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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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堯笑道:“你忙,我閑,順手幫忙,張大人不用在意?!?/br> 張廷玉道:“年大人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開口?!?/br> 年羹堯做事,向來讓人挑不出毛病,張廷玉大大方方接受,等以后有機(jī)會還回去就是了。 應(yīng)酬完年羹堯,張廷玉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無心辦差。 陳廷敬的事六部都傳遍了,毓慶宮當(dāng)然也聽到了消息,太子爺書房的大門緊閉,他手里的玉筆輕佻地挑起一面容俊秀的太監(jiān)的下巴。 那太監(jiān)配合地微微揚(yáng)起頭,鳳眼微瞇,頗有幾分風(fēng)情。 “皇阿瑪如此寵愛胤禟,竟然叫內(nèi)閣閣老給他背鍋,狗奴才,你說皇阿瑪是喜歡我這個太子,還是更喜歡胤禟那個小娘養(yǎng)的?!?/br> 太監(jiān)似是習(xí)慣了太子的喜怒無常,他媚笑道:“您是嫡子,又是皇上從小捧在手心長大的太子,皇上自然更喜歡主子您了哦。” 太子大笑:“狗奴才,今兒叫喚得好聽,一會用午膳,本太子賞你根骨頭?!?/br> “太子只賞奴才,別的兄弟不賞?太子妃也不賞?” “哈哈哈,本太子只賞你,別的狗奴才哪有你叫喚得好聽,太子妃都比不上你?!?/br> 門外,給太子送飯的太子妃氣得渾身發(fā)抖,太子竟然拿她跟一個男寵比。 “太子妃,您小心腳下,路滑別摔著?!?/br> 太子妃怒火上頭,一路沖出毓慶宮,可出了毓慶宮,她還能去哪兒? “太子妃?!?/br> 太子妃扭頭,看到貼身丫頭手里提著的食盒:“拿著這東西干什么,扔了喂狗?!?/br> 不等丫頭回話,太子妃又怒道:“那惡心玩意兒都不配跟狗相提并論,扔了喂豬?!?/br> 可……丫頭沒敢說,宮里哪兒來的豬啊。 太子妃一肚子委屈,連找個地方哭一場都不能,她拿著帕子捂住臉,連哭都不敢大聲。 太子妃在宮門外站了許久,寒風(fēng)吹的她渾身冰冷,她卻不覺得冷,貼身丫頭再三催促,她才慢慢走回那間冷清又寥落的正屋。 唯一屬于她,能撐起她尊嚴(yán)的,只有這一間屋子了。 前幾天才進(jìn)宮的佟佳氏住的離太子妃的寢宮不遠(yuǎn),她看到太子妃怒氣沖沖地沖出毓慶宮,又紅著眼睛回來。 佟佳氏死死扯著手里的絲帕,蒼天吶,我也是佟家嫡女,為何要落到如此地步。 “格格,若下午無事,咱們?nèi)ベF妃娘娘那兒請安吧?!?/br> 佟佳氏不想去,面對丫頭期待擔(dān)憂的眼神,她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貼身伺候的丫頭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丫頭,也是她的陪嫁丫頭,只會一心為她好。 這種時候,太子厭惡,太子妃不喜,要想活得像個人樣,唯一的法子就是投靠貴妃姑姑。 是她阿瑪和貴妃姑姑讓她落到這個地步,她還不能怨恨,她要求著貴妃姑姑,才能在這個吃人的宮里活下去。 九皇子府,胤禟從宮里回府,葉菁菁早就提前叫下人準(zhǔn)備好了暖腸胃的熱湯熱菜,又準(zhǔn)備了熱水給他洗漱,床上也烘得暖洋洋的,胤禟洗了頭就去床上躺著。 葉菁菁把他腦袋放自己腿上,拿著小巧精致的爐子給他烘頭發(fā),剛開始跟他說話他還能應(yīng)一聲,后頭,屋里只有他打鼾的聲音。 手里的爐子不太熱了,慧心輕手輕腳地進(jìn)來,給主子換了個小爐子。葉菁菁忙了半個時辰,手指在他頭發(fā)里滑過,確認(rèn)都烘干了才放心。 她腿麻,想挪開他的腦袋,卻抱不動他,她貼到他耳邊,聲音又輕又軟:“胤禟,你挪到里頭去睡?!?/br> 胤禟沒動。 葉菁菁耐心催了第二次,他才不情不愿地從她身上挪開,手卻不愿意放,他睡床里面,也把她拉上床。 葉菁菁給他拉好被子,也給自己蓋上,陪他睡一會兒。 慧心關(guān)好門窗,叫外屋伺候的丫頭都退出去,輕輕掩上大門,她端了張椅子放在門外,坐那兒親自守著。 今兒天冷,晴云心疼慧心jiejie,專門去小廚房燒了個炭盆端來,炭盆里撒了一把花生烤著。 慧心看到花生笑了,晴云也跟著笑??景鸦ㄉ月?,又不耽誤當(dāng)差。 兩個大丫頭親自守在主院,其他無關(guān)的人都不敢來打擾,就算有事兒,也是繞著主院走。 小金子跟著主子回來,主子休息了,他才忙著洗漱完,去大廚房要飯吃。 這會兒還沒到府里用午飯的時候,但是主子回來剛要了一桌菜,切了些菜沒炒完,楊貴問小金子:“這會兒吃還是再等半個時辰?這會兒吃,拿主子用剩的邊角料給你炒一盤素什錦。你要還能等等,就等到中午跟我們一塊兒吃?!?/br> 小金子受寵若驚:“哪兒能讓您老給我炒菜?!?/br> 楊貴笑道:“也罷,炒個素菜罷了,小鄧子炒得就不錯,叫小鄧子給你炒一盤?!?/br> “多謝多謝,勞煩小鄧子公公。” 小鄧子咧嘴一笑:“不費(fèi)事,您等著吧?!?/br> 小鄧子進(jìn)去廚房炒菜,楊貴叫小金子過去烤火。 “今兒天冷得很?!?/br> 小金子點(diǎn)頭應(yīng)和一句:“確實(shí)冷,手都凍紅了?!?/br> 楊貴慢悠悠道:“這個天氣,燉rou才香呢,我知道你喜歡吃rou,但今兒吃不了,過短時間吧?!?/br> “楊爺爺不用對我如此客氣,我算哪個排面的人物?自然是廚房有什么吃什么?!?/br> 楊貴笑道:“不是我們廚房慢待你這位主子爺身邊的大太監(jiān),你也知道咱們福晉跟勇勤公府上親近,勇勤公新喪,要不是主子爺回京,咱們福晉今兒還在勇勤公府上住著。咱們當(dāng)下人的要懂事,主子雖沒說,咱們府上也要跟著吃幾日素?!?/br> “主子爺和福晉都吃素,也沒委屈你。再說,這寒冬臘月的,其他家,奴才們能吃上土豆蘿卜都算主子大方了,咱們家的奴才,隔天就能吃上莊子里送來的新鮮菜,惜福吧?!?/br> “您說的是,我都知道?!?/br> 楊貴看他一眼:“聽說你小子這次碰到大事兒了?” “什么大事?” “你還裝,我前院那群五大三粗的回來,好些身上都有傷,聽說還死了幾個?” “楊爺爺,主子的事兒您就別問我了,您問我,我也不敢說。” 被拒絕楊貴也沒惱,他笑道:“好小子,平時看你不怎么著調(diào),這時候嘴嚴(yán)了?” 小金子傻笑,就是不說話。 小金子不吭聲,楊貴也就不問了。 過了會兒,小鄧子端來一大碗白米飯,一盤炒素什錦。 小金子道謝,端起碗就猛吃,吃完一擦嘴走了。 “師父,您問出什么來了?”小鄧子往師父跟前湊。 楊貴敲徒弟腦袋:“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小金子都知道當(dāng)差嘴巴要嚴(yán),你這一天天的,問什么問?” 小鄧子委屈:“我隨便問問嘛,我又不去主子跟前當(dāng)差?!?/br> “你是不去主子跟前當(dāng)差,要是別人問你,主子今兒點(diǎn)了什么菜,喜歡用哪道菜,你說不說?” “那肯定不能說?!?/br> 小鄧子跟師父認(rèn)錯:“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亂打聽?!?/br> “哼,亂打聽確實(shí)不能亂打聽,該知道的事情也得知道,只你得藏在心里,對誰都不能說?!?/br> “徒弟知道了。” “知道就好,滾去里頭擇菜?!?/br> “哎?!?/br> 今日天陰沉得厲害,天兒又冷,特別適合睡覺,胤禟一覺睡到半下午才起,他摸著福晉的肚子:“陪我睡到這會兒,是不是餓了?” “還行吧,不算特別餓。下午想吃點(diǎn)什么?” “隨便做點(diǎn)吧,好像不是很餓?!?/br> 葉菁菁也不挑,只吩咐慧心,叫廚房那邊送些清淡又養(yǎng)胃的飯菜送來。 胤禟笑道:“你不會以為我出京幾日就把胃搞壞了吧。” “不管有沒有,多養(yǎng)一養(yǎng)胃口總是好的?!?/br> 葉菁菁如今是雙身子,不能著涼,起床后立時就穿好厚衣裳,又穿上軟軟的厚棉鞋,也不管臃腫不好看,只要暖和就好。 “這幾日我不在家,你身子可好,孩子乖不乖?” “都好,乖著呢,我們娘倆除了惦記你,再沒什么cao心事。” 胤禟笑道“難得福晉跟我說兩句暖心話。” 葉菁菁今兒心情好,也不懟他,挽著他胳膊出去。 用飯還需等一會兒,兩人坐下喝杯茶,葉菁菁問他:“上午你回來我看你累得很,也沒問你,你把賬冊交上去,皇上怎么說?” 一提到這個胤禟就黑臉:“阿瑪護(hù)著孔家,說什么別管孔家多爛,有總比沒有好?!?/br> “北孔啊。”葉菁菁嘆了句:“如果是當(dāng)初接下衍圣公這個封賞的是南孔就好了?!?/br> “什么,孔家還有一支?” 葉菁菁比胤禟震驚:“你不知道孔家在衢州府還有一支南宗?” “不知道啊。” 葉菁菁無語,她要開始懷疑歷史對康熙教育水平的美化了,她都知道的事情,胤禟怎么不知? “福晉你快說,南宗怎么回事?如果我背著皇阿瑪把山東的孔家人砍了,叫南邊的孔家人當(dāng)這個衍圣公如何?” “恐怕不行?!?/br> 南宗孔家是在宋朝金兵南下時,南渡到浙江衢州府安家,當(dāng)初南渡的那支是孔家四十八代嫡長孫,正是因?yàn)橛锌准业罩г冢纤位适铱恐准掖_定正統(tǒng),鞏固政權(quán)。 元朝時,忽必烈請南宗北遷,當(dāng)時的孔家當(dāng)家人因?yàn)樗瓮?,出于忠義,給拒了,把爵位讓給曲阜,南宗從此勢微。 或許,丟掉虛名的孔家才是孔家傳人的真本色吧。讓爵后,他們?nèi)谌朊耖g,創(chuàng)辦私塾,讓平民獲得讀書的機(jī)會,他們崇學(xué)重教,真正做到了詩禮傳家。 “照你說來,南宗比山東那群孔家人靠譜太多了。” 葉菁菁端起茶杯抿了口:“比起山東那支‘世世修降表,代代衍圣公’的孔家人來說,南宗不僅靠譜,因?yàn)殂∈刂伊x這一條,名聲比山東孔家好出不知多少?!?/br> “那為何?” “若是你,你不想用條聽話的狗?”