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太后？”

    姜南壓住他的肩膀，“我考慮過了，這件事不能告訴太后?！?/br>
    潘安源臉色陰沉，“你是覺得太后會選擇小皇帝，不會支持我？”

    “為什么?。课液托』实鄱际撬膬鹤樱l奪得這個江山不都是一樣嗎？”

    因為潘安源名不正言不順，花太后就算愿意給潘安源和商姜柔封爵，那都不可能讓潘安源奪了李煦的天下。

    “源哥兒，你說潘大人已經(jīng)前往上京，可是朝廷還一點消息都沒有?！苯蠑Q著眉。

    今天上早朝的時候，他見皇上還神色如常，如果周序川夫婦真的出事，皇上應該已經(jīng)察覺了啊。

    潘安源說，“叔叔，你以為我養(yǎng)父要在南嶺起兵，一路直達上京？那多費時間費糧草啊?！?/br>
    姜南瞳孔微震，驚訝地聽著。

    “這些年來，內(nèi)河早就四通八達，要從南嶺直達津口，并不難。”

    “你是說，潘國良直接率領水師……”姜南倒抽一口氣。

    潘安源說，“叔叔，我們先出城吧?！?/br>
    姜南閉了閉眼睛，“我先去見一見太后。”

    “叔叔，你不會去揭發(fā)我們吧？”潘安源似笑非笑地問。

    “你我已經(jīng)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況你是我的親侄子，我為何要出賣你?！苯险f。

    潘安源點頭，“好?！?/br>
    姜南走到門邊，突然回頭問，“源哥兒，沈時好出事了，那阿柔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沒有。”潘安源神色如常地回道。

    “那就好?！迸税苍此煽跉狻?/br>
    姜南知道他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潘安源和潘國良只要造反已經(jīng)是勢在必得，憑他和潘安源之間的關系，就算他不參與，潘安源一旦敗了，他也會被株連。

    他想保護兄長的血脈。

    太后就是他們的退路了。

    姜南再次給宮里遞了帖子，他要求見太后。

    原以為李煦還會駁回他的求見，沒想到這次卻應允了。

    而且還是在御書房先召見了他。

    “知道朕今日為何會同意你去見太后嗎？”李煦端坐上方，少年已經(jīng)展露帝王威嚴。

    姜南低頭叩拜，“微臣不知?！?/br>
    “朕登基的時候，太后就讓朕可以相信你，說你是她的弟弟。”李煦目光冷凝地打量姜南，聲音不高不低的。

    姜南保持跪拜的姿勢沒有動。

    “你是商姜柔的叔叔，跟朕并沒有關系，但太后與朕相依為命多年，朕不忍拂她的意，才讓你留在朕的身邊。”李煦又說。

    “沉對陛下，一直忠心耿耿。”姜南急忙說。

    李煦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你最好是。”

    “太后最近身子抱恙，茶飯不思，許是想念嘉柔郡主，只是嘉柔郡主如今不在上京?！崩铎阄⑽⒉[眼，“姜大人，你去見太后，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清楚嗎？”

    姜南忙呼，“臣清楚，臣一定會謹慎說話?！?/br>
    “去吧，好好勸太后，莫要因為一些小事憂思過深，傷了自己的身子?！崩铎阏f。

    “是，臣領命。”姜南這才明白，為何李煦同意他去慈寧宮。

    那是因為太后生病了。

    太后是被氣病了的吧。

    姜南將身上的東西交給宮人之后，這才被領到慈寧宮面見花太后。

    花太后消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如以前的紅潤，顯得蒼白蠟黃，且最近總是暴躁發(fā)火，整個慈寧宮的宮人們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太后不開心。

    “這是什么東西，一點味道都沒有，是給人吃的嗎？”一碗燉湯砸在宮人的身上，花太后怒火騰騰。

    “……太后娘娘請息怒，奴婢這就去御膳房重新拿一碗。”宮女忍著眼淚不敢躲閃，不停地磕頭認錯。

    望著年輕貌美的宮女，花太后想起今日在自己的頭上看到白頭發(fā)，還有眼角無法再遮掩的細紋，她更加憤怒。

    “連茶都泡不好，沒用的東西。”

    “滾，都哀家滾下去?！?/br>
    姜南剛走到慈寧宮，就聽到花太后在發(fā)火罵人。

    “太后娘娘，姜大人求見?！闭Z蘭示意兩個宮女都退下，替花太后整理衣擺。

    花太后眼底閃過詫異，“姜南？”

    姜南站在大殿外面，“微臣拜見太后?！?/br>
    “你們都下去吧?！被ㄌ髩褐念^的激動，把所有下人都打發(fā)下去。

    “源哥兒過得怎樣？哀家怎么聽說阿柔不在上京了？”花太后迫不及待地問。

    姜南說，“回太后娘娘，源哥兒一直在臣的家里養(yǎng)傷，上次李錚差點把他的身份暴露了，如今微臣也不敢讓他出門?！?/br>
    “阿柔……阿柔的確是離開上京，應該是回南嶺了?！?/br>
    花太后傷感地說，“阿柔終究與哀家母女情分淡薄。”

    姜南不敢說商姜柔是跟著沈時好離開的，他思考著要怎么開口說潘安源和潘國良的事。

    “對了，周序川是不是真的沒了？”花太后急切地問，“哀家?guī)状蜗雴柣噬希疾豢匣卮?，越是這樣，哀家就越覺得是出事了?！?/br>
    “如果周序川沒有了，那朝廷就無需聽他攝政王的話了。”姜南說。

    花太后嘆息，“就怕皇上的江山會因此不穩(wěn)?！?/br>
    “可惜啊，源哥兒和皇上都是太后的幌子，可皇上卻出生就是高高在上，太后娘娘，您說，憑源哥兒……他能比得皇上嗎？”姜南隱晦地試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