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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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前一后矛盾的話把宜妃搞茫然了,但是萬歲爺交代的事也不能不辦。 隔日,宜妃吩咐身邊嬤嬤請九福晉進宮。 進宮的路上,收了大紅包的傳話嬤嬤略提了一嘴萬歲爺,葉菁菁大概就知道額娘叫自己進去干嘛了。 葉菁菁都準備好被訓斥了,到了翊坤宮后,沒想到額娘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她兩句,叫她以后辦事妥當些,別叫外人抓住把柄。 葉菁菁:“……” 就這? 宜妃輕咳一聲:“你向來是個做事妥帖的人,你身邊那個慧心也不是飛揚跋扈的,昨天怎么把事情鬧得這般大?” “額娘,這也不怪我,內務府那群奴才奴大欺主,無事生非,還借口太子爺鬧騰,兒媳要是不把他們壓下去,以后都會覺得咱們九皇子府好欺負?!?/br> 說心里話,宜妃其實贊同兒媳的做法,只是……畢竟萬歲爺開口了,昨晚上萬歲爺說孩子大了不好管教,不像是隨口說的,難到這里面意有所指? “額娘,您想什么呢?” “想萬歲爺昨兒說的話?!?/br> 這么些年下來,婆媳倆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此時屋里只有她們兩人,宜妃就把昨晚上的事情揀重要的說了。 “額娘,皇阿瑪對我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想來皇阿瑪真要敲打的不是我,應該另有其人?!?/br> “太子?” “有,應該不全是。” 昨日在九皇子府生事的那些奴才張口閉口就是太子爺,以勢壓人,如若他們真是太子爺的人,會這樣給太子爺招黑? “怎么著我們家爺也是皇子,就算他們是太子的奴才,那也不敢這樣踩我們九皇子府的臉面?!?/br> “故意這樣做陷害太子?” “應該是?!?/br> 如今誰跟太子最不對付,挖空心思要把太子踩下去? 人選不太多。 婆媳倆一頓分析,也把不準,就先放下了。 葉菁菁留在翊坤宮陪額娘喝了兩盞茶,見時辰差不多了,葉菁菁自覺去翊坤宮門口罰站兩刻鐘,隨后被翊坤宮的嬤嬤“攆走”。 婆媳倆裝模作樣一番演,宮里其他人不管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都閉口不言。 九福晉被罰,太子爺面上也過得去,大家陪著一起裝瞎。 這般糊弄之下,有些擅長揣測人心之人都以為太子在萬歲爺心里的分量又輕了些時,八阿哥因奏對沒讓皇上滿意,被皇上嚴厲訓斥了一頓,還罰了一年俸銀。 “訓什么了?”葉菁菁好奇。 “說八貝勒如果把一半的心神放在差事上,賑災說不準都已經辦好了?!?/br> 葉菁菁撲哧笑了,慧心也忍不住笑,賑災如若真那么容易,皇上也不會派出三路文武大臣去山東,還要皇子壓陣。 瞧瞧這’莫須有’的罪名,皇阿瑪究竟是想敲打八阿哥呢?還是想敲打八阿哥呢? 宜妃也不傻,見到這樣的情況,就知道皇上叫她管教九兒媳完全是順帶,萬歲爺真正要敲打的是八阿哥。 宜妃都看出來的事,朝廷內的那些人精肯定也早看出來了。很快,八貝勒府門前車馬喧囂的場景消失了,也跟隔壁四貝勒府一般安靜下來。 太子面臨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太子卻不覺得高興。皇阿瑪究竟把他放在什么位置?扶持兄弟們壓制他,他快撐不住時又假裝在背后支持他? 毓慶宮內的書房里發(fā)出重物落地的聲音,緊跟著又是一陣急促、雜亂的聲響,貼身伺候太子的宮人跪在門口嚇得瑟瑟發(fā)抖。 半個時辰后,房門打開,明黃色的衣擺從宮人視線中消失。 又半刻鐘后,太子再回來,書房里收拾妥當,南窗口的角落里燃著一爐安神香。 “給孤拿出去扔了?!?/br> “太子爺息怒,奴才這就去辦!” 八貝勒被皇上訓斥后,前朝后宮維持住了微妙的平衡,葉菁菁也低調起來,除了十福晉搬家時,她吩咐慧心從各個鋪子調了些馬車去宮門口搭把手之外,就再沒有冒過頭。 慧心出門后,葉菁菁突然想起康熙對宜妃娘娘說的那番前后矛盾的話,葉菁菁猛地站起身,背脊冒出細密的冷汗。 過了幾分鐘后,葉菁菁緩緩坐下,輕撫胸口。 不怕,她做生意的事對有心人來說不是什么秘密,大婚前康熙調查她時定然已經知道,她手里這點東西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他一國之主,不一定看得上眼。 從另外一個角度思考,康熙對她隱約是支持的態(tài)度,只要她不過界,讓他覺得她有些用處,就出不了事。 葉菁菁努力站在一個封建帝王的角度剖析自己,她手上最讓一個封建帝王看得上應該是她手里堪比大糧商的存糧吧。 說不定在他眼里,她手里的糧食某種程度上都是皇家的,是大清的,危急關頭可以調用,所以才沒有立刻打壓她? 葉菁菁不確定,但是她感覺這種可能性很大。如果真如她所想,這個未來可能產生的損失她還能承受。 真到不得已的時候,糧食和人,她肯定會選她養(yǎng)著那些技術人才。 她看中的這些技工,在上位者眼里不過是工部、戶部最底層低賤的奴才,她能保住這些就不算”傾家蕩產”。 說起來,她還是想的太幼稚了,如果她沒有嫁進皇家,她手握的這些糧食,只怕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 葉菁菁枯坐半日,慧心辦完事回來見主子坐那兒想事情,以為主子午睡才起,忙上前稟報十皇子府的事。 “奴婢原以為從咱們府里趕回去的那些人會分去十皇子府,結果一個都沒見著?!?/br> 葉菁菁嗯了聲:“慧心呀,咱們再南邊養(yǎng)著的那些老爺子如今怎么樣了?” 慧心叫晴云出去看門,屋里只有她們主仆倆她才壓低聲音道:“上個月報上來的消息,他們結合前朝寶船和洋人的船研究出新的圖紙,不知道成不成,要建造試試才知道。劉管家這次跟著九爺去山東辦完差事后,就要去南邊找合適的地方建船廠?!?/br> 康熙平定三藩之亂后,先后設立閩、粵、江、浙四大海關,對外貿易還算順暢,但造大船的技術捂得緊,民間想自己研發(fā)新海船也不敢放在明面上,得偷偷來。 “那邊著緊些,需要人手、銀子、木材都叫劉山去處理。” 懷疑自己可能被盯上的感受一點都不好,退路還沒準備好,葉菁菁心里焦慮。既然焦慮,那就砸錢砸人快速往前推。 康熙還不知道一句敲打讓老九媳婦產生了應激反應,此時他看著山東遞上來的折子心生歡喜。 老四說賑災進行的十分順利,逃災的百姓都安頓下來,他們一邊救災還一邊組織受災不嚴重地區(qū)的百姓排水搶地。 老九在救災時教百姓用簡單的木料制作排水車,加快了受淹田地排水事宜。搶救回來的這些田地大幅度減產是肯定的,不過等到秋收時多少能收點,百姓們也能有點期盼。 折子最后,胤禛求皇阿瑪免除受災百姓明年的地丁錢糧,康熙允了。 康熙很滿意,把折子遞給內閣大臣們傳閱。大臣們體會到皇上的心意,紛紛夸獎四阿哥心懷百姓,九阿哥聰慧無比,不愧是大清皇子。 康熙笑道:“九阿哥雖有幾分小聰明,要學的還有很多,不過一心為民確實值得嘉獎?!?/br> 分府出宮的葉菁菁剛被敲打沒多久,府里又迎來了賞賜。九阿哥差事辦得好,她這個福晉夫榮妻貴,得了皇阿瑪夸獎。 應激了好些天的葉菁菁看到這些賞賜,頓時又穩(wěn)了。 不著急,一步一步來,還能再茍一茍。 再說在外面干活的那個‘夫’,山東這幾日都是大晴天,大太陽當空照,太陽底下的人在救水災,那真是頭上被太陽曬脫皮,腳下被還未退的洪水泡脫皮,水火兩重天,都讓人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胤禟從出生到現在沒受過這種罪,救命,他真是快茍不住了。 第10章 傍晚時分,暑氣還未散,一身灰色短打的胤禟剛帶著侍衛(wèi)剛從鄉(xiāng)下回來,袖子卷起,胳膊上發(fā)紅的疹子被撓破了,又癢又疼。 “主子爺,劉管事下午送來兩擔瓜,都在屋里放著。”小金子見主子回來了趕緊來報。 “瓜?哪里來的瓜?”胤禟撓撓胳膊:“別是那些當官的賄賂爺吧?!?/br> “您想哪兒去了,瓜是劉管事從南方弄來的,又大又新鮮。”小金子歡喜得牙不見眼:“還是劉管事厲害,昨兒咱們才把這段水路清通,今兒就送西瓜進來了,還真是快?!?/br> “除了瓜就沒送點別的?” “送了糧食和藥材,藥材不多,主要是糧食為主。劉管事說是咱們福晉吩咐的,糧食價錢按照市價來,不過得限購?!?/br> “限購?這什么新詞兒?不允許多買?” 胤禟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這是防止當地富戶低買高賣,真正需要糧食的百姓卻買不著平價糧。 “小金子,一會兒你去侍衛(wèi)長那兒一趟,叫他派人跑一趟,把這事兒告訴四哥,叫四哥派一隊人去糧鋪幫忙?!?/br> “哎,奴才這就去?!?/br> 小金子剛走一會兒,劉山親自帶著一個老大夫過來。 “九爺,這是張春秋張大夫,原是蜀地有名的道醫(yī),特地過來給您請個脈。” 張春秋頭發(fā)半白,身長體瘦,看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像是修道之人。胤禟一聽是自家福晉的人就對張春秋多了幾分信任,配合地伸出手給他把脈。 胤禟瞟向劉山:“你家主子不得了,做生意就罷了,怎么還連道士都收?” 不等劉山回話張春秋自己主動接話:“主子請我,那是因為老道我有本事?!?/br> “你有什么本事?會給人看???做法事?” “看病、做法事都會,不過老道我被主子看中是因為我會煉丹。”張春秋得意地輕拂長須。 “煉丹?” 胤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福晉不是常說丹藥都是毒藥,不讓他碰嗎?怎么她自己還養(yǎng)著煉丹的道士? “你懂什么,煉丹里頭的門道多著呢。” 張春秋生性桀驁,劉山怕他老人家得罪了主子爺,忙替他解釋:“張大夫煉的丹一般不給人吃,他主要是通過煉丹進行礦物研究?!?/br> 劉山的解釋胤禟沒太聽明白,張春秋輕哼:“老道我正在寫一本曠世名著,等書成了,老道再教你們這些凡夫俗子?!?/br> 說實話,張春秋其實不太看得上這個九皇子,不僅是張春秋看不上,葉菁菁養(yǎng)著的那群一根筋的技術人才也不太看得上九皇子。 種地的農人、打鐵的鐵匠、打家具木匠,以及張春秋這樣煉丹的道士等等,都視他們的主子為伯樂,為知己。 在他們眼里,自家主子完美的無以復加,九皇子只是一個除了會投胎之外無甚本事的皇子,他何德何能? 看不上歸看不上,到底是主子的夫婿,張春秋還是好生給把了脈,開了個藥浴的方子,又丟給胤禟一瓶藥丸兒。 “內里失衡,又吃不好睡不好,心火旺盛,加上這幾日水熱交替,才讓身上的疹子發(fā)的厲害。每晚泡藥浴,藥丸一天三次,一次兩粒,吃三五日就會好許多。” 張春秋把方子交給劉山:“方子你去配,都用咱們自家的藥材,賑災的藥材好壞摻雜,藥性不太行?!?/br> 張春秋不喜歡和不熟的人寒暄,開完方子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