了一會兒,然后,他的神色便變得堅定起來。 “阿誠聽將軍的。”阿誠用泉水般的聲音說道,“既然將軍希望阿誠‘喝酒’,那阿誠就‘喝酒’吧?!?/br> 阿誠的這個口氣……乍聽起來,就好像是,對他來說,“喝酒”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而是一種“刑罰”,或者,至少也是一種“懲罰”似的。 難道阿誠很討厭喝酒嗎? 由于阿誠的反應(yīng)超出黎錦的預(yù)料,她一時竟然反應(yīng)不過來。 黎錦沒有當(dāng)機立斷,對阿誠說“那就算了”一類的話,反而呆呆地繼續(xù)說著自己原計劃的內(nèi)容。 “不過,我說的‘喝酒’,可是限定‘葡萄酒’哦。”注意到阿誠好像不太高興,黎錦有些呆滯地想了想,又再補充說道,“也不是非‘葡萄酒’不可……如果是其他‘果酒’,或是‘米酒’‘奶酒’之類的,也可以喝。但如果是烈酒,就絕對不行?!?/br> 按照黎錦的性格,她本應(yīng)會立刻感到抱歉,而不再提這件事的。 但是因為剛釀造出看起來品質(zhì)過硬的美酒的關(guān)系,黎錦的思維一時被這些酒束縛住了,腦子里只有分享,而未能真正注意到阿誠的感受。 這些都是黎錦事后想起來會覺得尷尬的反應(yīng),但現(xiàn)在,她并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 “阿誠明白了?!卑⒄\點了點頭,認(rèn)真地說道,“阿誠其實不喝酒的。但如果是將軍的希望,阿誠就可以喝?!?/br> “我也不喝酒啊……”直到這時,黎錦才不由得感到有些尷尬,“難道……阿誠你覺得我是‘嗜酒如命的酒鬼’不成?” 自己看起來像是嗜酒的人嗎?直到這時,黎錦才不由得開始了反思。 黎錦基本上是不會喝酒的人,更是沒有喝醉的經(jīng)歷。 之所以此刻會突然提議喝酒,也不過是因為這是自釀的新鮮葡萄酒,她對此頗有興趣而已。 畢竟,這種由自己親手釀制的酒,如果黎錦本人都不敢嘗試品味的話,又怎么能贈送或銷售給其他人呢? “阿誠當(dāng)然不是這么想的?!卑⒄\搖了搖頭,一如既往、很誠懇地說道,“阿誠認(rèn)為,將軍是最節(jié)制的人。將軍的言行舉止,阿誠都看在眼里。從阿誠與將軍相識以來,數(shù)年如一日,將軍沒有任何不良習(xí)慣,一直都保持著清醒的態(tài)度。讓阿誠非常羨慕和佩服?!?/br> 黎錦聽了阿誠的話,只覺得臉上發(fā)熱,臉色也瞬間就變紅了。 雖然沒有喝酒,但黎錦此時的臉色,和醉酒狀態(tài)的區(qū)別,倒也不大。 “也、也不是這樣啊……”黎錦苦惱地說道。 真不該跟阿誠在這方面較真的,黎錦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自食其果。 “不是……怎樣?”阿誠困惑地望著黎錦,“阿誠有哪里是說錯了的嗎?” “首先呢,我一點都不節(jié)制?!崩桢\用力搖了搖頭,她說道,“我最喜歡‘吃好吃的’了?!?/br> 阿誠疑惑地望著黎錦,眼睛里仿佛寫滿了“不可思議”四個字一般。 “為什么喜歡‘吃好吃的’就是不節(jié)制呢?”阿誠說道,“喜歡‘吃好吃的’這就算是普通的行為,也絕對不能算是缺點吧?” “因為,我只能吃‘好吃的’,‘不好吃的’我吃不下啊?!崩桢\很是慚愧地說道,“‘挑食’這種事情,應(yīng)該跟‘節(jié)制’是矛盾的吧?‘節(jié)制’的人,應(yīng)該是對自己要求很高、很苛刻、不放任自己的人才對。而我比較‘貪吃’,這樣一想,就很不‘節(jié)制’了吧?” “將軍不是‘貪吃’吧?!卑⒄\難得態(tài)度比較堅定地進行了反駁,他說道,“將軍只是‘不能吃太粗劣的食物’而已。阿誠也是這樣啊。雖然,阿誠并不是因為自己是這樣,才會反對將軍認(rèn)為自己‘貪吃’的?!?/br> “這個……客觀來說,阿誠你,難道不是和我一樣,都屬于‘貪吃’的類型嗎?”黎錦微微皺起眉頭,很是疑惑,她問道,“不能因為我們都做這種事,就認(rèn)為這種事是合理、正常的吧?” “不,阿誠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啊……”阿誠搖搖頭,依然十分認(rèn)真地說道,“阿誠覺得,‘只吃好吃的’,這說明這個人對自己的一切要求比較高而已。但并不能說明這個人是‘貪吃’的。要說起來,阿誠反而覺得,那些吃不好吃的東西,還能吃得很香的人,才是真的‘貪吃’呢。因為,說明這種人,對食物一點要求都沒有,只要是能吃的東西,就能沉湎其中。這才是真的‘貪吃’吧?這種人關(guān)注的,是‘吃’這個過程,而不是‘食物本身’。只是對‘食物本身’要求高而已,怎么能算是缺點呢?就連圣人,也會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割不正不食’啊??梢?,對食物要求高,是說明這個人心性接近‘圣人’……” 阿誠說到這里,就沒再說下去了,可能是實在不知道還能怎么說了。 一直以來,阿誠都帶給黎錦一種“其實不怎么擅長說話”的印象。 這會兒,難得一口氣說這么多。倒是真難得,也實屬不容易。 黎錦的神色緩和了,她淡淡地笑了起來。 “阿誠你這么說來,倒也挺有意思的……”黎錦嫣然微笑道,“我就是喜歡阿誠你這一點啦。無論我身上有怎樣的毛病,你都能給我找出各種理由,證明這些都是優(yōu)點呢。你到底是什么樣的妙人兒啊……” 阿誠微微委屈地說道:“可將軍自認(rèn)的毛病,本來就不是毛病嘛……” 看到阿誠那委屈的模樣,黎錦莫名覺得有些窘迫。 她一時不知道怎么再說下去了,只得轉(zhuǎn)換了一個話題。 黎錦道:“我手頭剛好沒有酒杯、酒盅這一類的東西,咱們就用碗來喝吧?!?/br> 阿誠點點頭,道:“阿誠聽將軍的?!?/br> 黎錦問道:“阿誠你以前喝過酒嗎?” 阿誠微微點頭,道:“喝過幾次?!?/br> 黎錦又問道:“你酒量怎么樣?” 阿誠搖搖頭,遲疑地說道:“阿誠也不知道……可能屬于‘比較普通的水平’吧?” 阿誠的這個回答,讓黎錦就有點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