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說著就沖到了護士跟前,看著懷里昏迷不醒的孩子嚎啕大哭,“我的小寶,小寶!小寶你醒醒??!” 后面跟過來的同志應(yīng)該是她丈夫,紅著眼眶對著那大嬸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護士安撫著人,“先送去檢查一下,應(yīng)該只是喂了迷藥,還有呼吸?!?/br> 現(xiàn)場亂糟糟的,有哀嚎聲,有別的小孩被嚇到的哭聲,還有各種大聲說話的聲音。 一片混亂中,剛剛被摔到地上的黑衣男人忽然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把刀,抬起手就要一通亂刺。 祝安安余光瞥見一抹銀光閃過,秦岙同一時間反應(yīng)了過來。 夫妻倆一個伸手一個抬腳。 下一秒,‘咔嚓’兩聲響起,黑衣男人的哀嚎聲響徹在了整個大廳,離得近的人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兒。 這跟在清塘大隊抓小偷的時候不一樣,那會兒祝安安還注意了一點分寸,這會兒使出全力的一腳下去,黑衣男人的腿rou眼可見地不能動彈了。 有好心的同志沖上來就是兩腳,“還想傷人!我讓你拿刀!” 那大嬸子跟黑衣男人被好些人死死壓住,小孩兒也被抱去檢查了。 搞了這么一出,祝安安廁所都沒顧著去上,迫切地想見到自家小崽子。 她知道醫(yī)院這種地方可能會發(fā)生悄摸摸偷孩子的事情,但沒想到真的會遇到,都不敢想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會是什么情況。 祝安安兩步并作一步,飛快地跑上樓,還沒進病房就聽到了自家小船船的哭聲。 說來也奇怪,小嬰兒剛生出來,各種特征都不是很明顯,尤其是聲音,哭聲其實都差不多,但祝安安還是一下就聽出來這聲音是自家崽子了。 祝安安步伐又快了一點,一進門就看到自己婆婆在抱著小孩兒哄。 秦雙站在旁邊往外面張望,看見祝安安眼睛一亮,“我的天,嫂子你也可算回來了,小船估計是被嚇到了,媽怎么哄都哄不住?!?/br> “我看看?!?,祝安安雙手趕忙從婆婆手里抱過小崽子。 小孩兒哭得臉都紅了,大淚珠子掛在臉上看著好不可憐。 這兩天就看出來了,小船其實不是個愛哭的小孩,即使夜里醒了,只要喝完奶馬上就能睡著,省心得不行。 這會兒哭成這樣,估計真的被外面鬧哄哄的氣氛嚇到了。 祝安安‘喔喔’了兩聲,一邊搖晃著胳膊一邊輕輕拍了拍小崽子的背。 大概是因為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剛剛哄不住的小孩兒哭聲漸漸小了,窩在自己mama的懷里閉上了眼。 秦岙也站在一旁,目光跟隨著小船。 夫妻倆雖然都知道媽跟meimei一定不會讓小崽子離手,但是樓下剛剛發(fā)生了這種事,總是要親眼見到才能安心。 “那偷小孩兒的抓到了嗎?”,秦雙這會兒才有功夫關(guān)心一下熱鬧。 剛剛聽到外面那巨大的一聲喊聲,給她嚇得都不敢出去,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偷她小侄兒啊。 嫂子可是交代過,不管什么時候,孩子都不能離開視線。 秦岙低聲,“抓到了?!?/br> 話落又朝著祝安安道,“公安估計快來了,我下去處理一下?!?/br> 祝安安點了點頭。 這邊離公安局不遠,公安來得應(yīng)該很快,她們也算是當(dāng)事人了,公安肯定要做筆錄。 而且秦岙是軍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他有義務(wù)配合,就是剛剛都收拾完東西準備出院了,這一耽擱,今天能不能出是個問題。 阮新燕也是有點被嚇到,“要是來不及就再住一晚吧?!?/br> 事實上,確實有點來不及。 秦岙一出去就是大半個下午沒回來,期間也有公安來找祝安安做筆錄,問事情經(jīng)過。 祝安安原原本本都說了,緊接著又聽到公安問那黑衣男人的腿是不是她踢的? 一起來病房的是兩個公安,一男一女,都挺年輕的。 男公安手里一邊記眼神一邊瞟了一眼面前的女同志,想到他們來的時候看到的場景,沒忍住在心里咋舌了幾下。 老的那個鼻青臉腫的,被打得都看不清原本的長相了。 據(jù)說是被偷小孩兒的父親打的,每一處傷都看得出來,人真的氣憤到了極致。 男的那個也沒好到哪里去,胳膊斷了腿也斷了。 聽圍觀的人嘰嘰喳喳說是一對見義勇為的夫妻干的。 男同志他在下面已經(jīng)見過了,雖然沒穿軍裝,但是那氣質(zhì)他一眼就認出來了,肯定是個軍人,黑衣男人胳膊上的傷確實很干脆利落。 腿上就比較嚴重了,看得他都覺得疼。 圍觀群眾說是女同志踢的,他上來的時候就好奇,啥樣的女同志能把人踢成這樣?。?/br> 這一看,真是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會看到一個英姿颯爽有點健碩的女同志呢。 結(jié)果真人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啊,很難想象她是怎么一腳把人販子踢成那樣的? 抱著小船的祝安安聽到問話愣了一下,小聲說道,“是我踢的,他拿了刀出來,我當(dāng)時又生氣又著急,下手可能就重了點,不過我這……算正當(dāng)防衛(wèi)吧?” 她當(dāng)時確實氣得要死,多少和和美美的家庭因為人販子支離破碎啊。 有了自己的小孩兒后更見不得這些了,她那一腳可以說是毫無技巧全是感情,跟她踹野豬的時候一模一樣。 女公安笑了一下,“同志別緊張,你這不僅算正當(dāng)防衛(wèi)還算見義勇為,我們就是例行公事詢問而已?!?/br> 男公安也點了點頭,“雖然他那傷得確實很嚴重,但是估計也……” 后面的話沒說完,但是祝安安聽懂了。 就是說,不管傷得怎么樣,可能也等不到它長好了。 這種團伙作案,涉嫌多起的話,肯定是要吃花生米的。 兩位公安又問了一些問題,祝安安都如實答了。 隔壁床一直安安靜靜聽得津津有味的,一會兒看看祝安安,一會兒看看公安同志。 等公安走后,才拉著阮新燕說話,“你兒媳婦可真厲害??!” 說話的是隔壁床產(chǎn)婦的親媽,聽到有人喊孩子丟了的時候,也是壓根就沒敢出去看。 雖然她們家孩子還沒生下來,但要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被沖撞一下,那也是不得了。 阮新燕也沒謙虛,“小安是挺厲害的?!?/br> 秦雙又開始了她的表演,“我嫂子以前還打過野豬呢!” 隔壁床夫妻倆和大嬸子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一點,同時‘嚯’了一聲。 迎上視線,祝安安禮貌笑了笑。 有了很好的聽眾,秦雙就嘰里呱啦個沒完。 祝安安懷里的小船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醒了,睜著個大眼睛不哭不鬧,像是在仔細聽自己小姑說話一般。 祝安安被這乖乖模樣萌到了,手指戳了戳小臉蛋,“聽得還怪認真的,聽得懂嗎?” 小船:“哼~” 祝安安‘哼’了一聲回應(yīng),小船又繼續(xù)哼。 母子倆玩得不亦樂乎。 等秦岙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晚飯時間了。 與此同時,祝安安才知道這還不只是一場單純的偷孩子,居然還有私仇在里面。 秦岙回來說,那小嬰兒爸爸叫韓天祿,是個出版社主編,mama叫石雪卉,也在出版社工作,兩人是夫妻也是同事,這已經(jīng)是他們第二個孩子了。 公安下午先簡單審訊了大嬸和黑衣男人,那大嬸居然說是受人所托,要把孩子抱走賣掉或者直接弄死。 所托之人也不是別人,就是石雪卉的兩個叔叔。 石雪卉爸爸是電纜廠的老工程師,從廠子成立就在廠里工作,前段時間因為搶修機器被傷到意外去世了。 廠長顧念著石爸這些年的貢獻,再加上是倒在了工作崗位上,所以給的賠償金非常豐厚,甚至還賠了工作崗位。 財帛動人心,石爸跟兩個弟弟關(guān)系不咋好,他又是兄弟姐妹里面最有出息的,跟妻子也只有石雪卉一個女兒。 叔叔兩家人就以石雪卉已經(jīng)嫁出去,自己大哥沒個繼承人為由,想吃絕戶。 畢竟那遺產(chǎn)真的是好大一筆,有房子有存款有賠償金還有工作崗位。 一個工作就能賣四五百,石爸去世前還拿著一個月九十多的工資,算起來大好幾千了。 這對石雪卉那沒啥出息的兩個叔叔家里來說,真的是好多好多的錢。 一來二去,鬧得非常難看,石雪卉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還把小叔家非常不檢點的兒子送進去蹲籬笆欄了。 大概是狗急跳墻,石雪卉她二嬸回老家的時候,無意間知道有個遠方親戚在干些拐賣的勾當(dāng)。 她非但沒報公安,還惡向膽邊生,跟人勾結(jié)在一起。 覺得可以趁著石雪卉剛生完,把小嬰兒拐走,可以給人個教訓(xùn),說不定還能趁亂把石爸遺產(chǎn)搶到手。 為此兩家人商量后,還承諾了石雪卉她二嬸那遠方親戚,成了的話,錢分一半。 那人販子也確實是個團伙,這兩個人只是其中之二,其他的公安已經(jīng)在跟進后續(xù)了。 據(jù)說她們就喜歡在醫(yī)院婦產(chǎn)科這種地方跟人搭話,專挑那種陪護少的下手,說自己是哪哪哪個病房的家屬。 混熟以后,人打個水或者上個廁所啥的,就說幫忙看著,等人回來一看,孩子就沒了。 病房內(nèi),秦岙說這些的時候,語氣氣憤中還算平靜,就是聽的人不咋平靜。 秦雙一臉氣炸了的表情,“這人真的太壞了!槍/斃十次都不夠。” 阮新燕表情也是后怕加上心有余悸,“她還跟我說過話,就昨天我打水回來,她先是問我食堂怎么走,又說她兒媳婦也快生了,聊了好幾句。” 秦岙抿嘴看了自己親媽一眼,停頓的時間有點長,像是欲言又止。 祝安安一下發(fā)現(xiàn)了,“啥意思?那兩人販子不會是真的盯上過小船吧?” 秦岙掃過家里三個女同志驀地睜大的眼睛,最終還是點了一頭。 那兩人販子估計是怕死,所以交代了很多,賣同伴也賣得很快,覺得交代的線索多了,能將功抵罪。 據(jù)那老的說,她其實不想來這種軍區(qū)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