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兩位警察的辦事效率挺高,看來他們已經(jīng)把這兩戶人家都列為了懷疑對象,如果賈紅梅的家人也有嫌疑的話,她當然不適合再照顧小薄荷。 “那……我呢?”成浩川看著小徐警官。 “你可以走了。有事會給你打電話?!?/br> 成浩川的縮手縮腳和軟弱可欺,成為最大的保護色,老辣的于警官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破綻。成浩川慢慢走出馬廟新村,兜里揣著一千塊錢和灌水的手機。 他找了個手機店,請人把手機卡取出來,所幸卡沒有壞。在店里挑選了一個一千塊以內(nèi)的手機,把原來的手機卡插進去,他先將于偉明的手機號存進去,他知道心中的秘密總有說破的那一天,他也相信于偉明這位精明干練的警察一定能把杜錦城之死查個水落石出。 握著手機走出手機店,漫無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這時已近黃昏,他不愿回那間蕭索的出租屋,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甚至沒有一個能聊天的朋友親人。成浩川想起還沒有吃中午飯,找了家水餃館填飽肚子。剛付過錢走出水餃館,魯先先的電話打了過來。 發(fā)現(xiàn)電話接通,魯先先非常驚訝:“成浩川,是你嗎?” “是我。”他沉悶的說,“我沒事兒?!?/br> “你真厲害!”魯先先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揚,“能抵得住警察的問訊?!?/br> “……不是你想的那樣?!背珊拼▏肃橹斑@事說來話長,等有機會我跟你說?!?/br> 頓了一頓,魯先先懇求“你這會兒有空嗎?如果方便,能不能來我家一趟,我有件事跟你商量?!?/br> “好……” 第十五章 、墓碑 魯先先找成浩川來,是給她壯膽兒的。 她是個閑人,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刷刷手機、看看電影,中午與成浩川告別后,她就回家半躺在沙發(fā)上鉆研那灰衣男人,間或打開微信看看朋友們的動態(tài)。她也擔心成浩川自首后會把她供出來,但轉(zhuǎn)念一想,小區(qū)到處有監(jiān)控,杜錦城死的那天晚上她哪里都沒去,這事怎么也賴不到自己頭上,也就放寬心。 就是在朋友圈,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她曾加過舅舅家表弟的微信,平常從來沒交流過,直到看到他今天上午發(fā)的一張照片。照片拍攝于舅舅家所在村子的集體墓地,表弟頭上戴孝,對著鏡頭擺出一付故作成熟的模樣,配文說:我終于長大成人,能替父親頂起一片天。 魯先先并不在乎死者是什么人,但她在表弟作為背景板的墓地上看到異常——緊挨著姥姥姥爺?shù)膲災?,還有一個墓碑,那墓碑因為角度問題只露出上面一截,她放大圖片也只能看見墓主人名字的前兩個字:閆芳。她雖然不記得mama,可是她有mama生前的照片,也知道m(xù)ama的名字:閆芳菲。 魯先先在心里做了一百種假設(shè),她想不明白,mama到底真如魯從謙所說失蹤了,還是已經(jīng)死了。這兩者之間,對于從小就失去母愛的魯先先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如果mama真的死了,她甚至還能經(jīng)常去母親的墳墓排遣思念之情。 魯從謙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跟她撒謊。 可照片上緊鄰著姥姥姥爺?shù)哪莻€墳墓是屬于誰的? 她給表弟發(fā)去信息,關(guān)心的問道:是誰去世了?你參加的是誰的葬禮? 表弟不喜歡打字,他初中沒有讀完就不上學,在家游手好閑,在這一方面,跟魯先先這位表姐一脈相承。見這位萬年寒冰似的表姐主動搭訕,他很熱心的發(fā)來語音:表姐,是我堂爺爺死了,我替我爸來送喪。 魯先先假裝很感興趣:你再給我拍一張姥姥姥爺?shù)恼掌蚁胨麄兞恕?/br> 她從來都沒有去過這塊墓地,就連姥姥姥爺去世,魯從謙都不叫她跟著去送一送,理由嘛,當然是她年紀小、身子弱,不能去這種地方,怕沾惹了不好的東西。 這要求提的離譜,但表弟閆飛翔卻不覺得,他很聽話的跑到爺爺奶奶墳前,拍了一張端端正正的照片發(fā)過來,只不過為了拍的清晰,將兩位老人家的墳和墓碑恰好卡進鏡頭里,旁邊的墳墓不在其上。 這不本末倒置了嗎? 魯先先只好又發(fā)過去:你走遠一點拍嘛。 這一次,閆飛翔沒有立即回復,一個多小時后他才發(fā)來語音:表姐,我回家了。你要是想看,我明天再去一趟墓園專門拍。 她憋得難受,真想直接問問閆飛翔,旁邊那墳墓是不是屬于她的mama閆芳菲。但她又擔心這樣直白的問出來,會驚動魯從謙。舅舅和阿姨他們對魯從謙總是帶著些敬畏的,舅舅和姨夫都在魯從謙手下謀生,魯從謙有錢,這年月,有錢就是貴人。 她只好打出一個“好”字,結(jié)束這次會話。 魯從謙的電話適時的打過來,魯先先看得有些心驚,難道他與舅舅和閆飛翔這幾個人已經(jīng)建立起嚴密的情報網(wǎng),用來監(jiān)視自己的舉動? 但魯從謙只字未提墓園的事情,他還是像一個慈父一般噓寒問暖,力勸魯先先搬去他那里住。魯先先還是堅持自己的態(tài)度,她無法跟魯從謙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魯從謙沉默了一陣兒,他說:“好,你不愿意過來,我就搬過去?!闭f罷,不等她說話,就掛斷電話。 魯先先慌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并因不得不與魯從謙相處感到焦慮。她不喜歡魯從謙,確切的說,她不喜歡男人,幼年時期的魯先先會反復做一個噩夢,夢里總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在向她逼近,一步一步,將幼小的她籠罩在巨大的影子里。夢雖是假的,情緒卻是真的,無助和驚懼像被烙入她的生命,她至今還會無端的陷入夢境的恐慌中。她不知道那黑影是不是魯從謙的化身,但從小到大,她接觸的男性屈指可數(shù),在這些人中,唯有魯從謙曾與她日夜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