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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泡了一些特制的藥,會(huì)讓它疤痕加深?!痹魄鋲m捧住他的臉,輕啄著他,“不喜歡?”

    “你不是不喜歡。”

    云卿塵輕笑,“我是怕一身都是,你會(huì)討厭?!?/br>
    “你從前要是這么會(huì)說,還用遭罪?”

    “你是承認(rèn)之前在折騰我?”

    斐忌別別扭扭的避開眼,“沒有?!?/br>
    “你給的一切,我都喜歡?!痹魄鋲m感覺自己對房事的喜好偏離了正常,但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

    “今日我從一位老人那聽見了一個(gè)有趣的事?!贝烬X間,云卿塵又開始說正事了,斐忌又氣又惱,“你以前有這么認(rèn)真的幫著皇帝做事嗎?”

    “扳倒楊家,才能被你關(guān)起來?!?/br>
    “說的好像你很著急?!?/br>
    “珍惜時(shí)間?!痹魄鋲m笑著抵上他的額頭,“我明日要出門,你易容跟著我?!?/br>
    云卿塵如今都是直接命令。

    “是,我的太傅大人?!?/br>
    云卿塵睫毛輕顫,“再來一次?!?/br>
    *

    后半夜,云卿塵突然從噩夢中驚醒。

    他聽著外面的雨聲,慌亂的摸向身邊的斐忌。

    確定他在,云卿塵微不可聞的松了一口氣。

    斐忌睡的很安穩(wěn),云卿塵望著他出神。

    活太久了,畏懼的事都少了。

    除了那些當(dāng)人彘的時(shí)間,他竟是怕斐忌以后無依無靠。

    哈……

    那么厲害的人,靠自己就完全可以。

    但……

    他還只是個(gè)少年郎。

    一輩子一個(gè)人,云卿塵想想就會(huì)心疼。

    他腹下的那個(gè)傷疤,每次看見云卿塵都有點(diǎn)介意。

    乖寶長大了,應(yīng)該也是斐忌這么大。

    說起來,乖寶和斐忌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

    如果是一個(gè)人。

    云卿塵心口劇烈的一顫。

    他不敢想,如果他們是一個(gè)人,他會(huì)有多眷戀這人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云卿塵心思很亂。

    想一想,還是起身出去了。

    站在走廊中,冷風(fēng)襲來時(shí),他好似終于清醒了。

    不畏懼,不期待,才不會(huì)亂心神。

    云卿塵拿出糖來,甜膩的味道散開,唇角也松動(dòng),“好甜啊?!?/br>
    這么甜,斐忌竟然覺得剛剛好。

    透過窗戶,云卿塵能看見斐忌抱著被子熟睡的影子。

    他突然坐起來,云卿塵一愣。

    斐忌呆了會(huì)兒,看見云卿塵才又睡下,就是一雙眼看著他的方向。

    吐了一口氣,云卿塵還是回了屋。

    斐忌從他一進(jìn)門就盯著他。

    “我就是出去看看天象?!?/br>
    斐忌好似還沒醒,蹭蹭他的掌心小聲說:“是不是做噩夢了?”

    “……”云卿塵心上微微發(fā)軟,“大概是認(rèn)床,自從出門就睡不好。”

    “所以我才陪著你。”

    明明是你認(rèn)床。

    云卿塵唇角染笑,重新躺下。

    斐忌自然而然的窩在他懷里,擾亂的長發(fā)落在掌心,云卿塵不禁摩挲,輕吻著他的額頭,“睡吧?!?/br>
    長久的心理暗示果真有用。

    他的失眠好了很多。

    希望以后也是如此。

    好在是十八歲的斐忌。

    他才能成功。

    “二十八歲的你,一定比上輩子還耀眼?!笨上Вㄈ豢床坏搅?。

    “云卿塵……”

    云卿塵以為他醒著,沒想到只是夢囈了。

    “哥哥,寶寶要抱抱……”

    云卿塵瞳孔微微瑟縮,安撫的手僵在了空中,許久許久才緩緩落下。

    斐忌一句話讓云卿塵一夜無眠。

    天蒙蒙亮,外面還下著雨。

    云卿塵起身坐在書桌前,默寫清心咒。

    細(xì)看他手邊少說已經(jīng)有了幾十張,但張張都有失誤。

    最后一張紙用盡。

    云卿塵扶額。

    久久不能釋懷。

    出門。

    那老人正在收拾院子里的碎花碎葉。

    云卿塵走來,拎起來地上一支落花。

    老人抬眼發(fā)現(xiàn)他的疲憊,略顯擔(dān)憂:您的房間半夜亮燈了,是不是遇見心事了?

    云卿塵笑笑:嗯。

    老人詫異:您也有放不下的事?

    云卿塵點(diǎn)頭:因?yàn)樘谝?,所以?huì)多想。

    老人把新剪的花遞給他:佛子大人,人總得有那么一兩件事想不通,不然就是神,不是這血rou的人。您若是真想不通,就暫且別想。您看,我從前覺得這些花剪掉很可惜,就舍不得,結(jié)果它們就長得不好。但自從發(fā)現(xiàn)修煉后它們會(huì)開的更漂亮,我就大膽的隨心修剪。您要是真想不明白,您就放任它隨心來,指不定會(huì)更好呢。

    前世今生,云卿塵怎么可能不明白。

    無非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有些事,他也會(huì)怕。

    就比如斐忌。

    云卿塵靜靜看著這花,余光看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這一朵,可以送給我嗎?

    老人直接就剪掉送給了他。

    云卿塵站在走廊里許久,這才回屋。

    他剛開門,就看見斐忌正在看他默寫的清心咒。

    斐忌深邃的眼深深的望著他,“云卿塵,心亂了嗎?”

    不說斐忌,換個(gè)人都看得出,云卿塵的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否則哪里會(huì)錯(cuò)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