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夏元滿走出房門時,腳步微頓,眼神不自覺往次臥的方向瞟去。 好巧不巧,那人正好走出門來。 他在扣手上的袖扣,襯衣的領(lǐng)口還有兩顆扣子松開著。 垂著眼,看不出情緒。 夏元滿迅速收回目光,佯裝著下樓。 她才走了一步樓梯,身后的人不咸不淡地問: “有早餐嗎?” 她脊背微僵,回頭看過去,“粥,可以嗎?” 她看到他眼瞼下的一團(tuán)青黑。 馳淵的視線只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已經(jīng)擦過她先下了樓。 “粥也可以?!甭曇舫辆?。 他盡力不讓自己去看她,已經(jīng)坐在餐桌邊。 夏元滿蹬蹬地下樓,往廚房去了。 昨晚臨睡前,她在鍋里預(yù)約了雜糧粥的,現(xiàn)在肯定好了。 還好,她昨天沒有只做一人份。 她揭開鍋,粥香溢出,窗外有陽光正好灑進(jìn)來。 馳淵進(jìn)來倒水喝,看到一個纖瘦舒展的背影。 女人手里拿著白瓷勺,小心翼翼地往碗里盛粥,陽光的斑斑點點打在她纖細(xì)的腰肢上。 他見過不少美人,也見過不少畫作,這副畫面依然是獨一無二的,發(fā)生在他和她的家中。 似是感應(yīng)到背后有人,女人微微側(cè)頭,和他的眸光撞到一起。 他若無其事地扯唇,“我來端?!?/br> 盛夏晨間的陽光燥熱,雜糧粥也冒著汩汩熱氣。 是個高溫度的早晨。 餐桌是長方形的,兩人極其有默契的選了兩端來坐。 在有限的空間里最長的距離。 因著這靜默的兩人冰窟般的冷場,夏日燥熱瞬間褪去。 偶有勺碗碰撞的聲音。 夏元滿動了幾勺就差不多飽了,她不禁用眼風(fēng)掃對面的人,馳淵吃得一絲不茍。 之前扣上的袖扣又被他解開,瓷勺在他手里進(jìn)退得宜,一勺舀上來,全數(shù)進(jìn)了嘴里,絕沒有多余的湯汁飛濺,也沒有難聽的聲音。 她別過視線,醞釀了一下,終于聽到自己的聲音。 “你慢吃,我要先走了?!?/br> 她沒有端起碗直接走,在等他的回答。 馳淵先是一頓,他嘴里有東西,只擺擺手讓她等等。 快速解決完粥,他抬眸看她,尋常地說: “我送你?!?/br> 兩人誰都沒提昨天晚上的事。 夏元滿沒有做作地拒絕坐他的車,她知道拒絕也沒用。 車上依舊沒人說話。 難堪的沉默,因著昨晚的事情。 快到嘉動的時候,夏元滿依然讓他在前一條街停。 車停下,車門卻沒開。 夏元滿一愣,回頭看他。 馳淵正拿眼淡然地看著她。 “你……” 她的話被馳淵打斷,“你弟弟的事,我?guī)湍憬鉀Q了,他們以后不會再找你。” “什么?” 夏元滿的臉唰地就紅了。 驚訝,難堪,還有羞愧。 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二百萬對他而言確實就是舉手之勞。 可元和一旦知道了,以后會更加肆無忌憚。 夏元滿張了張嘴,最終只回了兩個字,“謝謝。” 她的臉由紅轉(zhuǎn)成白,嘴唇緊抿,看不出任何高興之色。 “是我多管閑事了?”馳淵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不是,是太麻煩你了?!?/br> 夏元滿垂著頭,聲音干癟,想了想又說,“這筆錢我還給你?!?/br> 馳淵握著方向盤的手微滯,輕笑:“要和我分這么清楚嗎?” “我們是夫妻?!?/br> 夏元滿猛然抬頭看他,馳淵已然看向前方。 他指著正走過來的交警說:“還要繼續(xù)討論這個問題嗎?不如我直接送你去前面?” 她清醒過來,搖頭,拉開車門下車。 馳淵的車跟在后面,看見她小跑著過了紅綠燈。 然后看見一輛保時捷停在她身邊,里面探出一張妖孽的混血臉,笑著讓她上車。 夏元滿上了車。 馳淵盯著那輛車漸漸消失的尾燈,煩躁地摸出一支煙。 抽完這支煙,他把車開進(jìn)了嘉動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孫嘉志在辦公室見到馳淵,嘴巴張得老大。 “什么風(fēng)把我們馳總給吹過來了?”他不忘調(diào)侃。 “順便過來看看。” 馳淵不咸不淡地說,視線往外面的隔間瞟。 孫嘉志更加認(rèn)定今天刮歪風(fēng)。 馳淵上次在他辦公室根本是目不斜視,今天這是看上了什么了? “馳總,正好我們新上任了副總,要開個會,你一起吧,事關(guān)你投資的項目?!?/br> 孫嘉志看著他的臉色說,他估計大概率會被拒絕。 “好啊?!?/br> 馳淵慢悠悠地說。 這對孫嘉志是好事,他求都求不來馳總到他們公司開會。 馳淵跟著孫嘉志出現(xiàn)在會議室的時候,大家都愣了。 尤其是和紀(jì)飛相談?wù)龤g的夏元滿。 她征詢地看著馳淵,馳淵卻壓根沒看她。 馳淵瞇眼看向紀(jì)飛。 “馳總,這是我們新來的紀(jì)總,法國人?!睂O嘉志眼力勁十足,趕緊給他們介紹。 兩人握了握手。 紀(jì)飛松了手,意味深長地看向夏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