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沒什么,我就是隨便問問!”待齊奶奶跨過門檻,方便面又問,“那女人真的是我媽?” 齊奶奶想了想之后說:“不是。” “那我媽叫什么長什么樣?” 齊奶奶沒有回頭,僅見過一次的他的母親,她至今仍記得很清楚。“很長的棕色長發(fā),看著就很討人喜歡,走路都讓人覺得很有知識?!?/br> 她走出幾步,又接著說:“她叫許晨曦。是我的救命恩人?!?/br> “你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吧!”濃眉大眼肚子凸出的經(jīng)理說,“我們酒吧現(xiàn)在也就是勉強能混口飯吃,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生活不易,給你個忠告吧!現(xiàn)在這世界,你自己喜歡什么不重要,愛好不能當(dāng)飯吃,你要想著怎么把別人腰包的錢放進自己腰包,放進來了,你就覺得生活至少還值得加把勁!放不進來,即便有什么狗屁夢想,也會覺得黯淡無光!”不得不說經(jīng)理的話句句誠摯,“這是你這兩天的工資!” 她拿著微薄的工資走出酒吧后門,十二月的慶安路面有水的地方結(jié)了冰,踩上去發(fā)出脆響。風(fēng)撩過脖頸像冰凌刺破喉嚨,而她還穿著開春買的一雙帆布鞋,帆布鞋便宜又不容易壞,是囊中羞澀的人的最佳選擇,一年四季穿著都不引人注目。 她站在那里,不知往左還是往右,往左往右似乎都一樣,一樣閃爍的霓虹,一樣來往的車輛和人群。不能退后,干脆向前。 女人拉住木然走向車道的她,“死了什么都沒有了!”她摸著口袋,她口袋里的錢連一間小小的房間的租費都付不起。容身之處都沒有談何活著? “走吧,一起喝一杯?”她二十歲生日后的第二天遇到易景。 從流浪兒收容所出來后,她輾轉(zhuǎn)換了多家酒吧,手指數(shù)不出來,加上腳趾也數(shù)不出來。一個無父無母流浪天涯的人在人們眼中高談夢想是奢侈的,她不是沒有努力,可為什么會活得如此吃力?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后退,她跟在易景后面從正門進了風(fēng)旗酒吧。第一次來這里看著寫招駐唱就下定決心進去一試。當(dāng)時沒有仔細(xì)看外面,如今再看,霓虹的確比其他地方都要亮眼。 進門沿臺階一直向下,綠色圓形的燈嵌在墻的底部,黑色帆布鞋也映上綠光,顯得生機勃勃。越向下聲音越大,歌曲仍是聽不懂的英文歌,聽著心情竟好了許多,自己也有跟著吼出幾聲的沖動,原來這個地方確實是需要這樣的歌曲的。上面光鮮,心情也會像這臺階一樣一直向下向下,走完這段臺階,到達心情的最底部,借著音樂酒勁嘶吼幾聲,這大概就是現(xiàn)在許多人的常態(tài)吧!現(xiàn)在想起,恍然明白了些。 “知道人們?yōu)槭裁丛敢鈦磉@里嗎?”走過亂舞的人群,易景帶著她右轉(zhuǎn),與眾男眾女擦身而過。她走在她后面,上了二樓,也就是真正的地面。 為何愿意來這里?有的人與朋友一起來花天酒地,有的人來交朋友,還有的人來這里釋放工作一天后的壓力,大抵的原因都在這里了。 易景靠在二樓的護欄看下面,她也走過去看下面,“積了太多的情緒在心里總需要發(fā)泄吧?你的歌不適合這種人,也不適合這樣的地方!” 后來不知怎么就說起了易景自己,“我也曾想過好好過日子,太難了,堅持不下去了,一個人散漫慣了,沒有目標(biāo)就很難堅持下去!”她這個人不良嗜好一大堆,喜歡抽煙,也喝酒;什么角色都拿捏得好,就是演不好自己;不喜歡做菜,但做的菜很好吃;喜歡說謊,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這些年她們騙了很多人,多數(shù)是老人小孩。世界不都是這樣嗎?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固然與他們的努力密不可分,可又有多少是踩著別人的骨血站上去的?適者生存吧! 聽聞這個老人有數(shù)萬的存款她的確動心了,聽易景的大好藍(lán)圖只需演一出苦情戲,慣用的手段,于她來說再簡單不過。但是現(xiàn)在她迷茫了,誰沒有迷茫的時刻?她的這種迷茫,也很快會過去的吧! 齊赫川回過神細(xì)看,月亮是沒有了,竟然飄起了細(xì)碎的雪。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就這樣悄然降臨了。 “下雪了?”蕭望貼著窗戶看,確定是真的下雪后鞋也沒來得及換就跑到院子里叫喚,“下雪了!” “下雪了?”凌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聽見說下雪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打開窗戶向外看,從她的窗戶正好看見巷子道旁的一排昏黃的路燈,路燈光照到的那部分雪如詩如畫。 她的左腳在右腿蹭了幾下,右腳在左腿蹭了幾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穿鞋,看雪看得多了,第一場雪總覺得意猶未盡。 “下雪了?”方寸久在收拾行李,后天要去慶安錄完最后一期節(jié)目。再回來時,過不了幾天就要期末考了。慶安比安居鎮(zhèn)暖和許多,他拿著件羽絨服下不了決心。把羽絨服放進行李箱后,他走到窗邊,偶然發(fā)現(xiàn)窗外竟飄起了細(xì)碎的小雪。 “昨晚下雪了?”凌樓揉著睡眼從臥室走出,昨晚睡前又仔細(xì)回想了一遍蕭愉的一顰一笑。一覺睡到了天亮,隱約聽見客廳的談話聲。 “喂——”看見背著書包從眼前一閃而過的凌穹,他想起給她的項鏈。但凌穹今日的動作格外迅速,他咳嗽一聲的瞬間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凌穹等了半天卻只等到打著哈欠走出來的蕭望,昨天見雪,比見血還興奮,激動到凌晨兩點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